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皮套的窥视孔大概如此，而怪兽皮套的窥视孔呢？
大部分怪兽的窥视孔都在嘴巴里，毕竟怪兽要展现凶恶的面貌，加之嘴里满是尖牙，绝对不可能完全合拢，因此也就懒得在面部额外设计一个窥视孔，破坏怪兽面部的协调，将血盆大口当做了皮套演员看向外界的通道。
而为了让皮套演员的视线能够通过怪兽皮套的嘴部看向外界，怪兽皮套的基本上都有一个粗脖子，甚至是没有脖子，只有少部分怪兽有着细脖子。
不过那一类怪兽皮套的脖子基本上都是硬性结构，脖子及以上不会有皮套演员的身体部位，头部的活动都是用道具辅助。
可以说，无论是奥特曼，还是怪兽，只要是以皮套的形式展示出来，就必须要有窥视孔，而且演员通过窥视孔看向外界，皮套做出相应的动作，能够让皮套上那呆板的面具“活”起来。
不同的角度，就可以拍摄出奥特曼不同的神态。
这就是窥视孔的另一个作用——
化呆滞为灵动！
当刘丰年等人开始现场动手将强力型、空中型的皮套带下去手动修改、打磨、喷漆的时候，李杨来到了皮套存放间。
“方少，迪迦的面具部分改好之后，等本地、日本双方的怪兽皮套都制作好，是否就可以进行拍摄了？”
李杨这段时间内已经拍摄完了《火力少年王2》，准备大展拳脚，担任《迪迦奥特曼》的总导演——迪迦的剧本，他看过，十分优秀，若是自己可以拍好，必然能够名留导演史。
《火力少年王》是他的黑历史，但这玩意赚钱，不寒碜。
何况《火力少年王2》的资金增加到了九百万，各种道具都备齐了，演员的演技也增加了不少，播放后，他这位导演的名声也有所挽回。
只是，他也想要拍摄更好的剧。
《迪迦奥特曼》就是他的机会！
“嗯，可以。”
方凡肯定道，“不过导演的话，我亲自来当，你在一旁辅助我就行。”
“好吧。”李杨思考了一会儿，妥协了，毕竟方凡虽然好说话，但一旦决定的事情，却也不容置喙。
再者，方凡的学习能力确实非常强···
还有，自己能够有钱赚，还多亏了眼前的这位少年郎，若是得罪了，估计自己就得去拍三级片，然后被世人遗忘。
“对了，再有一个礼拜，就过年了，大家这两天可以收拾一下，准备回家过年。”
方凡想起了什么，拍拍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笑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大部分都没有从天海大学毕业，以往不回家，是不想浪费钱，可如今你们都有工资了，甚至连学费都可以自己支付了，没必要那么节省，回家多陪陪父母亲人。”
刘丰年笑道：“那是当然，我今年是一定要回去，就是不知道我的学长、学姐、学妹、学弟们回不回家。”
“当然回家，毕竟我可是有钱了。”某个清秀的女生举起了手臂，满脸笑容。
“我爸妈辛苦赚钱给我上大学，就是希望我能够出息，我现在算是出息了吧。”
“当然是出息了！”
“等以后我们能够在这天海市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是真正的有本事了。”
大家都有说有笑，想着高兴的事情。
方凡亦是不自觉的笑了。
倒是江云的情绪不怎么高···
等到下午四点，众人改好了迪迦的面具，便开始在各自的宿舍收拾，准备回老家去过个年。
江云却是一个人坐在特摄厂的大门外，与拖着行李箱离开的刘丰年等人挥手道别，眼神中带着不舍，也带着些许迷茫。
其他人都有家，自己好像没有。
“怎么了？这么没精神？平时工作的时候，不是笑得挺开朗的嘛？舍不得刘丰年他们？又不是生离死别，明年就可以再见到。”方凡走到江云身边，“还是说，有心事？”
江云道：“你知道的，方少。”
“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也想明白了吧？”方凡伸了个懒腰，拍拍他的肩膀，“无论她再有不对，也将你养到这么大。”
江云明白，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边工作的日子里，江云也经常思考，自己该如何面对母亲，最终发现，尴尬的好像是自己——当初自己因为一时糊涂，差点过界了。
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见面了，只会尴尬。
方凡不知情，但他知道，一个对孩子负责的母亲，无论教育的方式怎么样，一定会包容孩子的错误，不会斤斤计较。
只要孩子改正······
“方少，我不敢回去。”江云说出了心声，“我在离家出走之前，差点犯了天理不容的错误······”
随后，江云便将自己在离开家前，想要逼迫林梦洁，但被打了两巴掌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有点忐忑的看向了方凡。
方凡的眼神变得深沉——
吴烨上线了，并且暂时屏蔽了方凡的感知。
“方少，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恶心了？竟然会有那么变态的想法···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内心很压抑。”江云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每说一段，就抬头看一眼吴烨，看看他有没有生气。
“确实有点恶心。”吴烨缓缓开口，“不过，我倒是有点荣幸，因为你竟然将这种事告诉我，看来很信任我。”
江云面色微红，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呵！”吴烨摇头失笑，“少年心性，青春冲动，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改正，就是了，不需要这么自怨自艾。”
