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明歇斯底里，怒不可遏地瞪着张玉华：“你这个臭婊子，竟然和方凡联合起来玩弄我！”
玩弄？
张玉华玩味一笑：“玩弄他人者，终究被他人玩弄，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亏你还是王天霸的儿子。”
“你！”
王天明愤怒地指着张玉华，另一只手却是捂着肚子，刚才那一下踢得他非常疼，不过也正是这阵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方凡干的不过是与我一样的事情，为什么选择他？”
“就因为他的武力？”
明明是他先来的！
方凡那家伙凭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丑八怪？”张玉华呵呵笑着，“不过，看在以往的份上，我对你擅闯女教师宿舍不做惩罚，以后再进来，我就叫人了，让你在整个学校的教师面前丢尽脸面。毕竟不少教师都住在过年期间也住在这里。”
“张玉华，你好狠的心！”王天明浑身颤抖，若是自己擅闯女教师宿舍的事情曝光了，自己还有脸面待在这个学校吗？
要知道，他老子可是不允许他转学！
“比不得你，你们父子俩才是真正无情辈。”张玉华伸手进入裤口袋，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道：“对了，我的钱快用光了，给我打个一百万，你我之间的事情就当是结束了，我可不想我最最亲爱的方凡误会。”
绿了！
王天明只觉自己的头发全部变成了绿色！
张玉华背叛了他也就罢了，竟然在事情暴露后，还想着向他要钱？
太不要脸了吧！
“既然你已经和方凡好了，不会向他要钱吗？”
王天明想要挑拨离间，但张玉华可不吃这一套，淡淡的说道：“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怎么能够向他要钱呢？”
“？？？”王天明一愣，刚想说什么，就又听张玉华开口：“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他而已，他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就足够了。”
听着这番逆天言论，王天明傻眼了，只觉张玉华被方凡灌了效果更加强大的迷魂药，心灵彻彻底底地成为了方凡的奴隶。
只要方凡一句话，这女人估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向你要钱么···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张玉华语重心长，但王天明却听得心惊胆战，“你该为你以往所有的白嫖行为负责了，一百万已经很良心价了，你若不给，可别怪我告诉我心爱的方凡，到时候将他介绍给你的妈妈，我和你妈妈有过几面之缘呢。”
“住嘴！”王天明怒喝，“我妈妈根本不可能喜欢上方凡！寒假放假之前，他还踹了我妈妈一脚呢！”
“是吗？”张玉华有点诧异，没想到梅玉兰竟然已经与方凡见过面了，而且好像还不太愉快，但那样不是更好吗？
可以不用将梅玉兰当人看了。
还有王天明，这小子的脑子是真的出问题了，竟然将这种事都说出来，看来是最近受了不少刺激，变傻了。
“你是没见过，一些女人，被打得越重，心里就越愉快，你妈妈说不定就是那样的人呢。”张玉华笑盈盈地说着，宛如恶魔的低语，一步步地刺激着王天明的心神。
“不可能！”
王天明大喊一声，转身往楼道口跑去。
“别忘了那一百万呀。”
张玉华善意地提醒一句，便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并上了锁，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变得有点阴恻恻，自言自语道，“呵呵嘿嘿，一百万怎么够呢？王天明，你欠我的东西，价值可远远超过了一百万，不玩死你，不玩死你王家，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方凡，我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呵呵，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响彻整座大楼——幸好这个时间段，就算是住校的老师，也外出采购年货了，只有张玉华这么个“精神病”宅在房间内，不然张玉华肯定要被拉去看心理医生了。
刚跑下楼的王天明听到了那笑声，心中一寒，顿时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天海十四中，打车回家。
只是平时不怎么出门的母亲却是不在家。
“我妈去哪里了？该不会······”想到张玉华说的那个可能，王天明的心沉到了谷底，再次跑出了家门，准备去方凡所在的别墅小区——烁烨小区，看看情况。
希望事情不要是他想象的那样···
···
与此同时，方凡与苏紫涵已经处理好了家中的一切事务，在吃过午饭后，方凡便去了地下室，开始打程序代码。
苏紫涵也跟了下来，在一旁观看着。
这些日子，方凡码代码的动作也快了不少，甚至可以说是数量无比。
看着自家儿子的双手在键盘上连动，苏紫涵即是好奇，又是欣慰，最后将目光落到屏幕上——除了码代码的框，边缘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双马尾动漫卡通人物，手中捧着一个球体，上面有青蓝色的网络状纹路，一双大眼睛还时不时地眨着，好似能够透过屏幕注意到现实。
“这是什么？贴图吗？”苏紫涵问道。
“一个人工智能，可以辅助使用者进行搜索、整理、归纳、计算等等，能够极大的提升工作效率。”方凡停下了敲代码，指着电脑上的摄像头道，“这是我自己装的摄像头，本来没打算这个时候，做这个，不过考虑到权限都已经设定好了，就装上去测试一下，效果还可以。”
“通过这个，能够与人工智能进行连接，让祂捕捉到我们的面部，进行身份定位。”
“其他人若是打开电脑，是无法访问我设定的权限的。”
苏紫涵来了兴趣：“这人工智能真的有智慧吗？”
“还没有。”方凡摇头，然后点击鼠标，将代码保存、运行。
顿时，那屏幕上斯菲亚·烨捧着斯菲亚球圆球，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开口道：【第一权限拥有者，你好，我是斯菲亚·烨，你的辅助人工智能。】
听着空灵而又机械的声音传出来，苏紫涵震惊不已，问道：“这是录音吗？”
“不是，是用程序合成的声音，所以听上去很呆板，没有情感加持下的语言的流畅度和抑扬顿挫感。”方凡这些日子在电脑程序方面也长进不少，“祂没有自己的思维，能够说话，只是逻辑程序在运转而已。”
人工智能，据吴烨估计，想要真正的达到“智能”的阶段，需要突破0与1的极限···这不是他目前可以做到的。
因此，未来需要招收大量计算机方面的人才。
“原来如此。”对于计算机，苏紫涵不清楚具体的硬件、软件什么的，她并不清楚，但并不妨碍她会使用，“这人工智能叫斯菲亚·烨吗？”
“嗯，这是我起的名字，意为光彩照人的未知智慧女神。”方凡为苏紫涵解释了该名字的含义，“未来有无限可能，所需未知，但我希望祂能够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智慧，而在未来，信息化的时代，祂这样的人工智能可以通过网络获得一切信息，就是信息之神！”
第一次工业革命，是蒸汽的时代。
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气的时代。
第三次工业革命，是信息的时代。
前两次，是生产力的进步，而第三次，则是信息化的发展，未来的世界，也必将是科技信息的时代。
苏紫涵是从商多年，虽然不怎么在意最前端科技的发展，但对于世界发展的大势，还是了解大概。
未来，必将是信息占据主导。
而若是烁烨集团率先拥有了人工智能，那必将站到世界的最前端！
“斯菲亚·烨，可以在集团内使用吗？”苏紫涵激动地问道。
“可以。”方凡在吴烨地提醒下，拿出一个崭新的U盘，开始拷贝斯菲亚·烨，录完数据后，将之递给了苏紫涵，“妈妈将之插入电脑主机，打开后，双击运行，就可以在电脑上安装，不过你办公室的电脑主机没有家里的大，一部分功能会无法使用。”
“这一点没关系，妈妈就想试一试。”苏紫涵不介意斯菲亚·烨的功能具体如何，即便未来是信息为王，可方凡目前还做不出高智能的人工智能，而且即便做出来，目前国内的计算机还没有普及，人工智能就算做出来了，也只能用以计算。
何况以目前烁烨集团的规模，这种程度的人工智能都用不到。
不过未来就不一定了。
接过U盘，将之放入口袋，苏紫涵问道：“斯菲亚·烨这个人工智能以后还会不断升级吧？”
“嗯，我每天都会来添加或者修改一些代码，毕竟斯菲亚·烨还非常的呆板，需要不断的升级。”方凡理所当然地说道，“也正是因为祂在未来有着近乎无限的可能性，所以才是未知女神。”
“方凡！”
突然间，外边传来一道震怒的吼声。
“外面好像有人叫我？”方凡听着声音，觉得耳熟，便关了电脑，起身与苏紫涵一同从地下室走到了一楼，打开车库大门。
“王天明？”
方凡看见了大门外的王天明，眼睛微眯：“你来我家干什么？我没有邀请过你来吧？”
“我妈妈是不是在你家？”王天明气呼呼地喊道。
“不在。”方凡不清楚王天明发什么疯，冷漠的说道。
“你！”
王天明气得火冒三丈，抬手指着方凡，却又惧怕方凡的武力，不敢骂出口。
不过，刚才那一声比较大，倒是吸引了附近的邻居出来，朝这边看来。
在这种情况下，方凡倒也不好动手。
“方凡，你敢不敢让我进去搜一搜？”王天明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方凡，想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厉害。
“你脑瘫了吗？”
方凡无语，自己凭什么要答应他？
“你妈要是失踪了，打电话报警去，别来我这里无理取闹，我和你妈也就在放假那天见过一面而已。”
此时，左邻右舍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八卦。
王天明注意到这些目光，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害怕自己的脸面丢光，灰溜溜地跑走了。
“神经病。”方凡嘀咕一声，却发现苏紫涵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额，妈妈，你这是什么眼神？”
“进屋再说。”苏紫涵拉着方凡走进了客厅，关上了门，才问道：“你和王天明的母亲有什么纠葛？他怎么会来找你？”
“踢了她一脚算不算？”方凡将放假那一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道，“主要是那梅玉兰仗着自己是市长夫人威胁我，目中无人，我踹得并不重。”
苏紫涵点点头，道：“确实该打，而且这件事应该和你没关系，毕竟过去了大半月才出事······当然，也不一定是失踪，毕竟女人不高兴了，有可能回娘家，又或者离家出走。”
梅玉兰是王天霸的妻子，而王天霸向来我行我素，不是那种重感情之人，一切以利益为先，惹得梅玉兰离家出走，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王天明脑子可能有点毛病——
为什么会觉得梅玉兰会来找方凡？梅玉兰又不是慕烟罗、张玉华等人，与方凡之间没有恩情，反倒是有着一脚之仇。
总不可能是被踹了一脚后，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因恨生爱了吧？
那只能证明这女人有受虐倾向，且不自爱。
方凡听了苏紫涵的分析，不自觉的点点头，觉得有理，但心底并不怎么在意。
梅玉兰如何，与他有关系吗？
而王天明在跑出烁烨小区后，回头望着方凡家所在的别墅，眼中充满了怨恨，暗道：“等着瞧吧，方凡，我就不信你没有弱点！你带给我的耻辱，毕竟百倍奉还！”
砰！
刚转身，王天明就撞到了一个老人，看着对方那张长满了皱纹的脸蛋，只觉恶心：“老头，滚远点！”
焦老汉摸摸自己的胸膛，打量着王天明，笑呵呵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脾气太暴躁，可成不了大气候。”
嗯？
王天明气笑了，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和丧家之犬一样好欺负？”
这小子的脾气有点暴躁，看上去是家里出事了呀。
焦老汉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看出了什么，呵呵笑道：“你是谁，我一个老头子，怎么能知道呢？但我知道，你不敢拿我怎么样。”
王天明恨得咬牙。
确实，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若是敢动手打一个老头，估计见义勇为者不会少，自己极有可能被压到局子里去。
那杨局长可死板的很，不会给王天霸面子。
若是自己因为打了一个老头而进入局子，他那老爹可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不要露出这么凶的表情嘛，年轻人要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须知树大招风折。”焦老汉这番话，却是让王天明冷静下来。
仔细打量，这老头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身子骨却是宽大，年轻的时候，必定人高马大。
应该是个人物。
秉着眼前这人是大隐隐于市的高人的想法，王天明的态度稍稍收敛，问道：“你是谁？”
“我姓焦，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焦老伯就行。”焦老汉哈哈，让王天明更是觉得眼前之人是隐世高人。
“别占我便宜，你没资格。”王天明冷笑，就算眼前之人真的是隐世高人又怎么样？自己好歹是王天霸之子，对方有什么资格当自己的伯伯？
