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妍妍住进这个新家后,感觉似曾相识。可是,又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地陌生。尽管欧阳民在准备接她出院时,是做了许多精心的准备。可除她弟弟外谁也不是当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枚教授也说当时因为自己年纪尚小,姐姐也一直在外求学,不是在她的婚礼上牵婚纱,真还没有那样近距离地与姐姐接触过。真对姐姐的生活习惯,朋友圈的交际知之甚少。
枚妍妍也奇怪:自己这是在哪里?是梦吗?她拧过自己的大腿,还是有些疼的。将她从医院里接进家来这位男人,是她的准新郎。婚礼一过,她就会实实在在地成为他的女人。她的记忆里出现了简短画面:在一栋八十层的大楼最顶层,那间超级大歌厅就仿佛一个空旷的足球场,豪华大气而又显得素静。各种灯具放出温暖而又恬静的光芒。大厅里十人一桌,士兵列队一般排开,约两百余桌。前排的十余桌,全是上流社会的名流。
舞台上,宇宙球灯、多头旋转灯、镜面反射球、频闪灯各自都尽职尽责地放出自己应有的光芒,光怪陆离的,就仿佛置身到一个魔幻的宇宙空间里。
主席台上,从泰国空运来的玫瑰花、郁金香装点着四周。刚盛开的花香弥漫着这个小宇宙。主持人提问:欧阳永强先生,你愿意娶枚妍妍女士为妻吗?
欧阳永强坚定说:愿意!
主持人煽情地:那你愿意跪着亲吻枚妍妍女士的脚丫吗?
大厅里顿时笑声一片,有人高喊回答,回答。欧阳永强举起话筒,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等待他向所有亲朋和见证者宣布: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他昂口齐声回答的那句话,使她幸福得有些昏眩。尽管只有这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此时的枚妍妍看到自己的爱人就在身边,很幸福,问道:你真敢那样做?
欧阳民云里雾里,问道:什么我真敢那样做?
枚妍妍有些失落:我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当不得真的,都是用来哄小女孩子开心的。
欧阳民不能紧追不放地问,那样会让枚女士的思维混乱,不利于自然恢复记忆。可是,从她的问话中,当年的家父对她肯定有许多许诺。如果让她能尽快地恢复记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看来得带她重走当年与家父一道去过的大山河川。
从她的口中,间接地知道:当年的家父与她的调侃中说过,要是没有她,她将削发为僧。从姆妈的口中了解到,家父的确出家少林寺近十年。后来再次出走,爷爷撒下天罗地网似地搜过,却没有他的踪迹。也许,当年的爷爷将搜寻的重点地方还是放在少林寺,然后是祖国的几大名山大川的着名寺庙。国外的,他却忽视了。那天在医院里,枚妍妍女士的一句话,使他茅塞顿开。家父肯定就藏在印度的哪家寺庙里修行,他决定:将公司里的事儿让助理打理,自己带着枚妍妍女士寻找父亲,找到了,将这位让他放弃一切世间杂念的女人交给他。
枚妍妍在保姆的精心照顾下,体能恢复得与正常人差不多了,吃喝拉撒睡都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但是,从电视上,或是她走出小区看到的,都是近几年日新月异的变化。她真的很不适应,更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真的让她很怀疑自己的人生。
欧阳民电话安排了公司里的事务,他决定:必须尽快带着枚妍妍女士走出去,让她去慢慢适应当下的社会。只有走出去,她的思维才能打开,才有望从她那里了解更多当年家父的情况,寻找到家父藏匿的地方。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欧阳民决定带着枚妍妍女士再次走访一下少林寺,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家父当年出家十年的少林寺。
这次出行,他连保镖都没有带上。他将公司事务安排好后,将手机关闭放在家中,带着枚妍妍女士自己驱车朝河南省郑州市驰去,直奔嵩山五乳峰下。
坐落在嵩山腹地少室山茂密丛林之中而得名的“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即495年。据说是孝文帝为了安置他所敬仰的印度高僧跋陀尊者,在与都城洛阳相望的嵩山少室山北麓敕建而成。
欧阳民挽着枚妍妍女士来到这座常住院占地面积约平方米少林寺,他没有雅兴欣赏寺庙里的风景,也没有兴趣观赏僧人们练习拳术、棍术、刀术,以及僧人们引以自豪的铁头功。
枚妍妍的出现,让练功的和尚们,真有些乱了方寸。