“谢谢你，方少。”江云很是感动。
“记住，以后这种事可不要随便说出去，对你可没有好处。”吴烨神色严肃。
江云赶忙点头。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去？
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接着，吴烨伸手拉开拉链，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踏钱，共三千块，道：“给，这是你这半个多月的工资，外加新年的奖金。”
“也不要嫌少，毕竟你不是正式员工，而且工作的时间一个月都不到。”
江云愣愣地接过那三千块，不自觉的数了数，立马想要将钱还回去，却被吴烨拦住了，道：“当初跟你说没工资，只是开玩笑，别当真，我可不会让你白干活。”
“不，方少，这钱我真不能要。”江云急道，“我这些日子，吃住都在这里，已经占了大便宜，而且还学会了画画、做模型，分辨各种材料，设计皮套等等，还认知到了怎么做人······”
吴烨打断了对方，道：“你可别这么说，不然二十多年后，有‘砖家’说不定会提出让学生付费上班的脑残建议呢。”
“再说了，你又不是来特摄部学习的，而是来工作的，自然不能让你白干。”
“何况就这么点时间，你怎么可能学会这么多的技艺？也就是稍微了解了下大概而已，其中做的最好的，也只有建筑模型了。”
江云被说的脸红，最后还是将那三千块钱放到了羽绒服的口袋里，并拉上了拉链，诚恳地道谢。
“说什么谢，论身体年龄，我可比你小。”吴烨双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指着前方道路上停着一排出租车，道：“自己打车回家吧，记得用自己赚的钱，买点礼物给父母，不要将所有钱都藏着、存着，毕竟钱的价值就在于花去出，若只是放着，就只是精致一点的插画。”
江云被吴烨推着，迷迷糊糊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出租车司机说了江云的家庭住址，并道：“师傅，这孩子有点腼腆，和家里父母闹脾气了，你路上可以和他多说说。”
说完，还给了司机三十块钱。
“用不着这么多。”司机看着那三十块，赶忙抬手拒绝，“路程不远，五块钱就够了。”
“师傅不要推辞了，就当是你陪他说说话的小费，再说了，都快要过年了，你还出来拉车，也不容易。”
见吴烨不接回去，出租车司机也只好收下，并向他保证：“那我就收下了，这孩子我一定送到家，要是他不回家，我扛着他去敲门。”
出租车驶去了，吴烨也将身体还给了方凡。
“另一个我，刚才你和江云谈了什么？”
“限制级内容，你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不该听的那种。”
“切，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方凡撇了撇嘴，“还有，你就是我，凭什么你能够听啊？”
“因为我比你成熟。”吴烨给出了一个方凡无法反驳的理由。
“······”
方凡目露幽怨之色，但他根本无法自主进入灵台空间，无法将表情展示给吴烨看。
但他知道，另一个自己绝对能够感受到。
“走吧，回家了。”
“嗯。”
在走回家的路上，天上下起了大雪，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方凡不由抖了抖身子，打了个喷嚏：“啊~嚏！”
虽然方凡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国家级运动员的水平线以上往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用肉身硬抗暴风雪。
短时间内无碍，但时间一长，肌肉也会被冻僵。
“这雪可真大！”方凡快速地在马路边缘的人行道上奔跑，但寒风刺骨，使得他不得不往附近的图书馆建筑里跑去，准备等风雪停下。
一分钟后，外边的雪越来越大，路上的车辆也变得稀少，路边的行人、自行车也不见了踪影，夜色很快就黑了下来。
“看来这雪没那么容易停。”方凡自语，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要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了。”
“这雪确实不容易停下来。”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女生，语气轻柔，但不知怎的，方凡心中生出一股没由来的心悸。
瞬间转头，发现是一位二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衣，腰间挎着一个血色的皮包。
身材妖娆，面容圆润。
最佳挂着淡淡的微笑，高雅而又端庄，任谁见了，都会认为这人是上流社会的女士，与底层的平民老百姓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你是？”方凡心中警惕起来。
“你好，我是雪穗。”女子微笑着介绍起自己的名字，“雪白的雪，稻穗的穗，你呢，可爱的少年？”
“方凡。”
方凡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为自己的名字做了介绍，“天圆地方的方，平凡的凡。”
“方凡？真是一个好名字。”雪穗客气的说道，悄然靠近方凡，无神的双眼好似有了点亮光，“而且，你长得有点像是我一个死去的朋友，刚才是背影像，现在，你眼中那清澈的光芒，与他一模一样。”
方凡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的谈话，哪有人直接说别人像你死去的朋友的？
这女人有点奇怪。