焦老汉却是眼前一亮——没错了，这小子非富即贵。
从刚才撞到王天明，定睛打量对方的穿着的时候，焦老汉就在揣摩他的身份。
为何这么做？
第一，是为了防止自己惹得不该惹的人。
第二，便是他动了私心。
在离开烁烨小区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里面的美妇了。
能够居住在这别墅区内的妇女，都是非富即贵，要找骈头，也没必要舍近求远，一定要找他焦老汉。
这些日子里，焦老汉都是去花间柳巷等不法之地解决。
只是那些残花败柳又怎么比得上貌美贵妇的滋润？
可是，他没有背景，没有身份，去不了其他的别墅小区当保安，自然也就接触不到其他的贵妇人，也就无法展示他的强大之处。
而这烁烨小区，张三、李四这两个保安根本不让他进入半步······
现在，有个非富即贵的愣头青主动撞上来，他岂能不把握机会，去瞧一瞧这小子的家里人长什么样？
若是长得漂亮，那么就当是这小子撞到自己的赔偿了。
凭借过人之处，焦老汉有把握拿下任何寂寞少妇。
女人嘛，花言巧语就能够说服。
“小兄弟，话别说的这么满，有句话听听过没？姜还是老的辣。”焦老汉故作意味深长，目露同情之色，“若是我没猜错，你这般焦急，是家里出事了吧？”
“你怎么知道？”王天明微微愣神，随后恼羞成怒，质问道。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能看不出来？”焦老汉嗤笑，这样的小年轻，脑子里想的也就那么一些事，稍微猜一猜，就可以猜测到大概，然后再从侧面问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就可以推测出他为什么而生气······
王天明早熟，但哪里比得上焦老汉这样的老油条，用了不到十分钟，除了王天明的市长之子身份，其他的底都套了出来。
了解到这小子认识方凡，且对苏紫涵有觊觎之心，焦老汉顿时觉得王天明和自己一样，有曹贼之志。
“方凡，你讨厌这小子？”
对于方凡，焦老汉还是烁烨小区的保安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等到苏紫涵将自己这个保安从烁烨小区换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心中就对苏紫涵生出了一丝怨气，连带着方凡也恨上了。
但他明白，自己只是一个老保安，没有大背景，根本不可能报复苏紫涵，也没办法从方凡那方面入手。
焦老汉直到最近才知道，那小子不是善茬，将比他大的青年打进医院，赔点医药费，屁事没有。
就算后来打官司，那小子也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损失，即便是当初舆论污蔑他的期间，还是保持冷静，根本不为旁人的闲言碎语所动。
母子两人都不简单。
本来，焦老汉都打算放弃了，准备以后找个老伴，老老实实过下半辈子，又或者趁着自己还能动，收养个孙子，给自己养老送终。
可老天爷好像站在他这一边。
这不！
一个富家公子哥与他撞到了一块，而且就目前情况来说，这公子哥的家资好像不比烁烨集团来的差。
甚至于，自己说不定还能够将这小子认为儿子呢。
“不是讨厌，是恨！这家伙夺走了我的女人、践踏了我的尊严！”王天明双眼通红，“要不是我的力气没他大，非要打死他不可！”
“天明啊，这是文明社会，打打杀杀可不好。”焦老汉带着王天明去了烁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坐到躺椅上，阴笑着说道，“要对付一个人，拳头是最下乘的手段，我们是人，要懂得用计谋。”
王天明不由自主的点头，因为他知晓，自己是不可能在武力上比得过方凡，只能从计谋上战胜，只是——
“焦老汉，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个老头，与他无亲无故，莫不是别有用心？
王天明带着几分警惕。
“当然是为了报仇！”
焦老汉怒目圆睁，添油加醋地将自己胡编乱造出来半真半假的经历说了出来：“我原本是这烁烨小区的保安，每天兢兢业业，可那苏紫涵嫌我老，将我给换到别的地方去，工资也少了，害得我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怎么能够放过她？”
“不过她是大总裁，我对付不了，但可以从他的儿子下手。”
“那方凡孔武有力，但毕竟是个小屁孩，不值一提，只要你和我合作，必然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王天明突然觉得，眼前的老头和自己是一类人，但他的提议却是很动人，而且自己的计谋会失败，是因为自己还年轻，而这老头年纪这般大，一定有着丰富的经验。
与之合作，说不定真的能够将那方凡玩得团团转，甚至自己可以吸收这老头的经验，利用完后就一脚踢开。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就合作吧。”王天明笑了，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出来是干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焦老汉很是兴奋，伸出手，与王天明握了握，随后问道，“对了，你这一次出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找方凡麻烦，然后被他给羞辱一顿吧？”
若真是这样，自己以后规划计划的时候，可要占据主导，不然这小子很容易弄巧成拙。
“不是，我来找我的妈妈。”王天明觉得，自己可以暴露一些事情。
嘶——
到方凡家去找妈妈？
这小子的脑回路怎么长的？
还是说方凡和这小子的妈勾搭上了？
“找妈找到烁烨小区？”
“被一个女人误导了，现在想来，我妈和方凡只是刚见过一面，甚至还踹了她一脚。”想到张玉华，王天明的眼白里再次冒出了血丝，“那个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就是那个你说被方凡抢走的女人？”焦老汉问道。
“没错，而且还是个贱货！”王天明咬牙切齿，“若是给我找到机会，一定让她生不如死！背叛我，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焦老汉来了兴趣：“那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叫张玉华，是天海十四中的老师，本来是我的人······”王天明觉得张玉华既然已经背叛自己了，那么事情说给焦老汉听，也未尝不可。
而得知了张玉华的情况后，焦老汉倒是对王天明刮目相看。
最初，那张玉华是跟着王天明，无论是因为王天明的背景，还是因为王天明的本钱，又或者是王天明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都是是王天明的本事。
但可惜，还是方凡技高一筹。
可问题是，焦老汉不知道方凡究竟是怎么俘虏张玉华的心，不然就可以依葫芦画瓢···总不可能是因为方凡的武力值吧？
“等等，那张玉华还向你开口要一百万？”听到这个，焦老汉瞪大了眼睛，既震惊王天明家的有钱，也震惊张玉华的狮子大开口。
“没错，怎么了？”
“她向你要这么多，已经算是敲诈了吧？”焦老汉虽然没有学过法律，但也知道，要这么钱，和抢劫没什么区别，一定犯法了，“你若是录音，以交给条子做威胁，指不定能够让张玉华‘回心转意’，重新匍匐在你的胯下。”
王天明一喜，随后又想起自己父亲对方凡的忌惮，顿时没有了这个想法。
要是张玉华找到方凡，而方凡找他爸，他爸找他要，他给不给？
在那个眼中只有利益的父亲眼中，自己这条命或许都不怎么值钱，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怎么了？”见王天明先是一喜，随后面色又是一沉，焦老汉不明所以，“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对付其他女人，没问题，但对付张玉华，不行，她攀上方凡了，而方凡仗着自己的武力，让我父亲都只能虚与委蛇。”
“疯了吧！”
方凡体力好、力气大，焦老汉是通过天海第一届马拉松、天海三中事件这两件事得知，可即便如此，也就是身强体壮一些，还能够威胁富贵人家？
要是普通人，焦老汉倒是毫不怀疑，但王天明显然不是普通人家，他父亲还能够被一个力气大点、耐力好点的小屁孩用武力威胁了？
如果不是他在做梦，就是王天明的父亲疯了！
大概率是后者。
“我不清楚方凡到底有多厉害，但我爸说，方凡要杀他，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王天明沉声道，“这也是我之前进入烁烨小区去找他质问，说了一两句，就没声了···因为我怕他突然对我动手。”
“他还敢在朗朗乾坤之下直接动手不成？”
当这疑问脱口而出，焦老汉就沉默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天海三中事件的起因，就是方凡在游乐园将一个叫“王凯”的人给打进了医院。
虽然那件事被大众确认，是那个王凯先动的手，但也有一部分在现场的人说是方凡先动手。
秉持着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原则，加之有钱人有的是手段搬弄是非，焦老汉觉得大概率是方凡先动手。
可如今没有多少人信。
方凡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运动天赋好，是天海市第一届马拉松的冠军；学习成绩好，越级上初中，每一次考试，几乎都是满分；人缘好，与学生、老师的关系都不错。
方凡光是表面上呈现出来的这些看得到的情况，就给人一个好孩子的印象。
加之方凡打官司打赢了，新闻媒体澄清，已经证明王凯的死与方凡没有直接关系···这时候硬要说是方凡先动手打王凯，得被人喷死。
“他真的敢。”王天明眼神闪烁，“想要对付方凡，得从长计议······”
“确实要从长计议。”
焦老汉喃喃，目光中带着沉思，“看来，只有动用非常手段了。”
“什么非常手段？”
“枪。”
王天明不可置信，随即激动地问道：“你有枪？”
“没有。”焦老汉摇头，但不等王天明失望，便继续说道，“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她有着造枪的手艺，只要提供原材料，她就可以造出来，是那方面的专家。”
“有这样的人？”王天明一惊，忙问道，“可以带我去找他吗？我想要结实一番，我有的是钱，若是他想要女人，我也可以想办法。”
“她是女的。”焦老汉想起那个女人的身影，身子忍不住一颤。
“女的？”王天明微愣，随即冷静下来，问道，“你身子抖什么？难道那女人风骚得紧？连你这样的老头都不放过？”
若是如此，那他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
毕竟他有一条降龙鞭！
“不要抱着这样的念头，不然你会吃亏的。”焦老汉警告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女人确实长得风骚至极，但对于男人很排斥，甚至只要露出一点色心，就会给你的命根子来一脚。”
王天明疑惑：“那你怎么认识她的？”
焦老汉道：“她见我身子骨硬朗，又是个老光棍，觉得可以守住秘密，便让我暗中帮她带一些材料之类···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和她住得近。”
“带我去。”
王天明眼中精芒闪烁，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只要手中有枪，就不惧方凡。
武功再高，挡得住枪吗？
他老子王天霸不能有枪，但他这个做儿子的可以有···
···
“乐怡，歇一会儿吧。”
杨娟将一箱饮料放到楼梯拐角处边缘，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白气。
在她的前方，是一位窈窕的少女，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手中领着一个个红色、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过夜要准备的食材、红纸以及三套新衣服。
“你的体力也太差了吧？”乐怡看着自己的母亲坐在那饮料箱上，停下了脚步，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的身子骨可比不得你这样的年轻人。”杨娟摇头叹气，从乐怡手中拎着的一个塑料袋里掰断两根香蕉，将其中一根的皮剥开，递给乐怡，“给，吃吧，补充下体力。”
乐怡接过，咬下一口，咀嚼了一会儿，才吞咽下。
“哒哒！”
这时，楼梯拐角处下面传来脚步声，一位身着黑色棉袄的妇人从下方上来，手中抱着一个大纸箱。
见到杨娟、乐怡母女俩，打了个招呼：“年货买回来了？”
“早点买，早点收拾，早点轻松。”杨娟露出笑容，好奇地看着对方，“你呢，雅婷？今年还是一个人过？”
这妇人长得比杨娟要娇媚一些，名叫苏雅婷，是杨娟家对面的邻居，一个人住，没有什么亲戚，以往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平时喜欢捣鼓五金类的事物，但居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东西。
曾有人举报过，但之后相关人员来查过，也没有发现什么违规···不过，苏雅婷在这一带的居民口中，是一个怪人。
杨娟、乐怡两人认识她，则是因为她就住在她们家的对面，每天早上出门、晚上回家，都能够见到。
对于她们俩来说，苏雅婷的性格挺温和，不是其他居民说的那么奇怪，只是在看到男性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匆匆走过，不打招呼而已。
杨娟猜测，这人可能是被男人伤到过，所以对男人极为警惕。
“嗯，一个人过。”苏雅婷笑笑，眼底流露出一丝落寞，“四五年了，也习惯了。”
“这样啊。”
