苏晴面色一变，她没想到江云竟然将这种事情都在这情况下说出来。
但——
“我不想打掉，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对于苏晴的这番解释，江云那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神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提要求，只是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再也不要进入各自的生活，怎么样？以后在学校见面了，就当做不认识就行了。”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苏晴无法相信，曾经那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大男孩竟然如此决绝，如此的冷漠，仿佛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当初你和王凯快活的时候，可想过自己的无情吗？”江云的语气重了一些，“他可以轻易的爬上你的床，你毫无反抗，而我至今还是一个处男，与你拉拉手都要征求你的建议。”
听到这里，附近的人都同情江云了。
这他妈就是个老实人啊！
“我······”
“不过，我也庆幸自己的幸运。”江云此时感激地看了吴烨一眼，“至少，我不会变成王凯那样的人，玩弄他人的身心，太过于顺利，使得他忘乎所以，觉得一切都围绕着他转，然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个半残。”
王凯究竟怎么死的，江云不知道，所以他没有说。
但此时说出这番话，无异是在说，王凯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那个打残王凯的当事人就在现场！
此时，那三个混混通过众人的眼神，也意识到了吴烨究竟是谁，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王凯死后，我努力说服我自己，你们都是受害者，但现实是，你不是，说不定你骨子里就是透露着不自爱。”江云深吸一口气，终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我再次向你提出分手，与昨晚上我跑开不一样，这一次，我已经打心底不再接纳你。”
“从今往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苏晴双眼颤动，捂住面孔，哇哇痛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明明自己和江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如今却是要形同陌路。
【她没有将我妈妈的事情说出来，心中还是有我的，但是——】
【一切都结束了！】
江云眼底生出一丝不忍，但随后见到吴烨看过来的那双赞赏的眼神，不由坚定起来。
这是最好的选择！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自己没有经天纬地的大本事，做不到处理好感情方面的关系，那么就不要在这方面多想，努力向自己喜欢的兴趣方面前进就行了。
毕竟情感···
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
吴烨对背靠柜台的赛西施说道：“老板娘，结账了。”
“好嘞。”赛西施笑呵呵地过来，道，“都是你付钱吧？”
“那三个混混除外。”
“当然除外。”
混混：“······”
“一共两百二七十三块六毛。”赛西施算了一下账，将账单递给了吴烨，“不过你在这里打过工，就便宜点，给个两百块就行了。”
“老板娘爽快。”吴烨掏出两百，递了过去，与李彤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江云、刘丰年以及其余人一同离开了饭店。
那三个混混也不敢多留，付了钱，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此时，店里除了几个结伴来吃饭的新顾客，就只剩下那还坐在原地哭泣的苏晴。
赛西施、李彤都没有去安慰，只是想着对方哭完后，就会自己离开。
而新到来的顾客知道这家饭店的规矩，没有一个上前去过问，只是吃着自己的点的饭菜，顺便讨论着苏晴是怎么一回事···
···
“江云，不要伤心，天下好女孩多的是，再说了，你都还没成年，心思都应该放在学习上，只有自己的本事厉害了，才能够吸引好女孩。”刘丰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安慰着江云，拍着他的肩膀，“多想些高兴事，不痛快的事情，就忘了。”
“谢谢你，刘大哥。”
江云笑了，意识到自己以往陷入情情爱爱，是多么的糊涂，明明世间这么美好，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普通人，在他遇到苦难时，也会给予帮助。