尽管,改革开放后,世界各地前来参观旅游的客人不少,可真像枚妍妍女士这样高贵典雅,超凡脱俗,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枚妍妍也觉得,她挽着自己的爱人,走到哪里,都有极高的回头率,还有那种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的目光。他们经过练功和尚的边上,枚妍妍能再次看到那样的目光。
她在心里奇怪:这些男人、女人,干嘛要这样看自己呢?也许,她目前还不能理解欣赏爱慕的目光也是很复杂的。
欧阳民挽着她,到寺庙里去捐了一笔巨款,就被领去见曹洞正宗第47世、第33代嗣祖沙门释永信方丈。
在与方丈交谈中,枚妍妍女士尽管也在边上,可许多话让她云里雾里。什么当年家父曾在此削发为僧十年,什么能否找到他当年的法号等等,都是让枚妍妍女士听了也一头雾水。
在单独与方丈的交谈中,并翻阅了当年的资料,欧阳民了解到:家父曾经的法名叫,远红尘。的确在这里修行十年,并且在这里学到了绝世武功。
据资料记载,他当年代表少林寺打败过全国所有武林门派选送来的比赛高手。
可是,家父被爷爷捐款要求方丈将其逐出少林寺,返俗回家娶妻生子以延续欧阳家的香火,回去后就的确没有返回少林寺来过。
欧阳民挽着枚妍妍女士将整个寺庙转完,也的确没有一个让枚妍妍眼前一亮的人出现,欧阳民也觉得没有一位似曾相识的人出现。于是,他们就准备告别这个世界着名的佛教寺院,这个汉传佛教的禅宗祖庭,这个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刹”的少林寺,准备再到其他寺庙碰碰运气。
接下来,欧阳民准备带着枚妍妍女士继续寻访武当山、峨眉山以及家父当年可能去的寺庙。他想,先将国内的寺庙找完,如果都没有家父的踪迹,就从印度的各大寺庙入手。其实,他为什么要这样先在国内的寺庙里找寻,内心里就是觉得:带着家父抛下红尘的女人找遍了他可能去过的足迹,也许真能完全唤回她短路的那段记忆。真找不到,这个女人错把他当成当年父亲的角色,也不觉得对父亲感到极其愧疚。
挽着这样一位老阿姨岁数的妙龄女子,旅游名山大川,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的确也算一桩美事。
枚妍妍跟着欧阳民一路走下来,映入她眼帘的,都不是她熟悉的环境。经过的城市,都是高楼如林,街道里车水马龙。当夜幕从各摩天大楼的顶端挂下来,灯光宛如火龙一般。她站在住宿宾馆的阳台上,顺着灯的河谷远眺:星星点点、五彩缤纷的灯光将城市装点成一幅美妙无比的画卷。两旁的路灯高高耸立,将街道照成一条条车流人流的江河,车如鱼人如虾,在激流中涌动。
她不解,自己熟悉那些地方,怎么就没有看到过一处呢?她还不解,欧阳永强每到一处,晚上的住宿,总会订两间挨着的房间。不是都举行婚礼了吗?还分床而眠。通过沿途与她单相处和独空间时的观察,她已经完全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啦。只是生活习性还停留在那个她曾经生活的时代,当代女子全靠化妆来美颜自己,在她身上体现的就是本色的美。可就是本色的美,也是那样地超凡脱俗。欧阳民才觉得:当年选美,那些评委的眼光才叫独到,数十年过去,放在当下这个美色满天下的时代,也依然独领风骚。
到名山大川,经过云贵高原到峨眉山的路段,高速公路横跨天堑变通途,隧道如一支箭直进大山腹部,汽车在山山岭岭间穿梭,有如飞机在云端。枚妍妍觉得真不可思议,这是要多少的人力才能做到啊。那桥那洞,要怎么样的人才能将这事儿做成功呢?欧阳民也给她解释,普及桥梁建设、隧道贯穿的相关知识。
沿途有正在建设的工地,他就会指给她看,她就奇怪: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在心爱的人开的跑车上沿途看到的,怎么到处都已经繁华得让人不认识了。还有正在建设的工地,将赖以生存的大地到处都挖得千疮百孔的。曾经熟悉的万亩油菜花,黄金灿灿的稻田,层层叠叠的梯田,都没有啦。要不是高楼,就是立交桥,高速公路、高铁线,以及四通八达的国道、省道、县道以及村村通公路。乡下的梯田、土地,她看到的更多是杂草丛生。沿途看到更多乡下的房子,却与城市的繁华有着极大的反差。没有人烟居住的村庄,显得是那样破败。欧阳民给她解释:这些年,随着城镇化的推进,乡下人多数都进城啦。
那就是说乡下这些烂房子一拆,就没有乡村啦?她很好奇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欧阳民说:大陆实施西部大开发以后,我们沿途看到的,的确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村正在向集镇和中心城区聚拢,全国各地都在打造特色小城镇。
……
欧阳民带着枚妍妍一个寺庙又一个寺庙的走遍,就是没有家父的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