杨娟点点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而是说道：“那大年初一的时候，我们给你拜年。”
“欢迎。”苏雅婷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不少，又对乐怡道：“乐怡，你的变化真大，我都看不出来了。”
“努力减肥的成果。”乐怡有些得意。
“减肥可不是努力就行，大多数肥胖人群减肥时，都只是嘴上说说，真运动起来，可就哭爹喊娘了。”苏雅婷眼中充满了对乐怡的欣赏，“你能够减肥成功，说明你有毅力，有一颗清醒的头脑，这一点很重要，以后可不要犯糊涂哦。”
“阿姨我年轻时就犯了糊涂，嫁错了人，身不由己，连亲生儿子都漠视我······算了，不说那些，阿姨就给你提个醒，不要太轻易相信男人，女人不一定要依靠男人。”
乐怡看了眼自己的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我的梦想是当宇航员，不会那么早嫁人的。”
“宇航员啊，这可是一个大梦想，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实现。”苏雅婷对着乐怡提拳助威，满脸笑容。
“雅婷，我这女儿更亲近你，我这个亲妈都有点妒忌了。”
杨娟故作吃味，心中并不介意，毕竟女儿与自己不亲，她也知道原因。
除了自己以往没有好好地关照女儿的心理问题，还有就是大半年前的自己被鬼迷了心窍，还以为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幸好女儿的同学帮助他悬崖勒马，断绝了与那萧壮的往来。
如今的生活虽然依旧比较辛苦，但女儿好歹与自己也能够聊上几句，让她心中暖洋洋的，倒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无论她怎么说，乐怡都不再邀请方凡来家里，好像在防着她这个做母亲的，怕她会对方凡下手一样。
“哪有？娟姐，你可是乐怡的亲生母亲，我怎么比得上？”苏雅婷打断了杨娟发散的思绪，将她拉回现实。
“怎么比不上？乐怡在家都不怎么和我说话···要不你做她干妈吧。”杨娟突然提议。
“妈，你说什么呢？”
乐怡急的面色通红——
虽然苏雅婷阿姨确实待她挺好，但认“干妈”什么的，不是只会发生在电视剧中吗？现实里哪有人这么干的呀？
就算有，都是些不正经的人。
谁知苏雅婷却是笑了：“我倒是无所谓，毕竟白白多个干女儿，就是不知道我这干女儿愿不愿意。”
乐怡无奈。
连干女儿都直接叫上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不过自己也不怎么反对就是了。
“干妈。”
“哎。”
乐怡认了干妈，苏雅婷也高兴自己多了个女儿，将手中的大纸箱放到拐角处，准备先帮乐怡、杨娟将她们买来的年货送到家里。
杨娟笑道：“雅婷，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平白多了个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苏雅婷满面荣光，准备下楼梯，将拐角处的大纸箱抱回家。
“乐怡，你去帮忙下。”杨娟道。
“用不着你提醒。”乐怡怼了一句，与杨娟一起走下一程楼梯，来到那放着大纸箱的拐角处。
“干妈，里面装着什么呀？挺沉。”乐怡和苏雅婷一同抬起大纸箱，感觉到了沉重，心生疑惑。
“你知道，干妈就喜欢捣鼓一些五金零件。”苏雅婷笑着一言带过，“不说这个，你和娟姐的关系好像并不像寻常母女那么亲密？”
“母亲犯了不该犯的错，虽然在我的一个同学的提醒下，幡然醒悟，我也本应该理解，但心中还是有芥蒂存在。”乐怡言简意赅，但苏雅婷已经猜测到了大概，幽幽叹气，“女人可男人脆弱，可越是脆弱，就越应该坚强。”
“嗯···干妈，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乐怡目光灼灼。
“好嘛，被你这小妮子给带到陷阱里去了。”苏雅婷莞尔，“不过我的故事比较冗长，有时间再和你说。”
乐怡撇了撇嘴。
“苏雅婷！我带客人来找你了！”
当乐怡与苏雅婷来到门前时，楼下传来一道年迈却又洪亮的叫声，使得苏雅婷眉头一皱，暗道：这老东西这个时候介绍“顾客”来了？
真不是时候！
“干妈，你认识的人？”
乐怡见到焦老汉，眉头微皱，感觉这老头比较猥琐···以貌取人不对，但这老头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过，这老头好像也住在这附近，平常的时候见到过几次，但不熟，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跟在这老头身边的人，乐怡就认识了。
王天明···
想来和王天明这色鬼在一起的老头，性格差不多，是个不务正业的老色魔。
只是这样的色魔为何会与干妈认识？
“乐怡，没想到你住在这地方呀。”王天明见到乐怡，笑哈哈地打招呼。
乐怡不理会，只是看着苏雅婷。
“这个老头姓焦，你不用太尊敬，是个为老不尊的潜在犯罪分子。”苏雅婷一点都不顾忌焦老汉的面子，对乐怡警示道，“以后遇见了，小心点，不要被他套近乎，不然可能会吃亏···干妈我与他认识，自然是因为他的把柄在我手中，不想暴露，得乖乖听话。”
焦老汉面色难看，但内心也是震惊——这女娃竟然是苏雅婷认的干女儿！看情况，对她很关心，以后他还是绕远点。
王天明的面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因为现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即便是他对着打招呼的乐怡，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乐怡，我和这两人有些事情要商量，你先回家吧。”苏雅婷接着说道。
“···好吧。”
尽管乐怡有些惊疑，但还是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对面，然后关上了房门。
“进屋吧。”
苏雅婷一改温和的笑容，神色严肃，带着焦老汉、王天明进了门，也不给他们端茶倒水，只是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小口的啜着，冷声道：“老头，我说过，没有我的电话，不要过来。”
“这不是找到了一个有钱的顾客嘛。”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打搅了苏雅婷的性质，焦老汉挤出笑容，将王天明拉到面前，“这位可是公子哥，想要找你买枪。”
苏雅婷瞥了对方一眼，微微眯起眼睛，浮现几分厌恶：“长得和我前夫差不多，丑得令人发指。”
丑？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丑！
王天明压着怒气，反驳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男人最重要的是本钱大，才能够给女人带来性福！”
“自制力差的女人，才会被迷惑，而被迷惑了，就不是女人了，或者说，不是人了，不配当人了。”苏雅婷嘴角一勾，无声冷笑，已然明白眼前的小子是什么人——
一个玩弄女人的人渣！
看模样，还没有成年···还是一个小人渣。
家里大概率是暴发户；又或者是父母不怎么管他；还或许是家族太大，子嗣太多；还有可能是，这小子是私生子之类等···若是以上四种情况之一，养出这样的性格，不足为奇。
没等王天明反驳什么，苏雅婷便接着说道：“买枪的话，可以，不过先说说，用来干什么？”
“这不管你的事吧？”王天明算是见识到了这女人的霸道，但还是顶嘴，“我是客人，你是买家，我出钱，你给货，理所应当。”
“这里不是美国。”
苏雅婷放下了手中的热茶杯，双腿交叉，性感的丝袜使得王天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望去，但可惜身上的棉袄大衣比较长，盖住了膝盖，“你若是拿着我卖给你的枪去杀人，我可就是帮凶了。”
王天明收回视线，疑惑道：“那你还卖枪？”
“所以要先考察。”苏雅婷冷笑，“买我枪的人，多是杀他们的仇人，且报仇后，会将枪丢了，又或者自首，还不会将我的存在说出去。”
“为了我自己的安稳生活，必须考察一番客人，不然我自己也得进去。”
“虽然我本就应该进去，但不能因为卖枪进去。”
最后一句，王天明不解，但他没有询问这一点，而是好奇的问道：“你卖枪给多少人过？”
“天海出现过几次枪击案件？从一九九九年开始算。”苏雅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了王天明这么一个问题。
至于为何给了一个时间范围，自然是因为她从一九九六年起才开始秘密了解枪械的构造，并开始搜寻各种原材料，进行手动的打磨、加工、组装。
用了两三年才掌控这么一个技艺。
王天明眉头一皱，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好像出现过三次···那些犯人都是从你这里买枪的吗？”
“恭喜你，答错了，他们一个都不是。”苏雅婷笑眯眯的说道。
“你玩我？”
王天明眼神不善，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
这怎么能够忍？
要知道，只有他调戏女人的份！
“他们那三人来过我这里，只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所有情况，不在我的售卖客人范围内。”苏雅婷不紧不慢地回答，“想要卖枪，必须说出具体，以及自身的身份，还有家庭成员，毕竟我可不相信他们的口头允诺。”
这是一个狠角色！
王天明瞳孔一缩，随后又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我不买枪了，离开后，去举报你吗？”
“嗯，那三个人曾经也这么想过。”苏雅婷指着门，示意王天明若是想离开的话，可以随时离开。
举报？
呵！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搞“金属艺术”的中年妇女，犯了什么法呢？
零件可都是分开来存放，而且还不是放在家里。
王天明叹气，道：“好，我说下自己的身份和买枪的原因。”
“说吧。”
“我叫王天明，住在天海小区······”
“天海小区？那可是天海市最大的别墅区，住的人都是达官显贵、资本富豪。”苏雅婷流露出厌恶的眼神，瞥了眼看着她脸蛋发呆的焦老汉，轻蔑道，“老头，你还真是找了个有钱人。”
“穷人也买不起枪这种违禁品不是？”焦老汉笑嘻嘻，讨苏雅婷的欢心，但却被她瞪了一眼，随后又看向王天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家庭情况大概就这样。”王天明不打算详细说自己究竟住在天海小区的哪里，而是说起了自己买枪的目的：“我买枪，主要是为了对付一个仇人，他抢走了我的女人，威胁我的生命，践踏我的尊严······”
“得了，不用排比了，我没有什么概念。”苏雅婷打断了对方苦大仇深的演讲，“告诉我，那要对付的人是谁？别说和你年纪差不多大···你这样的小屁孩，还是好好读书为主。”
这小子，估计是被家里宠坏了，无法无天。
什么抢走女人，威胁生命，还有践踏尊严···估计就是【自己喜欢的女同学不喜欢他，投入其他同学的怀抱】这么一点狗屁大的事情。
“我不是小屁孩！而且读书有个屁用！”王天明眼底浮现一抹高傲之色，“别将我和那些小屁孩相提并论，他们即便大学毕业，也得给我当牛做马。”
苏雅婷盯着王天明看了好一会儿，幽幽说道：“看来你的父母对你教的很‘好’，将人视为牛马。”
老实说，苏雅婷挺感慨。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这小子一样的看法，可后来她明白了，自己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况人并不是牛马。
普通人愿意当牛马，不是因为他们愿意被人驱使，而是因为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责任，主要是家庭方面——父母、孩子。
若是只为了养活自己，他们完全可以不鸟老板、上司。
“那可不。”
王天明以为苏雅婷是夸赞，得意地抬起了头。
“倒是有点蠢。”苏雅婷冷冷一笑，随即问道，“那么，那个抢走你女人的同班同学是谁？是比你还恶劣的富二代、官二代？”
“富二代，名叫方凡。”王天明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母亲叫苏紫涵，烁烨集团，最近因为一部《火力少年王》，而是悠悠球广泛传播且大卖，报纸上。电视上，都有相关新闻报导，你应该知道。”
苏雅婷愣住了。
方凡、苏紫涵，这两人她自然知道，而且她还造成苏紫涵成为寡妇，弃政从商；方凡失去父亲，变为单亲家庭的直接罪魁祸首。
当初便是她开车撞死了方凡的父亲······
如今听到这两个名字，苏雅婷有点恍惚，那从未遗忘的罪恶感从心底深处浮现出来，脸上稍稍浮现一抹苦涩：五年前，破坏了一个家庭，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不会再与他们扯上任何的关系···现在却要直面吗？
“滚！”
念及此，苏雅婷面若寒霜，吐出一字。
王天明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苏雅婷的态度为什么变化得那么快，愣神一瞬间，随后问道：“不是，为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欠方凡、苏紫涵他们，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已经是我良心过意不去，不想去伤害他们。”苏雅婷起身，走到厨台边缘，将杯子里剩下的热茶倒入洗水池，“你们另请高明吧，而且我会暗中提醒他们，你们要对付他们。”
