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拉坛回去的路上他又想起往事,阿伦廓尔的母亲——阿莲娜,她是自己的发妻。
他们二人的生活一直都是很恩爱的,直到后来阿布都拉的母亲——祁岫白从晋国嫁到这里。
阿拉坛是见过很多中原女子的,不过像祁岫白这样的女子倒是头回见,她的容貌妖艳性格坦率,既像本属于这里的女子又好像不属于这里。
所以他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被她吸引走了,那时他只是想着本来自己的妾室就有不少,多一个也无所谓,可是先王为了表达愿意与晋国和平相处,就将阿莲娜降为侧妃,让阿拉坛娶祁岫白为正妻。
阿莲娜知道后只是接受并未说太多。
是他与祁岫白日渐琴瑟和鸣打击到了她,甚至祁岫白先她一步怀上子嗣,阿拉坛也更加宠爱她。
那时候阿拉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待阿莲娜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冷嘲热讽。
后来祁岫白生下阿布都拉后不久阿莲娜才怀上孩子。
在阿莲娜生产那日阿拉坛甚至没有到场,是不久后有人告诉他阿莲娜生了一个皇子,他才匆匆去看望母子两人。
再到后来他每次见到阿莲娜她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久而久之就更不喜欢到她那里去了。
后来的一天夜晚他与祁岫白正准备安寝时被五岁的阿伦廓尔打断,小孩只是大哭着求他救救自己的母亲。
阿拉坛大怒让人将其拖走,祁岫白宽慰他,让他去看看阿莲娜,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说不定阿莲娜真的出了什么事。阿拉坛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他马上就回来。
他再次见到阿莲娜时,她就剩最后一口气,他连忙让下人唤太医,他上前紧握着她的手问她为什么不找太医。
阿莲娜用憎恨的眼神看着他,将手抽走:“大王还记得臣妾这号人真是臣妾的荣幸啊。”
阿拉坛慌乱的摇摇头,那时的阿莲娜忽然眼神变了,看他的眼神变成了怜悯:“还真是可笑,大王对臣妾后悔时竟是臣妾油尽灯枯的时候。大王,请记住臣妾从来都不欠你,您是带给了臣妾荣华富贵,可是臣妾也为您生儿育女,为您饱受着深宫的尔虞我诈,为大王挡箭,可是大王呢?”
阿拉坛趴在她的榻前哭着让她再坚持再坚持。阿莲娜只是轻声道:“坚持什么呢?我的家人被你杀完了,我还能为了什么坚持?”
“我!你不爱我了吗?”
阿莲娜轻嗤:“大王你还有什么可以以让我爱的,况且你不爱我了凭什么还让我爱着你?”
阿拉坛慌乱的寻找她眼中还爱着的痕迹,阿莲娜一只手覆上他的脸:“既然我也逃不出这座牢笼,也没什么可让我继续走下去,那就让我安安心心的走吧。别再打搅我最后的清闲了。”
话毕,她吐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臣妾这里污秽还请大王离开。”
阿拉坛咬咬牙起身盯着她看了良久。
离开时他看到阿伦廓尔一个人缩在墙角,又想起殿中的阿莲娜,蹲下身子将他抱起:“阿希,以后父王会照顾好你的。”
想到这儿阿拉坛回过神望向阿伦廓尔的寝殿,他可能对阿莲娜亏欠很多,但是他对阿伦廓尔从未有过半点亏欠,虽说他给予阿伦廓尔的地位和权力不及阿布都拉,但其他的绝对算是最好的,他真是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不知足。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阿拉坛望着字画上写得诗句,轻叹一声。
此时阿伦廓尔驻足殿外派人禀报。阿拉坛看着他那张与阿莲娜极为相似的脸庞时,心中生出烦闷:“可知今日寡人唤你前来所为何事啊?”
阿伦廓尔眼中的情绪压入眼底,缓缓摇头。
阿拉坛走上前正准备拍他的肩膀时被他躲开了,二人同时沉默了几秒,阿伦廓尔回过神行礼:“父皇,儿臣有伤在身。”
当阿伦廓尔抬头对上阿拉坛的眼睛时,他看到阿拉坛眼中的复杂。良久才叹息道:“是寡人下手太狠了。不过今日倒是有很重要的事。”
“是皇兄的眼睛吗?”阿拉坛疑惑的看着他,他连忙解释道:“近日来的小姑娘儿臣见过,并且知道那姑娘的医术了得。”
阿拉坛给过身去:“阿希,如果寡人说要你把眼睛换给阿宝,你,可同意?”
阿伦廓尔虽面色不变,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阿希,寡人知道这些年来对不住你,但是你哥哥不能没有眼睛。”
“那我呢父皇,我就可以被牺牲掉是吗?为什么是我?”
“那个初姑娘虽说愿意帮忙,但怎么说都是晋国人,大家都知道西疆皇位有两个人选,阿宝的眼睛是被武安侯的女儿刺瞎的,你说他们的计谋会是什么呢。”
“可是父皇,我也会看不到的。”
“好了,寡人只是在知会你一声,并不是要与你商议,你母妃早逝,寡人这般对你是恩赐,现在是时候回报了。”
阿伦廓尔还准备说什么却被阿拉坛命人带走。
阿伦廓尔站在殿外,失魂的望着这座庞大的宫殿,果然母亲说的没错,这就是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