这才是最真实感情！
“爱情，虚无缥缈，我以前竟然会陷入囹圄，真实太愚蠢了。”江云自嘲，随即又哈哈一笑，道：“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挺过来了，毕竟世界上本就有那么多悲伤事，我们不能事事如意，只能往好的方面看，而坏的方面，要吸取教训。”
“不错，这就是成长。”
吴烨满意地点了点头，感知到江云的情绪变化，明白他是“悟”了。
虽然思想还是比较稚嫩，但已然有了追随自己的潜力。
那份罪，虽是自己主动去探寻而遭受，但心已经从执拗中走出来，就代表这份罪没有白白遭受，已然让他成长了起来。
苦难不值得称赞，因为苦难在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让人成长，只会让人麻木，让他们失去对一切的信心和信任，最终在沉默中灭亡。
但有极少数的人，能够从受罪的苦难之中，磨砺自己的心灵，以此让自己更加顽强、坚韧。
保剑锋从磨砺出，便是如此。
江云，便是上好的剑胚，遇到了吴烨这位打铁匠、磨剑人，自是开始展露自己的锋芒，向曾经的自己挥剑。
傍晚时分，日落西斜，夕阳映照得天边一片红。
方凡与要留住在这边宿舍楼的刘丰年、江云等人告辞，便离开了特摄厂，路上见到了那三个混混，叫住了他们。
“大哥，有什么事吗？”领头的大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没伺候好这位爷，要挨一顿揍···被别人揍了也就算了，可要是被这位爷打了，估计真的要躺板板了。
“没什么，就是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李志鹏。”
“陆仁甲。”
“肖炳义。”
方凡面色古怪地盯着李志鹏身旁的两人，问道：“陆仁甲？肖炳义？你们这名字有意思，不去跑龙套可惜了。”
那陆仁甲干笑两声，道：“这个也没办法，是我们的爹娘给我们取的名字，不过大哥你猜的真准，我和肖炳义的爸妈都是在跑龙套出生，给我们两个取这名字，可能是希望我们子承父业吧。”
哪有父母希望孩子跑龙套的？
方凡吐槽不已，但还是道：“那你们倒是辜负你们父母的期待了，当起了混混。”
“这···我们也不想，但不当混混，混不下去。”肖炳义苦着一张脸，看了眼李志鹏，“若不是志鹏大哥带我们，我们连饭都吃不了。”
“那就这么一直混下去？”方凡问答，“看得出来，你们还不是坏的彻底，想过将来吗？还是说，这一辈子不打算结婚生子了？”
谈到这话题，三人的神色都一黯，李志鹏惭愧道：“我们这样子，哪有人愿意嫁给我们？除非我们离开这天海市，去其他城市，换个身份，但我们又没钱······像那个苏晴，倒是愿意倒贴我们，但那种女人，我们也不敢真的娶回家。”
肖炳义与陆仁甲亦是唉声叹气，只觉一片昏暗。
方凡道：“想要一份正经工作吗？”
“想！”
李志鹏意识到，自己三人是被这位少爷看上了呀，急忙点头：“方少可以给我们一个正经工作？要知道，我们就是进去过，那些厂子才不要我们。”
“我的特摄部正好缺几个保安，你们想担任吗？”
“想，当然想！”李志鹏摆弄着自己的肌肉，“您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去哪里闹事！”
“那明天下午一点到特摄厂面试，你们就住在着一带，应该认识路。”方凡说了个时间，便让他们离开了。
实际上，方凡是不想选这三人，毕竟要保安的话，和自己的母亲说一声，就会派人过来。
但另一个自己说，这附近一带的混混较多，让同为混混的这三人担任，能够更容易应付，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三人有着从良的倾向，本质并不坏，就是自由惯了，没人管，加上文化程度也低，使得他们易怒、好斗。
别人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另一个自己给。
再者说，这三个人的身材都不错，以后迪迦正式开拍，可以少请三个皮套演员，少花三份钱，到时另一个自己稍微调教一下，保证服服帖帖。
回到家后，方凡照例“做任务”，等苏紫涵回家后，向她讲述了今日特摄厂中发生的事情，道：“江云，林阿姨的儿子，现在就在特摄厂住宿内，妈妈你觉得可以留他到什么时候？”
“我那老同学，可是给你出了个大难题，不过看样子，你已经有想法了吧？不然可不会让他留在那里。”苏紫涵先是一叹，随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已经知道了方凡的打算，“和妈妈说一说？”
“主要是江云那人挺老实，而且在物理学方面挺有天赋···如今我亲近他，日后他学有所成，必然会率先选择烁烨集团。”方凡将吴烨的投资想法说了出来，“这可比未来从外界招人更值得信任。”
“不愧是我的凡凡，竟然已经懂得御人之道。”苏紫涵赞叹，毫不怀疑自己若非是母亲，都要被自己的儿子给卖了，甚至还要帮忙数钱。
“我这可是真心相待。”方凡纠正道。
“确实，你以诚待人，对方只要道德观念正常，就不会想着当白眼狼，但是，凡凡，你可要记住了，利益动人心。”苏紫涵神情有点严肃，“还是需要提防着点。”
方凡深以为然。