王天明傻眼了。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交易没谈好，自己要对付方凡的事情还要被这女人说出去？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王天明怒喝，“就算我买不到枪，你也不能将我的情况告诉方凡！你最起码要守护好客人的隐私吧！”
苏雅婷冷笑一声：“我这可不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我也不是正经的商人，我想要将客人的消息告诉谁，就告诉谁。”
“你！”
咚咚咚！
正当王天明准备来硬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今天的访客还真多。”苏雅婷嘀咕一句，面无表情的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少妇，而且还是一位她熟悉的少妇。
梅玉兰。
苏雅婷的前夫正是王天霸，与之离婚后（单方面被他“休”了），自然也探查过他再婚娶了谁，不过却并不嫉妒，反倒是产生了同情。
“那个，你家住在这里呀，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梅玉兰“面见”王天霸的前妻，有点尴尬，找着话题。
不过梅玉兰找到这地方，确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毕竟对于她来说，这种居民楼可比天海小区的别墅楼要难走多了。
紧挨着的一栋栋楼，第一次过来，不知道看楼房上的字母、数字标识牌的话，还真会迷路一段时间。
“妈妈，你怎么来了？”王天明听到熟悉的声音，视线通过苏雅婷脑袋两旁的空间，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惊呼。
“妈妈？”
苏雅婷回头看了眼王天明，又瞧了瞧梅玉兰，脸色顿时一黑：“难怪我觉得这小b崽子长得那么猥琐，原来是我前夫的种，还真是一模一样的恶劣。”
梅玉兰也看见了王天明的身影，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反倒是惊呼：“天明，你为什么在这里？”
王天明是个什么性子，梅玉兰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
好色、霸道。
与王天霸相比，少了一份自制力。
苏雅婷长得不差，难道被这小子给拿下了？
不！
不应该！
从刚才苏雅婷的语气看，她对王天明没有什么好感，这应该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老头呢。
焦老汉却是打量着梅玉兰，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心道：“丰乳肥臀！这屁股！这腰段！这脸蛋！极品中的极品！”
“这个，我······”王天明不知道自家老妈已经被焦老汉盯上了，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想着该用什么样的借口说服自家母亲。
刚才苏雅婷对梅玉兰所言，他都听见了···也就是说，苏雅婷是自家父亲的前妻，自己还应该叫她一声“大妈”。
只是这“大妈”可不会认自己，甚至还非常厌恶自己。
“你的这个儿子心术不正，想要从我这里购买一些危险品，去对付同班同学，你可得好好管管。”苏雅婷嘲讽道。
“确实该管一管了。”
出乎王天明意料的是，苏雅婷这般冷嘲热讽，自己的母亲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反倒是顺着她。
难道苏雅婷拿住了自家母亲的什么把柄？
苏雅婷亦是有点诧异，本以为这梅玉兰来找自己，是没事找事，可看样子好似不像，反倒是来找自己唠嗑。
估计是看清了王天霸的为人，觉得与她这个被王天霸休掉的前妻同病相怜。
“进来吧。”苏雅婷的眼神温和了一些，让梅玉兰进来，而焦老汉却是被她推出了房门，并再次警告道：“记住，下次我没有打电话，不要随便来我这里，也不要找我对门的那户人家，不然你知道后果。”
“是是！”焦老汉收起了色眯眯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往楼下跑去。
望着那狼狈的身影，苏雅婷不屑的冷哼一声。
梅玉兰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老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的胸脯，恨不得立刻将她给扒光了···苏雅婷怎么会和这样的老不羞有焦急？
还有王天明，刚才和那老头站的比较近，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给梅玉兰倒了一杯热茶，苏雅婷开门见山，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前夫打你了？还是骂你了？还是说，看清了他的为人，知道了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以随时被替换掉？”
梅玉兰看了眼一旁呆立着的王天明，道：“雅婷姐，这种在孩子面前说出来，不好吧？”
“哼，有什么不好？”苏雅婷哼笑一声，轻蔑地瞥了眼王天明，“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小子的无情无性。”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不假，但王天霸的种，靠不住！”
“这小子和那个老不死一样的可恶，不过比不上那个老不死，非常的稚嫩，还有点傻。”
听着苏雅婷在自家母亲面前贬低自己，王天明气得面色通红，想要反驳什么。
但梅玉兰却是率先拦住了他，眼底浮现一抹悲哀，道：“雅婷姐，你说的对，我确实靠不住天明，他根本不亲我这个妈，甚至不尊重我。”
“不尊重？”苏雅婷微微愣神，仔细地打量着王天明与梅玉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想要将你调教成牲口是吧？还真是王天霸的种，比我那个儿子更加畜生，至少我那个儿子在他这个年纪，只敢偷偷摸摸，心思可深沉的多。”
“王天道？！”王天明听见这个，满脸不可置信，无法想象那个正经得如同父亲翻版的异母大哥竟然也对生母有过非分之想。
“哟，看情况，与我那畜生儿子的关系不怎么好。”苏雅婷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天明，“我很乐意看见你和我儿子在未来争得你死我活。”
王天明不敢开口。
眼前的女人，心如疯魔，看上去正常，但发起狠来，他这样的年轻人根本搞不定，甚至要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吐不出来。
见王天明做了鹌鹑，苏雅婷冷笑，视线落到了神色哀伤的梅玉兰身上：“说一说，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就是想来找你聊一聊。”梅玉兰苦笑，“要是哪一天我遭受了和你一样的命运，能够有个伴。”
“我可不做慈善。”
苏雅婷顿时面色一黑。
对方若是已经被迫离婚了，自己倒是可以接济一下，开导她走出来。
可现在，对方还没有与王天霸闹到最僵，然后来找自己，为以后的养老“铺路”，不是将她当冤大头吗？
甚至以后真离婚了，说不定还要在暗地里骂自己搞鬼。
若不是梅玉兰的态度较好，自己只会给她一个字：
滚！
“···那我下次再来。”见苏雅婷生气了，了解过对方的强势性格，梅玉兰也不打算现在就解释，只希望以后来的次数多了，可以与对方熟络。
“不送。”
“嗯。”
梅玉兰微微颔首，拉着王天明走过玄关，来到了楼梯上，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妈，你不相信我吗？”王天明将不敢在房间内问的问题问了出来，眼中充斥着血丝。
“相信。”梅玉兰点头，在楼梯拐角处，转头对王天明道，“但你以后要对我这个妈妈尊重，不能动手动脚。”
“你不爱我了。”王天明目露凶光。
“我也不想······”注意到王天明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双眼，梅玉兰心头一颤，悲从心来——自己养育了这孩子这些年，可他对自己却只有欲望，而没有半点尊敬，甚至想要将自己驯养成如同张玉华那样的奴隶。
这真的是她能够依靠的儿子吗？
张玉华的事情，梅玉兰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了解过一些，曾经还嘲笑过那女人骨子里的奴性···可如今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嘲笑张玉华？
王天霸教训自己，王天明宛如缩头乌龟，一句话都不敢说···
若是普通的少年，懦弱、胆怯，也就罢了，可王天明不一样，他对其他人可是一点都不怯。
以往他觉得王天明是外圣内王。
可自从王天霸将话说开后，她便觉得王天明是欺软怕硬。
若是再这么下去，自己在未来说不定要沦落到和张玉华争宠的地步···这实在是太过于可怕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方凡了？”王天明质问道。
“什么？”
梅玉兰无法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么想。
方凡，那个少年确实长得比自家儿子好看，但那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狠狠地踹了自己的肚子一脚。
再者说，自己即便认清了王天霸的为人，也不可能喜欢的上一个小屁孩。
于公于私，自己与那方凡，都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
可梅玉兰这般懵逼的表情，在王天明眼中，就是错愕，错愕被自己发现了真相。
“你果然喜欢上方凡了！”
“是因为你有受虐倾向，被他踢了一脚，对吧？”
王天明气得双肩一抖一抖，双眼通红，仿佛要喷出火光来。
“啪！”
梅玉兰一巴掌达到了王天明的身上，怒不可遏，“你将妈妈当成什么人了？”
“女人。”王天明扭过头，不理会脸上的巴掌印，冷冷吐出这么一个词，就越过梅玉兰，往楼梯下走去。
“你？”
“你！”
“你···”
梅玉兰连道三声“你”，每一声的语气都不同，最后泪从眼眶流出，悲戚难耐，哭噎出声，惹人怜惜。
从楼梯上走过的住户见到这情况，却也不敢去安慰，毕竟这女人的穿着打扮就和他们不处于同一个档次，多事说不得要扯上麻烦···
···
在王天明、梅玉兰离去后，苏雅婷将大纸箱搬到了卧室，将之打开，露出其中的各种金属零件，将之倒入了衣柜旁的一个大框里。
“做点工艺品可真是不容易。”
将纸箱拆开，对折，然后当做盖子，盖在那大框上，又铺上一条毛毯，摆上一些衣服，就给自己营造了一个不善打理的形象。
这便是她的伪装之一。
当然，即便被发现，也无关大雅，毕竟五金零件终究是零件，还未进行特定的打工和加工，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自己可是金属工艺品“爱好者”兼“制造大师”。
咚咚咚！
玄关处传来敲门声。
苏雅婷快步走过去打开，见是乐怡，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的干女儿哟，是舍不得我这个干妈吗？”
“干妈，你有什么身份？”乐怡面色一红，随即问起了苏雅婷的身份，“我刚才在门外听见了一些声音，断断续续，那个之后来找你的女人，是抢走了你的老公吗？”
苏雅婷微微一笑，缓缓抬手，然后——
哒！
“哎呀。”
乐怡一脸惊慌(?｀?Д?′)!!，捂住了脑袋，明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委屈：“干妈，你敲我干什么呀？”
苏雅婷放下了手，摸摸被她敲的脑壳，道：“偷听可是不对的事情，以后可不要那么做，不然我可不认你做干女儿了。”
“下次一定。”乐怡吐了吐舌头。
“刚才那个女人叫梅玉兰，是王天明的母亲，王天明你认识吧？他之前还叫了你，同班同学？还是同年级的同学？”苏雅婷觉得应该让乐怡注意点，“那小子心术不正，以后少与他接触。”
“我知道，而且他和学校里的老师有一腿。”乐怡用力的点了点头，还说出了王天明与张玉华的事情，“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那个张玉华与王天明疏远了······”
“张玉华么？”
苏雅婷若有所思。
这个女人她也知道，曾经是王天霸的老相好，没想到竟然被他儿子给拿去了，只是竟然与王天明疏远了？
是攀上其他的高枝了吗？
还是说，被王天霸警告了？
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小，毕竟王天霸其实根本不在乎女人，更不用说张玉华这种想要向上爬却没有一点心机的女人。
若是张玉华城府深，说不得王天霸会重视一点···自己那个畜生儿子王天道在这一点上和那老不死一个性子。
“干妈，你认识张玉华？”乐怡对苏雅婷的身份更加好奇，对张玉华的身份也好奇起来，“张玉华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为了钱和权而失去自我和尊严的可怜人。”苏雅婷本来想说“贱人”，但考虑到乐怡还年轻，就委婉了一些，“以后你也少与那张玉华接触，那女人也不是好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王天明更恶心。”
“真的？”乐怡一惊，“那我等下学期开学，要让我的朋友远离她。”
“哦？你有朋友与张玉华走的比较近？谁呀？”苏雅婷不紧不慢地问道。
“方凡。”乐怡说道，“其实，他也知道王天明和张玉华的事情，还是我告诉他的呢，不过一般情况下，是张玉华纠缠方凡。”
纠缠？
苏雅婷莞尔，恐怕是乐怡自己这么认为。
不过，方凡——
真是巧啊。
原来王天明说，方凡抢走了他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张玉华···有点本事，竟然让王天明这个小杂种吃瘪了。