“抱歉，可能吓着你了，但你的眼神真的与我那位逝去的故人相似，还有背影。”雪穗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
“这人究竟怎么一回事？”方凡在心中问道。
“精神状态确实有点问题。”吴烨的语气有点严肃，“而且，这女人身上有着一股刺人心骨的杀气，仿佛不将人命当一回事，眼神中透露着对生命的漠视，但好像没有亲手杀过人······”
对于这名为“雪穗”的女人，吴烨来了兴趣，有点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够造就如此奇怪的性子。
未杀过一人，却带着能够冻人心扉的杀气。
“这么奇怪？”方凡明白了自己之前那股心悸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这个女人盯上了自己，但也惊讶这女人的情况。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
“应该是个可怜人。”吴烨如此说道。
方凡懂了。
另一个自己说对方可怜，那么就是说，这女人必然有可恨之处，以及造成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可悲之苦。
而可悲之苦，大抵是生活中的众多不幸，施加在她之身，最终导致其成为“可恨之人”。
“你家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家？”雪穗见方凡久久不言，并警惕地看着自己，盈盈一笑，提议道。
“不用了，我妈妈会来接我。”方凡已然知道这女人的古怪之处，心中虽然产生了好奇，但他知道自己此时能力还远远不足，而且这人还和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并不想与之产生过多的接触。
“这样啊。”雪穗微微点头，神情有些失落，双眼更是黯淡无光，仿佛要沉沦在黑日之中，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目送着对方离开图书馆的大门，望着那落寞的背影，方凡问道：“这女人可能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老实说，这女人的精神状态较为特别，倒也适合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吴烨冷不丁的说道。
“那要不我叫一声？”方凡提议道。
“可别，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女人要是真的被叫回来，恐怕有的方凡受。
一个张玉华就够麻烦了，这个雪穗的精神状态相较于张玉华，更是“变本加厉”。
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方凡可远远没有成长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事，这女人的心，冷的可怕，即便如今看上去好像失去了心灵的寄托，成为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但吴烨猜测，这女人一旦觉得别人接近她的过程之中，有一丁点让她不满，就会心生怨恨。
这种人的心灵近乎扭曲！
尽管表面上看，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指不定就突然发难，让人防不胜防。
一个小时后。
苏紫涵开着车，停在了图书馆外的马路边上。
方凡在这段时间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着一本名为《暗日走》的书，仔细地看着。
“车来了。”吴烨提醒。
方凡连忙向窗外看去，果真见到了苏紫涵从车上下来，赶忙起身，将手中多的图书放回原书架，向图书馆外走去。
“凡凡，等急了吧？”苏紫涵走进图书馆大厅，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见到方凡从楼上下来，嘴角露出微笑，“不过没想到今天突然就下雪了，天气预报只说今天有雪，没想到这么大，尤其是这风，都快赶上台风了。”
“妈妈，我们等风雪停了再回家么？”方凡担心道，“今天可能不能按时做饭了。”
“嗯，等雪小了再回去，不然太危险。”苏紫涵点头，拉着方凡走出了图书馆大门，抵着风雪，跑进附近的面馆，“晚饭的话，就在这里吃吧，我估计这雪要停下，至少还要一两个小时，回去做饭是来不及了。”
“也是。”方凡刚点头，就发现这家小面馆有一位客人，正是之前在图书馆见过的雪穗。
这女人也在这里吃面吗？
吃了一个小时？
“两位，请问是吃面吗？吃什么面？”店老板从后厨走了出来。
“先看看。”
这家面馆不大，但装修的还算精致、整洁，菜单印在一张广告布上，贴在墙上，苏紫涵打算先了解下。
“这个牛肉拉面，牛肉有多大？”苏紫涵问道。
“额···”店老板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大概比手掌要小一点，不过有多片。”
牛肉面里的牛肉能有多大？
自然是薄如蝉翼，宽比食指。
小本生意，怎么可能放太多的牛肉？
这两人估计没在他这样的小面馆吃过牛肉面吧？
“那就先来个十碗吧。”苏紫涵一口气就要了十碗，倒是让店老板以及在小口吸溜着面条的雪穗愣住了。
店老板有点不确定了：“客人，真要十碗？”
“嗯，来个十碗，我儿子的食量比较大。”苏紫涵递出了一张二十元的纸币，“对了，你这里还有鸡腿面吧？不要面，将鸡腿装成盘端上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