毕竟有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随后，方凡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妈妈，林阿姨是生物工程专业，你是什么专业？也是生物工程？”
“不是，我的专业是历史······”苏紫涵笑道，“你林阿姨在大二时期，转专业了，觉得历史这一系毕业后不好找工作···可谁知她最后当了一个高中生物老师？”
屈才了！
堂堂博士学位，竟然在高中当生物老师，还被一个未成年的人渣玩弄的团团转···说实话，苏紫涵没想明白自己这大学同学为什么会堕落？
她自己就——
嗰！
他突然想起来，自家好似也存在过一个小渣滓，如今骨灰还摆在客厅里呢。
“有点渗人，明天就拿去丢了。”苏紫涵嘀咕着，被方凡听见了，问道：“妈妈，你在说什么？什么拿去丢了？”
“就是钟牛的骨灰，放在家里，不怎么合适，不如拿去丢了。”对于自己最信任的儿子，苏紫涵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丢了？
是不是太残忍了？
毕竟钟牛都已经成灰了。
“确实有点过分了。”
吴烨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你们都不喜欢钟牛，即便以后假惺惺地给他买一块墓地，也只是做做样子，恶心的是你们自己。”
“往好处想想，反正他都已经变成灰了，没有人在意他，也就没有感情寄托，那么就是一堆钙、磷、氧、碳等无机物的聚合粉。”
若是在仙侠世界，估计钟牛都要气得变成厉鬼了。
但在这方宇宙，没有任何超凡能量。
灵魂么？
据吴烨的观察，确实存在，但大部分人在死后，就会被地球两极的磁场磨灭，生前的意志越坚定，灵魂体能够抵抗磁场的时间就越久，但最长也不会超过七天。
因此，在这种物质世界，人死后，魂飞魄散是常态，没有轮回转世一说，新生命的灵魂，就是人一生所经历的记忆感触的聚合体。
人生阅历越丰富，灵魂越强大。
如钟牛这般的小毛孩，死亡的一瞬间，灵魂还没有离体，就已经散了。
这些话，自是不能与现在的方凡说。
至于钟牛骨灰的处理方式，方凡默认了两个“恶魔”的说法，并不打算深究——正如吴烨所说，不过一堆无机物，在没有情感寄托的情况下，用处理垃圾一样的方式去处理，有什么大问题吗？
因为那就是一堆垃圾！
或许可以算是无机肥——
奇怪的念头生出，方·恶魔·凡就此诞生！
“凡凡，你在发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就是在思考无机肥······”看着苏紫涵那“纯真”的大眼睛，方凡的道德感上来了，心头的恶魔刚诞生，就胎死腹中了···
···
转眼间，寒假过去了一大半。
特摄厂内，迪迦的各种设计图已经做好，全世界较为出名的城市的微缩建筑模型也已经制作好了一大半。
各种皮套的设计图也已经确定完毕，一部分交给了远在日本的圆谷总部制作，一部分则是找了天海本地的设计师。
期间，刘丰年、江云等人也在学习皮套设计的知识，毕竟以后要设计新的奥特曼、怪兽形象，也需要考虑下皮套的制作问题。
不然设计出来的奥特曼帅是帅，但皮套制作不出来，问题就大了。
迪迦的三形态皮套是天海本地的服装设计师制作，在过年之前，成品已经出来，质量居然意外的不错。
果然，只要愿意砸钱，国内的皮套也不一定会粗制滥造。
不过，当江云兴奋地穿上复合型迪迦的皮套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看不见外面，眼前是一片黑。
脱下来后，方凡检查了下，发现眼睛的部位没有窥视孔。
“当初给制作皮套的设计师相关图纸的时候，你没有说过吗？”方凡对刘丰年问道。
“我说了呀，让他们采用透光的材质，使得里面的人能够看到外面。”刘丰年想要打电话问问制作皮套的设计师是怎么回事，却被方凡拦住了。
因为迪迦的眼睛还真的是采用了透光材质，只是眼睛内部的灯光亮起后，里面一片白，戴上这面具后，人的眼睛不可能直接透过双眼看···说白了，就是刘丰年没有向设计师说清楚情况。
当然，皮套设计师也有问题，他们就不会想想这皮套穿在人身上要怎么向外面看吗？
不过也怨不得设计师，谁叫是外包呢？
“看来以后我们要自己招收、培养皮套制作的人才。”方凡拿起一把小刀，在迪迦面具的双眼靠近鼻梁处的下方切割出了两道长条的小孔。
“好了，穿上试一试。”
江云戴上面具，发现这一次倒是能够看见外面了，但因为窥视孔只有两道狭窄的缝隙，所以看到的范围有限。
“可以了，奥特曼的皮套就是这样。”方凡在根据吴烨提供的大纲写《迪迦奥特曼》故事剧本的时候，就了解过奥特曼、怪兽皮套的窥视孔。
奥特曼的窥视孔，m78的奥特曼基本上就两种方式，一种是双眼靠近鼻梁，内下侧有小孔，或长条，或小圆点。
比如《奥特曼》，里面的宇宙超人奥特曼的窥视孔就是两个小圆点，甚至制作的比较大，可以被当成是眼珠子。
还有一种，便是赛文、泰罗、雷欧，六边形的眼睛里设计两个孔洞，将之当做奥特曼眼眸瞳孔的同时，也方便演员从里面看见外面。
不过这种设计比那种小孔设计更伤皮套演员的眼睛，毕竟奥特曼的眼睛要发光，窥视孔当做瞳孔设计，灯泡眼中的光更容易刺击皮套演员的双眼。
相反，那种在双眼内下侧的设计就好多了，灯泡眼的光芒不容易进入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