还有乐怡减肥的原因···她估计也与方凡有关。
“你是不是喜欢方凡？”苏雅婷神色严肃了起来。
“喜欢。”乐怡听出了干妈语气中的严厉，但还是承认了，“不过干妈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和他谈恋爱。”
“暗恋？”苏雅婷稍稍放松。
“可以这么说吧。”乐怡想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干妈你放心吧，我可不会因此而耽搁读书，想要实现梦想，我可要付出超乎常人想象的努力。”
“何况我想要陪在方凡身边，也必须更加优秀。”
苏雅婷没想到乐怡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只是疑惑：“这是方凡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想到的。”乐怡摇摇头，“我觉得么，毕竟他那么优秀，我若是太差劲了，会觉得羞愧。”
“啧啧，我年轻时要是有你这样的想法，就不会有今天了。”
苏雅婷感慨的同时，对于方凡也好奇了起来，有种想要去见一面的冲动。
王天明口中，方凡是一个抢了他女人的富二代。
乐怡眼中，方凡是他要追寻的目标。
而在她之前自己的观念里，方凡就是一个长跑运动天赋好点的少年（马拉松冠军），富有正义感（拳打人渣王凯）的人。
她以往也只能通过媒体途径了解方凡。
只是如今在王天明、乐怡的描述中，苏雅婷想着自己该去见一见这位奇特的男孩，以及面对自己过去放下的错误······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除夕夜。
整座天海市的大街小巷的灯都亮了起来，万家灯火通明，夜空中也绽放出一朵朵各色的绚烂烟花。
方凡与苏紫涵两人在这一天从简，没有祭拜祖先、恭迎先人等那一套的习俗，只是在年夜饭上多下了一番功夫。
而年夜饭自然是方凡一个人做，而苏紫涵负责端菜。
饭后，两人一起去院子里放了烟花。
望着那在夜空中比星辰还要闪耀的花朵，苏紫涵搭手在方凡的肩膀上，笑道：“这烟花是越来越花里胡哨了，以前可没有这么绚烂，只能听个响，哪像如今这样五颜六色？”
“时代在进步嘛。”方凡笑容灿烂，“以后说不定烟花说不定还能够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图案和文字呢。”
“谁说不是呢？”苏紫涵伸了个懒腰，活动了脖子，道：“凡凡，我们去看春晚吧，今天可是要通宵的哦。”
听见“通宵”二字，方凡有点苦恼。
另一个自己可是说过，通宵对身体可不好，尤其是对大脑的神经元，更是一种自残行为。
以往过年的时候，自己还小，自己的妈妈倒是不强求，只要自己“睡”了，必然会将自己抱回房间。
可现在，他妈妈知道了他的厉害之处，肯定会带着他一起通宵。
“另一个我，你说我要怎么拒绝？”
“一年一次，陪你母亲就是。”吴烨没有强求，“毕竟你也长大了，我就不强求你在这种特殊的日子按时睡觉了。”
“真哒？”方凡孤疑。
“真哒。”吴烨学着他的欢快口音回答，“若是你熬不住了，我会出来。”
方凡的身体虽然已经长成，精力旺盛，也远比其他未成年的青少年要成熟很多，但精神、意志方面却还是比较薄弱，加之他以往已经养成了“生物钟”，估计到点了，还是会睡着。
因此，吴烨打算到时候出来代替方凡，陪伴苏紫涵。
毕竟苏紫涵这个母亲越来越“合格”了，那么自己这个“潜意识”稍微上心一些，也未尝不可···这一切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让方凡成长，从而能够让他离开这一座宇宙时空。
当然，在吴烨的规划中，这不是方凡一代就可以完成，少则数十代，多则上万代，需要无比漫长的时光。
但他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可在方凡眼中，吴烨就是他的潜意识，与他一条心，即便有心眼，也是为了让他成长、成熟，且不会隐瞒自己，会将一条条计划都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
赤裸裸的阳谋！
但他喜欢。
春节联欢晚会还在电视上继续播放，但方凡已经睡着了，吴烨上身，津津有味地看着这2000年的春晚节目。
相比于过了十多年后的春晚，这个时代的春晚节目没有那么好的舞台，没有那么多的明星，没有那么亮的特效，但演员的表演真的很用心，即便在表演的过程中有失误，也会随机应变，不让自己尴尬的同时，也让观众们乐得开怀。
苏紫涵注意到“方凡”的眼神以及嘴边挂着的饶有兴趣地微笑，想起以往过年的时候，他也会露出这样饶有兴趣的表情······
顿时，她又对自家儿子的情况产生了好奇。
“凡凡，你这是又‘认真’了？”
“嗯。”
吴烨颔首，见苏紫涵有刨根问底的倾向，也不打算隐瞒自身的存在，毕竟这女人一旦关心起方凡来，很容易察觉出方凡的不对劲，而且他也不太想装成方凡的性子。
短时间内可以糊弄，时间久了，必然生疑。
而女人一旦疑心重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现了。
“其实，我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方凡。”
大半年前，吴烨是考虑到苏紫涵觉得方凡“人格分裂”，会心绪不稳，但此时的苏紫涵已经对方凡的神奇之处有了些许的了解，且她本身在这段时间内，也有过一定的猜测，如今以“潜意识”的身份说出来，大概率可以说服。
“那你是谁？”
苏紫涵作出警惕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的屁股往边缘挪动了一段距离。
吴烨看得出来，苏紫涵在装样子，眼中丝毫没有慌张之色，就好像在玩角色扮演，但演的很假，尤其是那挪动屁股的动作···
认真的吗？
“我是谁？”吴烨的声音深沉，但却又如大海般宁静、悠远，“这是一个好问题，若是能够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便算是真正的活着了。”
苏紫涵无语了一段时间，嘀咕道：“突然神神叨叨起来···说说吧，我的凡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按照大众的观点来看，我算是人格分裂的情况，不过我自认为是方凡的潜意识。”吴烨还是搬出了“潜意识”那一套。
果然么？
苏紫涵早就有所猜测，但今个听“方凡”自己说出来，总感觉有一丢丢的诡奇。
“那么，我该叫你什么？潜意识凡凡？”苏紫涵的语气透露出些许的小心，毕竟一旦接受了“潜意识”的设定，那么眼前的吴烨在她眼中，也是她的凡凡，只是她以往一直不知道这个“凡凡”的存在。
话说，这算不算是另类的双胞胎？
想到这么个可能，苏紫涵倒是觉得更加奇怪了。
“名字的话，叫烨就行。”
吴烨故作深沉，摸索了一会儿下巴，好似在做着思考，实际上是在让自己的名字合乎情理的出现。
“毕竟还是要做一下区分，免得你弄混了。”
“方凡，名凡，普普通通，我算是与之相对，就叫烨，有光彩照人之意，你也可以当做是烁烨的烨。”
“烨？烁烨的烨么？”苏紫涵恬恬一笑，觉得后者才是关键，“那么姓氏呢？是不是也要取一个与方字相对的？”
“比如，圆。”
圆烨？
吴烨吴烨：“你这么说，倒也直白，不过我更看重其他的含义。”
“方，天圆地方，无论是方，还是圆，都是固定的形象，代表着规矩，正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但我身为潜意识，乃是心灵幻想般的存在，无拘无束，自然要改，名为无。”
苏紫涵诧异：“无？无中生有的无？”
“嗯，这个无最好。”吴烨煞有其事的点头，随后又道，“不过，无这个姓却又太孔洞，借同音字‘吴’，口天吴，意为天上人。”
听着这繁琐的解释，苏紫涵却是感受到了另一个方凡内心的孤寂——
唯有孤僻之人，才会说出这么些“道理”无关紧要的道理来。
于是，苏紫涵主动抱住了吴烨，将之搂在了怀里，道：“你一定没有感受过我的母爱，所以对我比较敬而远之吧？”
吴烨感受到那开阔的胸怀，有点心猿意马，但还是挣脱了出来，脸上的微红也散去：“倒也不是，毕竟我和方凡就是同一个人，他能够感受到的，我也能够感受到，而我更加理智。”
“我可不管，以后我就叫你烨烨了。”苏紫涵又一把将吴烨拉进了怀里。
“随便你吧。”吴烨挣扎了几下，怕弄疼苏紫涵，便放弃了动作，欲哭无泪地承受着“全盘托出”的副作用······
“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烨烨？”
苏紫涵总算是松开了吴烨，眨了眨眼睛，好奇中带着几分痛心。
儿子拥有两个人格，而且还是他主动暴露···
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有点不合格。
“在三岁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下脑袋。”
吴烨张口就来，反正小时候方凡磕去的时候多了去，而之所以说三岁，是因为他是三岁才开始接触方凡，“从那时起，我与方凡便分开，我主管理智，他主管感性。”
“当然，不绝对，我与他就相当于一个阴阳太极图，他是阳中有阴，我是阴中有阳。”
三岁的时候？
苏紫涵仔细想了想，方凡好像确实摔去过几次，而且她当时好像还见过方凡自言自语来着···当初还觉得是方凡年幼，在幻想什么来着。
为曾经，竟然是觉醒了“潜意识”。
方凡···
吴烨···
一体两面，还真是奇特的“双胞胎”，若是孩子他爸还活着，估计会再次气事，毕竟另一个“儿子”竟然给自己取了一个其他的姓氏。
“阴与阳么？”苏紫涵来了兴致，“类似道家的阴神、阳神？”
“不是。”吴烨神色古怪，“你从哪里听来的？道家从来没有阴神、阳神之说，那是道教的道士的说法，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这样啊。”苏紫涵有些尴尬，“我还以为是···算了，不说也罢，反正我也不信道、不信佛。”
见苏紫涵不再多问，吴烨也没有继续解释什么。
苏紫涵之后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做菜、锻炼、学问等等，是否都是吴烨在主导。
吴烨的回答是：YES
“我说凡凡怎么可能那么聪明。”苏紫涵有些怅然若失，但随后又想到吴烨与方凡是同一个人，面色一红，道：“那个，我不是说你笨，是······”
见苏紫涵吞吞吐吐、口齿不清，吴烨随意的摆摆手，笑道：“好了，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将我和方凡当成两个人就行。”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你都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了。”苏紫涵点点头，接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话说，当时插了钟牛一针的人，是你吧？”
“想起这件事了吗？”吴烨叹气，“这可不怪我，谁叫他趁着另一个我睡着时，偷偷摸摸拿着针筒进来？”
“算了，不提他，想想就觉得晦气。”苏紫涵又抱住了吴烨，与之对视，“烨烨，今晚陪妈妈睡好不好？虽然你就是另一个方凡，他能够感受到的，你也能够感受到，但我想要弥补以往对你缺失的母爱。”
吴烨面色一变，道：“不用了，我必方凡更成熟······”
“你是不是讨厌妈妈？”苏紫涵委屈巴巴。
“有点。”
想了想，吴烨故作认真的点头。
“去！”苏紫涵假装生气了。
“生气了？”吴烨明知故问，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他喵的！老子究竟在干什么啊？一定是被这具身体给影响了！
“你说呢？”苏紫涵嘟着嘴，像小女孩一样，撒娇道：“你今天要是不和我睡，我就睡在这沙发上。”
吴烨：“······”
起身，走到苏紫涵面前，抄手将之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吓得苏紫涵惊呼，顺便抱住了吴烨的肩膀，眼中带着一丝狡黠：“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妈妈伤心。”
吴烨撇撇嘴，一言不发，推开卧室门，将苏紫涵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拿出了一本空白的笔记本，道：“给你讲一个丑小鸭的故事吧。”
这下轮到苏紫涵无语了——
怎么感觉自己变成女儿了？
还有，这情况有点眼熟，记得上次也是这样···
“从前有一只丑小鸭······”
唰！
吴烨一句话都没有讲完，苏紫涵一只手便伸了出来，拉住了吴烨的手，将他拉进了被窝，抱在怀里。
还没等吴烨挣扎，苏紫涵就将樱桃小嘴凑到耳边，轻声的说道：“不要动，就让妈妈抱着睡吧，而且以你的身手，怎么可能躲不开我的一抓？”
吴烨无FUcK可说，但这个时候明显不能回到精神空间，那会让苏紫涵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在乎她···果然，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弥补。
哎，麻烦~
苏紫涵感受到身体不挣扎了，也是一喜，就这么抱着身躯，闭上了眼睛，但嘴上却是一直说着话，向吴烨询问各种各样的事情。
而吴烨也是有条不紊的回答，从另外的角度，向苏紫涵描述了自己对以往经历的一切见解。
过了凌晨，苏紫涵还精神奕奕，吴烨不得已开始给苏紫涵的太阳穴、后脑勺等部位按摩，不一会儿便让她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
第二日，方凡率先睡醒，察觉到自己与母亲同睡一张床，也不以为意，想来是妈妈将另一个自己拉上床当抱枕了。
“妈妈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要抱枕。”
方凡嘴上是这般嘀咕着，心底却是往龌龊的方面深入思考，然后突然感觉脑袋一疼，好像被木槌敲了一下。
