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陆殇璃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陆丰自刎的地方,她眼眸中带着悲凉,陆玫走上前:“陛下。”
陆殇璃垂眸将情绪藏入眼底:“阿玫怎么来了?”
“自然是因为太担心陛下了,阿溪与臣妾讲这段时间您都没有好好吃饭,所以让臣妾来劝劝你。”
陆殇璃转过身看向她:“阿玫,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好的母亲,我一直都在既想又想,我既想弥补这些年对阿溪亏欠,又不想让阿丰那么难过。”
“陛下,您讲句心里话,如果阿丰也是个女孩,你会将监国之位给谁?”陆殇璃听到后表情一滞,陆玫与她从小玩到大,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她轻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陆溪就站在墙的后面听着她们的对话,其实昨天陆溪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世道最不能强求的就是情,但是在现场明白有还是控制不住的难过,她握了握双拳,她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一介女帝,比陆丰更厉害的人。
显然陆殇璃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陆玫轻声道:“阿殇,你知道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说阿溪以后肯定是大魏最被宠爱的孩子,阿殇,其实我觉得你更偏爱阿丰没有问题,但是也要考虑一下阿溪的感受啊,对不起,可能是因为我与阿溪相处的时间很长,长到我觉得我都要成为她的第二个母亲了,可能我说的这些话很区别对待,但是我是把她当作亲生孩子对待的,我不希望您再忽略阿溪了。”
“忽略?陆玫你怕是糊涂了。”陆殇璃忽然面带愠色,“朕什么时候忽略过她了?朕没有给她最好的宅子,最好的条件吗?你现在真是糊涂了。”
“臣妾没有糊涂。”陆玫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微微在颤抖,“你给了她最好的物质,然后呢?你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依旧不低吗?那都是她自己争过来的,你明明知道让阿溪与阿丰相争,百姓定然不满,你不仅没有做任何表态,而且还纵容其他皇子欺负阿溪,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忽然在宫宴上维护阿溪吗?
一是因为她为女子,魏国的先规是监国之位须得是女子,你往后延迟不肯下发诏书是因为你在期待,在期待阿溪一步错,你那天提醒阿丰不要一步错步步错只是因为你不想让他犯错,在你心里,你还是渴望着阿丰即位的不是吗?”
一声清脆的相声响起,陆玫表情凝固在脸上。“简直是在胡说八道。”陆殇璃喘着粗气,“朕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才敢这么口出狂言。”
她微微给自己顺顺气招手一个女官上前:“拟旨,传朕旨意:玫官人虽带回帝姬有功,但今日口出狂言,目无尊上,今日起罢免玫官人一切要职,关于玫庄,不得朕旨意不得入内探视。”
那女官有些犹豫:“陛下,您确定···”
“看来沈官人这职位也不想要了?”陆殇璃睨了她一眼,那女官连忙行礼收好诏书:“臣知罪。”
陆玫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陆殇璃瞥了她一眼便甩甩袖子离开。
良久陆玫深吸一口气,看向准备押送她的人,笑道:“我自己会走的,不劳烦各位了。”说着看了眼城楼下安居乐业的百姓。
在陆玫即将进府时陆溪赶来:“阿娘!”陆玫的眼眶立即湿润起来,她养了阿溪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吸了吸鼻子快步进府。
陆溪拍打着府门:“阿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我这就去求陛下。”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陆玫出了声:“阿溪,此事不怨你的,是我口出狂言伤了陛下的心。记住阿溪,皇宫内的尔虞我诈比在任何地方都要残忍,很多人都想拉你下水,一定要记住好好的保护自己,实在不行就会武安侯府,阿娘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大抵就是在竹林处与你与靖世在一起的时候了。”
陆溪在门外早已泣不成声,陆玫用手微微遮挡阳光:“阿溪,记住,无论是对上什么人,你都要以利益为上。”
陆溪在府外行礼:“儿臣谨记阿娘之言。”陆溪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忽然温竹青前来:“不好了殿下,季家二小姐遇险,大小姐去求情望陛下派人帮忙,结果陛下拒绝了。”陆溪听到后立马提起裙摆翻身上了刚刚温竹青牵来的马。
“陛下,臣妾为魏国保下这座城,到如今您还是不愿意派兵救济吗?”
“不是朕不愿意啊大小姐,是西疆刚才送来求助信,你们这么做很是让朕为难啊。再者说你不应该去求你们晋国的皇帝更或者说那只女子兵吗?”
陆殇璃连眼眸都没有抬,只是翻着公务,“母后,儿臣求您派兵。”陆溪跑进殿中,陆殇璃抬眸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子上:“陆溪,你忘了你就是哪国人了吗?”
“母后,二小姐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不可能见死不救。”陆殇璃打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对着季槐说道:“大小姐还是另谋高就。”说着便离开了。
季槐慢慢握紧身侧的双手缓步离开宫殿。
陆溪苦笑一声,看来是的,在皇家还是要以利益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