“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吴烨警告道，“起床、洗漱、做饭、锻炼、晨跑，你必须严格的要求自己。”
“是是是！”方凡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在不打扰苏紫涵继续休息的情况下，双脚踏地，穿上拖鞋，悄悄地离开了房门。
吴烨看得十分无语。
为毛会出现这种言情小说中的剧情啊？
这他么又不是偷情！
八点。
太阳才露头。
苏紫涵此时也已经起床，与方凡一起吃完饭后，一起在后院锻炼，然后清理积雪，堆了一个雪人。
“凡凡，妈妈知道你的秘密了。”苏紫涵将一根胡萝卜当做雪人的鼻子，装上之后，突然对一脸天真的方凡说道。
“额？”方凡呆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母亲说的是什么秘密。
“另一个你已经和我阐明情况了。”苏紫涵“哼哼”两声，得意的说道，“你可不要再瞒着妈妈了。”
随后，苏紫涵便将昨晚吴烨对她的“开诚布公”讲述了出来。
谁知方凡却是目露幽怨：“吴烨？我都不知道另一个自己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明明他和我是一体的。”
见状，苏紫涵好笑不已，将方凡拉入了怀中，道：“你们都是妈妈的宝贝，不过以后要多让吴烨出来哦，毕竟妈妈可是亏欠另一个儿子太多了。”
“妈妈，你是怎么看我的情况？”方凡问道。
“都说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子，当然是当成一对特殊的双胞胎看呀。”苏紫涵摸摸方凡的脑袋，笑得很灿烂，“就是另一个你太深沉了一些···所以妈妈想要多多地陪陪他。”
实际上，苏紫涵觉得，与吴烨聊天，比方凡有趣得多，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心灵上的关心与照顾。
而方凡的话，就比较稚嫩了。
“我倒是想让另一个经常出来，只是他很懒，只要我不出事，又或者特殊情况，他基本上不会干涉我的肢体动作，只是时不时会提醒我有哪些人需要注意，告诉我一些通俗易懂的道理···还有就是，明明都是我，考试的时候，竟然不告诉我答案。”
方凡明面上抱怨，暗地里却是向苏紫涵告状，惹得吴烨失笑不已，暗道：“还真是小孩子，不知道这是在告自己的状吗？”
苏紫涵听得津津有味，叫了声“吴烨”，想要让他出来说几句，但说话的还是方凡：“妈妈，他可能睡着了。”
潜意识也需要睡觉吗？
方凡不知道，但吴烨在以往的时候，也多次对他的询问不予回答···第一次的时候，他才三岁，那个时候，他还以为另一个自己消失了呢。
不过后来吴烨又与自己交流了···因此，方凡猜测，潜意识的自己也需要休息，不可能一直保持精神。
对于这问题，方凡也曾问过吴烨，只是吴烨给予的答案为：是。
简洁的很。
“这样么？”苏紫涵想起吴烨陪了自己一个晚上，白天休息，也不是不可能，便道：“那凡凡你就不要打扰烨烨睡觉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吴烨通过方凡的感官，察觉到苏紫涵不会纠结自己是否出去，微微松了一口气。
休息？
他自是不需要。
灵魂体状态的他，不老、不死，精神状态一直处于活跃的状态，怎么会如同其他人一样需要休息？
将后院的积雪清理完毕之后，两人开始清理前院，然后时间就来到了九点半。
“走吧，凡凡，这里的积雪，明天再清理。”苏紫涵将手中的铲子放到了车库内，让方凡去开大门，她则是将车开出来，准备去拜年。
亲戚不多，只有一户。
或者说，能够去拜访的亲戚，只有一户。
方凡父亲的亲戚不少，只是在他死后，过来吊唁之时，主要是为了瞧一瞧，能否得到他留下的一份家产。
对于这些亲戚，苏紫涵自然没有好眼色，在继承并掌控烁烨集团的股份之后，就不再与他们往来，断了联系。
而那唯一的亲戚，便是苏紫涵的娘家，也就是方凡的外婆家。
外婆家不在天海，而在滨海，家中也算是富裕，只是苏紫涵嫁出去后，平常也就过年回躺娘家，因为过年这段时间格外珍惜。
毕竟以往就算是过年，也不一定有时间去看望，顶多在电话中问个好。
“凡凡，你好几年没去外婆家过了吧？”苏紫涵笑道，“外婆见到长这么大的你，一定会非常惊讶···不过烨烨的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需要告诉外婆他们。”
“我记得六岁那年去过一次，当时我们好像有很多亲戚。”方凡努力回忆着，“不过妈妈你好像不太喜欢除了外婆外的其他人，笑容很僵硬。”
“凡凡的记忆真好。”
苏紫涵赞叹一句，随后说道，“确实，那些亲戚，妈妈都不喜欢，但若是你爸爸不出事，我倒也能够维持，可出事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维持那些不必要的关系。”
“在当时，我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弱女子，要是被他们趁虚而入，用花言巧语夺走了烁烨集团的股份，我们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了。”
“平常他们来烁烨集团找我的时候，我都是让保安拦着，不让他们进来，渐渐地，他们也知道我这里行不通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车子开上了通往滨海的高速公路，经过三个半小时，总算是到了滨海市。
“这里就是滨海了。”苏紫涵付了高速公路的路费，指着前方隐隐约约的一排排高楼，“你外婆家就在那边一代，不远，再开一个半小时，应该就可以到了。”
下了高速，苏紫涵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快餐馆，买了十二份快餐。
她吃两份，方凡吃十份。
吃完后，付了钱，两人继续上路。
凭借记忆，苏紫涵用了近两个小时，才找到了外婆家——一座建立在江边的大别墅。
汽车停在大门前的空地上，苏紫涵下了车，方凡跟着一起，走进了大开着大门，喊道：“妈，我回来了！”
“谁啊？”
内门堂内，身体有些发福，但面容光润的老妇人走了出来，见到苏紫涵，揉了揉眼睛，激动地哭了出来：“是涵涵回来了！”
母女俩抱在了一块······
“涵涵？看来你母亲对我们的叠词称呼，遗传自你外婆。”吴烨的声音突然在方凡脑海中响起，吓得他一哆嗦。
但随后方凡又惊喜起来：“吴烨，你睡醒了？”
“吴烨？既然你这么叫我，那么我以后也叫你方凡了。”吴烨轻佻的说道。
“也好。”方凡正有此意，让自己与潜意识做下区分，免得到时候他妈妈分不清。
此时，苏紫涵也与她母亲分开。
“这位是？”外婆见到了方凡，觉得他的面孔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眼中充斥着好奇、警惕以及疑惑。
“他是方凡，凡凡。”苏紫涵将方凡拉到了跟前，笑哈哈地介绍着。
“凡凡啊！”
外婆恍然，抱了抱方凡，拍拍他的肩膀，抬着头，“都这么大了呀，我记得上次你带他过来，才上小学呢。”
“哈哈，都长这么大了。”
“算起来，应该有十二岁了吧？上小学六年级了吗？还是是，是七岁、八岁才上的小学？”
苏紫涵自豪道：“他呀，已经上初中了，今年就要中考。”
“这么早？”外婆惊讶。
“他可是一个小天才，跳了两三个年级。”苏紫涵说完，拍了拍方凡的肩膀，“快叫外婆。”
“外婆！”方凡笑着叫了一声。
“哎！”外婆应着，笑得很开心，拉着方凡和苏紫涵一起去了客厅内。
客厅很大，有一百多平米，内里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人，或站着，或坐着，或聊天，或喝茶，或嗑瓜子。
方凡猜测，这些人应该都是外婆家的亲戚。
他们见到苏紫涵和方凡进来，也放眼过来，认出了苏紫涵，毕竟苏紫涵娘家这边的亲戚在方凡父亲离世后，也有过去吊唁过···苏紫涵自然也与他们断了联系，关系生疏了不少。
再者说，她本身也压根就不太喜欢与这些亲戚打交道。
不过，现在还是要打声招呼，顺便向他们介绍方凡。
这些人也说着好话。
毕竟大过年，而且这里还是苏紫涵的娘家，总不能将关系闹僵，何况烁烨集团可是大企业，未来这方凡必然会继承。
苏紫涵那边是搞不好关系了，但方凡这里却是可以。
“紫涵，我听说，你去年为方凡打了官司？”不过，在恭维中，突然传出一道有些奸细的声音，一位穿着貂皮大衣的女子轻笑，“听说方凡打死了人。”
“瞧弟妹这话说的，要是我儿子真打死了人，还会在这里？不过是那些无良媒体的污蔑而已。”苏紫涵神态自诺，“倒是弟妹你，听说你儿子阿龙在服兵役期间，打伤了人，还屡教不改，被开除了？”
当兵光荣，而被部队开除，可是大新闻。
这说话的女人是苏紫涵的弟弟苏有为的妻子，淑芬，与苏紫涵不怎么对付，且有些小心眼，见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尤其是苏紫涵长得还比她漂亮。
“哼！阿龙不过是运气不好······”淑芬冷哼一声，为自己的儿子开脱，转头看见阿龙正盯着苏紫涵发呆，妒从心起，拉了下他的衣领，道：“阿龙，你发什么呆？跟你的苏紫涵婶婶问声好。”
“婶婶好。”阿龙回过神来，向苏紫涵问好。
“方凡，你也叫声舅妈。”苏紫涵拍拍方凡的肩膀。
“舅妈。”方凡看出这舅妈与自己的妈妈不对付，故此不怎么情缘，对于阿龙这个盯着他妈妈看的表哥也没有什么好感。
见女儿和儿媳妇有吵起来的趋势，外婆立马走过来劝和，道：“好了，你们也别埋汰谁，都几年没见过面了，一见面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
“紫涵，你让着你弟妹点。”
苏紫涵笑道：“妈，我自然不会和一般人见识。”
“哼！”
淑芬轻哼一声，不再多言，不然倒是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只是那阿龙一直盯着苏紫涵，看得近乎入了迷，让淑芬不爽至极，带着他离开了客厅······
苏紫涵没有在意，带着方凡一一认识亲戚。
“苏紫涵？”这时，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带着一位油头满面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见到苏紫涵，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毕竟苏紫涵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今年怎么有空回来了？
难道是来争夺家产的？
“有为，好久没见了。”
这中年是苏有为，正是刚才那位淑芬的丈夫，苏紫涵的弟弟。
只是见到他，苏紫涵倒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仿佛就是个认识的陌生人，不亲近，也不疏远。
对此，苏有为有点尴尬，毕竟自己当初想要乘人之危，拿下一部分烁烨集团的股份···虽说没有成功，但也恶了这位亲姐姐。
尽管他觉得自己当时并没有什么错，何况自己还是她的亲弟弟！
正是应了那句古话，嫁出去的女人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点都不亲家里人。
“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了，最近过得还好吗？”苏有为客套一句，也没等苏紫涵回答，就向众人介绍身边的年轻人，“对了，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赵氏集团的公子，赵泰，和我们苏氏集团有合作，今年过来给我们拜年了。”
赵泰一甩刘海，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对方凡的外婆以及刚从后院走进来的外公拱手道：“见过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已经六十多岁，但很精神，脸上虽然有皱纹，但看上去并不是非常老，此时看不出喜怒，只是对赵泰说了声“坐”，目光便落到了苏紫涵的身上，哼道：“今年舍得回来了？”
“你说什么呢？”外婆不高兴了，“紫涵今年难得回来一趟，还带着外孙。”
“外孙？”
“外公好。”
“好好！”苏老爷子的脸上露出笑意，走过来，拍着方凡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都这么大了？今年几岁了？上高中了吧？”
“初中？”
“嗯？留级了吗？”苏老爷子惊讶。
“今年十二岁，中考也在今年。”方凡接着说道。
“额······”苏老爷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方凡竖起了大拇指，哈哈笑道，“十二岁就上初三了吗？跳级了呀！”
赵泰见没有人搭理他，有点不喜，但见到苏紫涵的脸蛋，微微怔住，突然开口：“苏老爷子，不知这位是？”
“我女儿，苏紫涵。”苏老爷子简短的介绍了一下，然后指着方凡，“他是我女儿的儿子，也是我的外孙。”
苏有为补充道：“我姐姐现在单身，丈夫出车祸，离世了。”
苏老爷子狠狠地瞪了苏有为一眼，但此时有赵泰在场，还有其他亲戚，也就打算略过这个话题，道：“你这臭小子，提这种事干什么？泡茶去！”
“哎，是！”
苏有为讪笑着离去，心中却是想着，他这么一说，能够让赵泰对苏紫涵产生兴趣，给自己的姐姐添堵。
当初自己一份钱没得到，心中的气还没消呢！
因此他也乐意给苏紫涵添堵。
“苏紫涵女士，我现在正式向你求婚，不知你是否答应？”赵泰走到苏紫涵跟前，自认为绅士的伸手，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矮胖子！”方凡暗中咬牙，真想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不要愤怒，静心”吴烨提醒。
“这小子我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方凡深吸两口气，端详着赵泰，只觉这是一个觊觎他母亲美色的衣冠禽兽。
吴烨呵呵笑，道：“你倒是看得挺准···我建议你劝劝苏老爷子，与他家的房地产公司拉开点距离，免得最后倾家荡产，甚至连清白都得赔进去。”
“不过，打人的话，我来。”
赵泰，《大人物》中的主要反派角色，他当初看电影的时候，只觉这家伙长得和陀螺似的——
欠抽。
“赵少真是性情中人！”淑芬此时刚好拉着阿龙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这一幕，略带嘲讽的望着苏紫涵，“姐姐，你要不就同意了吧，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这位就是令郎吧？真是少年英才，我将来一定会好好的当一个爸······”
“啪！”
吴烨上线后，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在整个客厅内回荡，更是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苏紫涵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随即一脸玩味。
“你！”被抽得退后几步的赵泰反应过来，面容顿时狰狞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吴烨，“为什么突然动手打人？”
吴烨走到其跟前，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赵泰，俯视着对方，咧嘴一笑：“大过年的，茶可以随便喝，但话可不能乱说。”
“想当我爹，你配吗？”
赵泰气得面色通红，双眼充满了血丝，狠狠地举起了拳头，退后一步，然后猛地一拳朝吴烨的鼻梁挥去。
世上只有他欺负人！
谁人敢欺负他！
平常情况下，在公共场合，他不会这么干，要保住脸上光鲜的面子。
可他昨天晚上嗑药嗨了，精神本就不怎么稳定···刚才进屋，苏老爷子不怎么理会他，心底有了点气···现在又被一个小毛孩给打了一巴掌···
这他妈怎么能忍？！
今天非要将这小王八蛋给打成残废！
大不了赔钱！
“啪！”
吴烨抬手，抓住了对方的拳头，一膝盖命中对方的腹部，将之撞飞了七八米，落到了客厅外面的空地上，滚了三五圈才停下来。
不过赵泰虽然放荡不羁，但也经常练拳，锻炼身体，比朱志德强多了，还能够站起来，只是捂着肚子，面容狰狞。
“刚才我打你一巴掌，是开玩笑，毕竟你也对母亲开玩笑了。”吴烨走出客厅，站在门旁，讲述着打人的理由，“可你要打我鼻子，我给你一膝盖，就是正当防卫了。”
“好！好得很！”赵泰狞笑着，理了理身上的磨破的衣服，道，“小兔崽子，力气挺大呀，可你要明白，出来混，是要讲势力！讲背景！”
“给我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外边走了进来。
膀大腰圆、身强体壮。
“我出门，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保镖，小子，给我跪下，不然我今天就真的打废你！”赵泰说完，又冷冷的扫视着其他人，喝道，“你们谁要是敢阻拦，就别在这滨海混下去！”
苏紫涵走到吴烨身旁，单手叉腰：“我可不在滨海混，再说了，比有钱，你赵氏集团与我烁烨集团比，算个屁！”
“你今天若是敢打伤我儿子，我就敢打电话叫人废了你。”
烁烨集团？
赵泰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集团。
虽说烁烨集团通过《火力少年王》这部剧宣传悠悠球，名声大噪，但并不是各行各业的人都关心。
就如赵氏集团的主业是房地产，平时压根不关心玩具、影视剧之类。
但此时听苏紫涵这么说，有点孤疑，对其中一个保镖问道：“你知道烁烨集团吗？”
那保安想了想，道：“我儿子买的正版悠悠球就是烁烨集团制造，听说是全国销售，一个月就可以转十个亿。”
赵泰不知道买玩具有多赚钱，但十个亿的概念还是知道的。
一个月十个亿，一年就是十二亿！
而且这还光是悠悠球的收益···若是烁烨集团是买玩具，会只生产一种玩具么？
买玩具和房地产之间有什么区别，赵泰并不清楚，但烁烨集团能够将悠悠球卖到全国，必然有过人之处。
至少，雇人废了他绝对做得到。
“妈的，大意了。”赵泰暗自恼火，但也不想就这么算了，或许苏紫涵只是吓唬他呢？又或者这保安真的只是道听途说。
“打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赵泰冷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
苏紫涵这般饶有兴趣的态度，让赵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道：“给我道个歉。”
“我不给吸毒、嫖娼、赌博的坑爹傻叉道歉。”吴烨扣着手指甲，语出惊人，完全不顾及对方的颜面。
“你他妈！”赵泰的眼神无比冰冷，他已经给台阶了，可对方不让自己下！
“我是个小孩子，不懂人情世故很正常，用不着这么生气吧？”见赵泰的脖子都红了，吴烨呵呵笑道，“小心短命。”
不懂人情世故？
在场的亲戚、外公、外婆面色古怪。
分明是你不想饶了赵泰！
“方凡，要不算了吧。”苏有为开口了，以舅舅的口吻劝道，“向赵少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没必要弄得那么僵，未来说不定还可以相互合作呢。”
“你想当狗是你的事，别带上其他人。”吴烨瞥都不瞥对方一眼，嘴里更是毫不留情，“再说了，错不在我，为何道歉？不是他先动手的么？”
淑芬站出来说“公道话”：“我都看见了，明明是方凡你先动手打了赵少一巴掌。”
赵泰面色更是阴沉。
这女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这种场合提这件事很过分么？
“你耳朵聋了吗？听不见我刚才说开玩笑？”吴烨对着淑芬嘲讽一句，不理会这对夫妇，随后又看向了赵泰，“你想打架，大年初一，正好需要来个开门红。”
“给我揍他！”赵泰额头青筋暴露，对身前的两位人高马大的保安道，“给我打残他！”
吴烨一手抓住了其中一个保安挥过来的拳头，右脚踩在对方的鞋尖之上，疼得对方提起那只左脚，稍微失去了点平衡。
然后，吴烨用左脚勾住对方的右脚，一拉。
咚！
这保安就完全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
此时，另一个保安张开双臂，扑了过来，但吴烨只是瞥了对方一眼，便向一旁迈开一步，躲过这一抓，然后勾住了对方的脚踝。
啪！
这保安也摔倒了。
两个身强体壮的保安，在三秒之内，就被吴烨放到，摔到了地上，擦破了脸皮。
“怎么可能？”
赵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无法想象着两个保安为什么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被“方凡”给放倒，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全程就是抬手挡住了一道拳击，然后下半身的双脚一勾、一跳、一勾，就让他的两个保安摔了个狗啃泥。
这太离谱了！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害怕报复，所以故意摔倒吧？”赵泰想到了苏紫涵之前的威胁，眼神冰冷，“告诉你们，我也可以让你们俩家破人亡！”
听到赵泰那冷漠的声音，两位保安立即鲤鱼打挺般站起来，一左一右地向吴烨抱去，左右夹击。
然而吴烨一手抓住一人的脑袋，将他们相互一拉。
轰！
两人的脑袋便撞到了一起，直撞得他们头晕眼花，四肢颓然，失去了战斗能力，瘫坐在地上。
“你们虽然是保安，但职责是保护雇主，而不是听命于雇主。”吴烨淡淡地说道，“好歹有点自己的判断。”
“也就是你们身上没有杀气，没有杀过人，不然——”
后面的话，吴烨没有说出口，但注意到吴烨幽然眼神的两人，连脑袋都不揉了，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赵泰的身边。
“赵少，要不我们撤吧？”
“这小子有点邪门，那眼神，像是杀过人。”
两人在赵泰耳边小声的说着，望向吴烨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只要自己等人不快点离开，就剩下一个下场：死。
虽说赵泰嚣张跋扈，但却没有真正的亲手杀死过人，都是间接害人，可眼前的这位却是实打实地敢杀人！
两人身为保安，还是见识过市面，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
“混蛋！废物！”赵泰破口大骂，最后死死地盯着吴烨，抬手指着，嘴角露出一丝难看的弧度，“好！你很好！”
“我当然很好，不像你，矮胖得跟冬瓜似的。”吴烨嘲讽道。
“你他······”赵泰话说一半，硬生生地止住了，问道，“敢不敢跟我来一场拳赛？就在这地方！一对一！”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两个保安会输，绝对是因为苏紫涵之前的话给吓到了，才选择“防水”。
但他自己可不会！
钱！
他有的是！
或许赵氏集团的资金没有烁烨集团来得多，但论人脉，做房地产的可比做玩具的要多得多。
玩具？
只能忽悠小孩子！
既然这小子不打算放过他，那么他也不打算罢手了，最后就算出了事，也有他爹顶着。
“你脑子有毛病吗？”吴烨露出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随即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懂了，你昨晚一定嗑药嗑嗨了，脑子里满是浆糊，不然也做不出大年初一就来这非亲非故的地方拜年的事情来···当然，这里也有两三个脑子进了水的玩意，竟然在大年初一就将非亲非故的外人带过来拜年。”
这番话，不只是羞辱赵泰一个人，连同苏有为、淑芬都骂了进去。
“小兔崽子！”淑芬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吴烨的背影，又看向苏有为，发现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但却一个屁都不敢放。
真他妈窝囊！
但此时，吴烨好似成为这场合的主角，站在那最高的舞台上，引人瞩目；而那赵泰，便是气得快要发疯的跳梁小丑。
“你就说，敢不敢？”
赵泰已经不管其他了，只想光明正大地揍这小子一顿，出口恶气。
在这滨海市，赵氏集团就是王法，他赵泰是赵氏集团董事长赵荣彪的亲儿子！
虽说是私生子，但也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站到他头上拉屎！
“你说我接不接？”吴烨面带笑意地看向了苏紫涵。
“接什么？”苏紫涵虽然对于赵泰吃瘪是乐得其见，但真将赵泰当场打成残废，事情可就闹大了，至少要等对方离开这人多势众之地才行，“接受挑战的前提是，对方是强者，癞皮狗就不用去管了。”
赵泰气得七窍生烟。
癞皮狗？
这女人真敢说啊！
其余人好似也第一次认识苏紫涵，没想过竟然能够说出这样嚣张的话来。
“要不算了。”苏老爷子开口了，不想事情闹大，站出来当和事佬。
“是啊，大过年的。”外婆走到了苏子涵的身边，劝道，“你们母子俩也别这么斤斤计较，真见血了，就不好了。”
“这可不是见不见血的问题，而是尊严问题。”吴烨替苏紫涵开口，“我只是教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一个道理——祸从口出。”
“尤其是在自身的能力弱的可怜的情况下，这祸更是格外的严重。”
“再者说，您也不需要担心，事情闹大了，最不想惊动警察的人，是他。”
吴烨示意苏外婆放松。
“别拿警察吓唬我！”
赵泰怒道，“我赵氏集团每年都为这赵氏集团贡献了大量的税收，警察也得巴结我！”
“你赵氏集团？”吴烨笑了，“这滨海的赵氏集团怎么成为你的了？不是你父亲的么？更别说，你还赵荣彪的私生子。”
赵泰瞳孔猛缩，咬牙切齿，咯咯作响······
私生子，这是他最讨厌的话题，也是别人不敢触碰的话题。
可眼前的这个混蛋竟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着实可恨。
“好得很！好得很！”
赵泰气急反笑，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转身带着两个保安离开。
苏有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苏老爷子盯着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好了，大家进屋喝茶。”苏老爷子开口了，不过大部分的目光都在吴烨身上，对这外孙很是好奇。
除了那放到两个保安的武力值，还有那怼得赵泰哑口无言的胆识。
在苏老爷子的观察中，吴烨的口才并不怎么优秀，但能够抓住赵泰的弱点，一击毙命，还有那股气势，非一日能够养成···紫涵养了个好儿子呀。
对于烁烨集团，苏老爷子这些年也了解过，知道发展得不错，本以为都是苏紫涵会运作，可现在看来，这方凡恐怕也出了不少力。
“那赵泰不会善罢甘休，但他的手可伸不到天海去。”吴烨将身体还给了方凡，并提醒道，“只是这人经常嗑药，难免会精神失常，所以还是找个机会解决为妙。”
“怎么解决？”方凡一边和苏紫涵一起向苏老爷子敬茶，一边在脑子里暗问，“难道要杀了他？”
“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滨海市比天海市发达，摄像头也多。”吴烨断了方凡打杀赵泰的想法，“这赵泰和王天霸有点关系，说不定可以拉王天霸下水，先留着。”
方凡明白了，这赵泰或许就是拉王天霸下水的“水鬼”之一。
王天霸虽然被“自己”威胁，不敢再动他以及与他相关的人、事分毫，但终究是个麻烦，且身份在那里，直接宰了，说不得会弄巧成拙。
何况方凡也清楚，王天霸是“自己”对自己的考验，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时，需要他自己去处理，并在这个过程中积累对付这种贪官污吏的经验。
苏老爷子名苏逢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呵呵地对方凡问道：“方凡，你练过功夫吗？竟然可以将那两个保安放倒？和谁学的？”
听到苏老爷子这个问题，其他亲戚也不自觉的降低了讨论的声音，竖耳倾听，想要看看方凡是不是真的会功夫。
只听方凡道：“没去正规的地方练过，都是自己琢磨出来，还算实用，保护自己足够了。”
“谦虚了不是。”苏逢春哈哈笑，“外公我年轻时，在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练过军体拳，也知道打架最主要的不是技巧，而是身体素质，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一个健壮的成年人。”
“虽然我现在老了，但眼力还在呢。”
“你这身体，比不上那些大块头，可很有劲，爆发力很强，刚才你轻而易举的让那两个保安失去平衡，可不是容易得事情。”
“他们的腿那么粗，普通的成年人用脚去勾，都不一定勾得动，你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而且面对他们的扑将、挥拳，宛如闲庭散步、轻松自在···你在学校里是不是经常打架？”
方凡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外公竟然对打架还有“研究”。
但他是被代打啊！
“外公，这你可误会我了，我在学校可不打架，不然我怎么可能十二岁就上初三呢？”
“还是文武双全。”
苏逢春眼中一喜，夸赞着方凡，却是让坐在不远处的阿龙心生妒忌：“爷爷，我也练过武呢，在部队里，我可以一个打三个。”
听到这个，苏逢春冷哼一声，脸上的好脾气顿时没了：“你这小王八蛋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将人打成残废，会被不对踢出来？苏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明明是那个人要和我切磋，我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阿龙顶嘴。
“下手重一点？”苏逢春气得冒火，“你那是重一点？都将对方的手臂给折断了！还踢了对方的下体一脚！这他妈是切磋？！”
虽然阿龙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孙子，但苏逢春可是对军伍有着极高的向往和荣誉感。
也是这个原因，导致他对赵泰不怎么亲近。
甚至在知道自己的孙子被部队开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抽了这小子的父亲，也就是苏有为一顿，骂他教育不好儿子。
阿龙自知理亏，闭了嘴，不敢再与苏逢春顶嘴，只是狠狠地瞪了方凡一眼，暗道：“这小子真是可恶，逼走了赵泰这个我父亲的合作伙伴不说，还抢走了爷爷对我的关照···更可恶的事，竟然长着一张小白脸！”
“还有，这小子的妈妈，我的姑姑，竟然长得那么漂亮······”
想到这儿，阿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姑姑，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苏紫涵瞥了眼这个盯着他看的侄子，又瞧了瞧苏有为，只觉不愧是他的儿子，几乎是一个性子，对她这个姐姐、姑姑有非分之想。
“我不常来这里。”
“哦？为什么？”阿龙追问着。
“看某人不顺眼。”苏紫涵说着，瞥了眼苏有为，“有贼心，没贼胆，恶心得很。”
苏有为面色有点挂不住，道：“姐，陈年旧账，就不用提了吧？当时我真的手头紧，所以才想着向你要一点烁烨集团的股份···我知道错了。”
烁烨集团如今发展的如何了，苏有为不知道具体，但他也有商业头脑，知道去年悠悠球大卖，加之赵泰之前有“言和”的趋势，猜测着烁烨集团的规模应该不小，至少在资金方面，可能比赵氏集团还要多。
可恨！
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再多坚持一下？
苏紫涵当时为什么不给他这个亲弟弟留一点缝隙？
“我说的可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回事。”苏紫涵有些嫌弃的说道。
“另外一回事？”苏有为一愣，随即想到了自己上学时，偷偷拿过苏紫涵的贴身内物，顿时有点不敢面对了。
“爸爸，你怎么了？”阿龙看出了自家父亲面色的难看，小声的问道。
“问什么问？”苏有为低声喝道，“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少插嘴。”
阿龙：“······”
见状，苏紫涵也不说明具体，与苏外婆聊起了天。
而苏老爷子则是向方凡说起了阿龙的事情，道：“方凡，你表哥苏龙被部队开除，以后肯定是不太可能被相关ZF单位收入了，绝对是没什么出息了，以后你可要带带他。”
阿龙，全名苏龙，今年已经十七岁。
被部队踢出来后，苏老爷子找了曾经在部队的朋友，但苏龙犯的错太过于严重，不是赔了钱就可以重新进入。
因此，只能让他重新读书。
可是，在学校里，苏龙不怎么安分，喜欢打架斗殴，不怎么受同班同学的待见···苏老爷子觉得再这么下去，苏龙未来成为败家子倒是小事，就怕惹是生非，坑了全家。
方凡，这外孙，刚柔并济，本事不小，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苏龙以后跟着他，说不定可以改改那暴脾气。
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能够安稳点，就算是大好事了。
“以后有机会，尽力而为。”
对于苏龙这个表哥，方凡虽说并不怎么喜欢，但苏外公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直言拒绝，便客套的回话。
“哼，还没我大呢。”阿龙却是冷哼一声，拿了个茶叶蛋，就走出了客厅。
“没出息的东西。”苏老爷子骂了一句，又热情的招待起方凡来···
···
苏龙走出了小型别墅，独自一人来到了滨海市的商业街，却是碰见了赵泰。
“你小子是苏有为的儿子吧？”赵泰眼尖，见到了苏龙，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过来，勾住了他的脖颈，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弧度，冷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你父亲苏有为可真是有本事，带我去拜见苏老爷子，却是被那个小鬼头给教训了一顿。”
苏龙虽然长得比赵泰高一点，但只有一把子死力气，在部队里也只是凭借身体优势欺负人，遇见了赵泰这种专门经过拳击教练、散打教练训练过的人，就没效果了，被控制住脖子后，根本不敢有挣扎。
毕竟脖子被勒住后，在没有办法挣脱前，随意乱挣扎，很容易让呼吸不通畅。
“赵泰叔叔，我爸不是有意的，他也没料到今年我姑姑和那个方凡会过来。”苏龙极力解释着，希望赵泰可以放了他。
“真的吗？”赵泰寒声问道。
“真的。”苏龙连连点头，“你也知道，我爸一直巴结你，怎么敢那样做？”
“你这儿子可真孝顺。”赵泰大笑着，胳膊松开了苏龙的脖子，拍拍他的肩膀，道：“走，跟叔叔我一起去玩玩？”
望着前方“极乐天堂”这四个镶金嵌玉的大字，苏龙不由舔了舔嘴唇：“赵泰叔是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极乐天堂是这一代的高端酒吧，有钱人玩乐的场所，据说各种龌龊事都可以在其中进行——只要在条子来检查之前收拾好。
可以说，这极乐天堂就是这滨海市的半个法外之地！
苏龙以前从来没有进去过，除了父母不允许，还有就是，进入这地方需要门槛，也就是要办理一张会员卡，且至少要充值五十万。
他本身可没有这么多的钱。
父母有，但不会给。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缘可以进入逛一逛。
“当然。”赵泰笑呵呵的说道，“大年初一，可是有特别服务。”
“什么特别服务？”
“跟叔叔我一起进去就知道了，嘿嘿~”
在猥琐的笑声之中，赵泰搂着苏龙的肩膀，与两个保镖一起进入了极乐天堂，内里灯红酒绿，欢歌笑舞。
更重要的事，里面比外面热，大部分人都脱掉了衣服，相互之间摩擦生热，整个空间内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苏龙舔舐着嘴唇，五肢不安。
赵泰笑道：“怎么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叔叔我今天就带你成为真正的男人！”
“谢谢叔叔。”苏龙吞咽着唾沫，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些白花花的大馒头，连身旁的赵泰都忘记了。
“这些都是糠咽菜，我带你去见识下真正的山珍海味。”赵泰拉着苏龙，向一旁光着上半身的服务员道，“走，带我们去包间，我要好好地教一教我的侄子怎么玩女人。”
“赵少，这边请。”服务员盈盈一笑，在前方带路，领着两人去了一个宽敞的包间。
这里的空间倒是要比外面小，但胜在人少，而且提前到场的其他人，都穿戴整齐，彬彬有礼，不像外边那些只知道发泄兽欲的禽兽，很是得体。
“赵少，来了？”
“今天看上去不怎么精神呀。”
“昨天玩嗨了吧。”
“头皮都有点破了。”
开口几人年龄与赵泰差不多，身份也相差无几，都是纨绔的少爷，且都不是嫡长子。
“别说了，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打了。”赵泰有点来气，其余人听闻，也不多说，只是叫来了几个看上去清纯的女生，让他泄泄火。
在这些纨绔子弟眼中，女人就是物品，可以用钱购买，也可以用权逼迫，甚至相互之间还可以用来交换，玩的可花了。
苏龙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只觉兽血沸腾，但赵泰不开口，他也只能憋着，光看这些富家公子哥快活。
“一百零一！”
“一百零二！”
和苏龙一样，在旁边看着的人不少，一起喊着，给几位公子哥的“俯卧撑”报数——这是赵泰等人的比赛项目。
“一百零三！”
“啊，赵公子，我······”
“啪！”
赵泰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面色难看的穿上衣物，骂道：“叫什么叫，害得我输了比赛，真是欠揍！”
那女人委屈不已，但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抓起衣服，快速套上，向外边跑去，但却被其他人拦住，开始下一轮玩乐。
“不！不要！老板没说过这样！”女人哀嚎，但其他人却是欢快地大笑，根本不管她的挣扎，将她刚套上的衣服撕碎。
苏龙看得目瞪口呆，有点害怕的说道：“赵泰叔，这样不好吧？”
“什么不好？这极乐天堂的老板巴结我，给我享用，就是我的所有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赵泰冷然，“你也去。”
苏龙吞咽着唾沫，内心挣扎，最后还是屈服于欲望，屈服于赵泰的权势，放弃了底线，随着那些人一起扑了上去。
“嘁！”
赵泰不屑一笑，转头见到与他一同“比赛”的几人也起身，穿戴好衣服后，坐到自己的身边。
其中一人笑道：“赵哥，不要生气么？可能你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没什么精神，待会儿我带你去城北的按摩店按摩，保证你精神百倍。”
“切，按摩店的女人有什么好玩？我今天可是见过一个极品，只是——”
话说一半，赵泰想到了方凡，脸色阴沉了下去，“她有一个儿子，厉害地很，我的两个保镖都不是对手。”
起初他认为两个保安放水，但事后想一想，这两个保镖是他父亲的人，就算对面再有钱，也不可能假装打不过。
所以，大概率是那个小子真的很能打。
更不要说，自己当时还被对方给打飞了好几米远···虽然他的身体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多出了一点擦伤，但估计内脏伤去了，不然怎么可能只是一百余下就缴械？
待会儿还得去医院一趟······
“她儿子很能打？”
“那有什么？我们待会儿叫一些人去揍他，看他是否打不打得过。”
“对，我不相信他能够一个打十个。”
阔少们纷纷给赵泰出主意，但他确实不怎么高兴，道：“打人简单，难的是怎么打，那女人有的是钱，我们能够找人，她也能找。”
“对方是谁家的女人？”其中一人问道，“若是有背景，要不就算了，不然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们可承担不起后果。”
赵泰道：“烁烨集团，好像是个买玩具的公司，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你们有人知道吗？”
“烁烨集团？！”刚才说话的阔少一惊。
“嗯？刘少，你知道？”赵泰问道，“我本来等回家后去查一查，不过既然你知道的话，就说一说吧。”
被赵泰称呼为“刘少”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我家里人和我说过，这烁烨集团位于天海市，旗下有多个产业，杂而不精，只能在天海市那种小城市称王称霸···”
赵泰眼前一亮：“合着那苏紫涵是吓唬我？”
“···但近一年来，好似遇到了贵人，发展得极快，收购了日本的一家特摄电影公司，成立了一家特摄厂。”刘少接着说道，“《火力少年王》，一部不入流的电视剧，被各大影评人喷成了翔，但却很受小孩子喜欢，并且翔全国宣传了悠悠球···光是这一年悠悠球的收益，都近乎超越了我们一家大半辈子的财富积累。”
“但你们也知道，若仅仅是赚钱多，不足为虑，各种关系网才是关键···可这烁烨集团是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