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
书房内,时元辰靠躺在美人榻上,咬下最后一口枇杷肉,将手中核桃朝着窗外一扔,随即偏头看向坐在书案前阅览档案的时衍。
“七哥,六日后就是百花宴了,你不着急吗?真让父皇给我们赐婚啊?”
时衍抬眸瞥了一眼时元辰,语气随意地道:“忘了告诉你,我随便选了个皇子妃,父皇没机会给我做主了。”
“什么?”时元辰闻言,直接从美人榻上一个惊起,快步走到时衍的书案前坐下。
“你说什么?你选了个皇妃?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选的谁?”
震惊的时元辰发出一连串的问话,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这个七哥怎么突然这般听话顺受了,怎么就不唱反调了?怎么最后就落下他一人了?
“十日前,皇祖母拿着画像让我选的,要不你也去皇祖母那选一选?”时衍见时元辰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建议道。
然而,时元辰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宫里每年都会举办一两场宫宴,四品以上的各府小姐基本都在,他要是有看上的早就留意了,还用的着现在去选吗?
不过,他倒是十分好奇,他这七哥选了哪家小姐?
“七哥,你选的哪家千金小姐啊?”
“姜府。”时衍收回视线,盯着手中册子说道。
“姜府?”时元辰在脑中搜索了一圈,除了驸马姓姜,再也没想出还有哪个姜府?
“哪个姜府?”
“这京都还有几个姜府?”时衍说完,看着他道:“你回去吧!别待我这,我待会出城有事。”
“倾雅嫁的那个姜府?”时元辰不理会时衍赶他走的话,想着只能是这个姜府了,可他怎么没听说姜府还有哪位小姐呢?
但随即一想,姜府刚入京一年,那姜小姐没参加过什么宫宴也属正常。
“七哥,你见过那姜府小姐?”他觉得时衍肯定是见过姜家小姐, 不然怎的就选上姜府之女了。
“没见过。”时衍如实说道。
时元辰很是吃惊,“没见过?那你就看着画像就给选了?”
“有什么问题吗?”
时衍的话让时元辰有些不懂了,他七哥对于婚事原来这般随意的吗?
“不是,七哥,是不是那姜家小姐很美?”
时衍放下手中册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行吧!反正总得选一个。”
“哎!”时元辰叹息一声,“我还没玩够呢!真不想这么快就被父皇随便赐个皇妃放府里,简直耽误我寻找真爱。”
时衍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噎住,他这八弟之前左拥右抱喝花酒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纯情过。
他放下茶盏,往椅背靠去,看着时元辰道:“别告诉我你的真爱,是第一面女扮男装,第二面直接骗你逃跑的那个姑娘。”
“七哥,你不懂,我承认你其他都比我厉害,但是这方面,你啊!路漫漫其修远兮!”
时元辰觉得他七哥这样不肯打开心扉的人,怕是很难体会到那种满心欢喜的滋味。
哎!自己倒是懂了,可却是空欢喜,单相思......。
“不用太担心,父皇也许只是随意说说的。”时衍觉得他父皇可能只是想让他娶亲,毕竟他这八弟才十七岁,倒也没那么急。
遇缘当铺,隐迹楼会议厅内,宋扶戈安排完相关事宜后,冷二上前禀报道:
“楼主,得到消息,风绝四匪近日出没在城外百里之外,楼主可要一同前去。 ”
冷二这么问,是因为但凡这种盗匪,他们楼主都是要亲自剿灭的。
宋扶戈闻言,合计了下时间,想着最慢明日下午也能赶回,便应声一同前往。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去,将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夜风习习,乌云遮住月光,一切都不那么清晰。
众人跟着踪迹找到一处不起眼的田庄上,然而刚进院子,一旁的大树便开始抖动,随即是簌簌而落的粉末。
待宋扶戈几人反应过来,已四肢酸软全部倒地不起。
随即便是一道妇人的笑声响在夜空,“呵呵呵呵........”
“你是谁?”
宋扶戈盯着从树上而落的两人,一位年近五十的妇人,身旁站着一个约莫十八的红衣女子。
妇人并没有立即回答宋扶戈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影门门主? ”
“我是隐迹楼楼主。”宋扶戈故意地道,担心是来寻仇之人。
老妇人呵呵一笑,似乎不在意是什么隐门还是隐迹楼,她从身旁女子手中接过灯笼,朝着宋扶戈面前凑了凑,随即问道:
“你是奎溪的儿子?”
老妇人双眼如淬了毒般的盯着宋扶戈的脸,想从他的面上找出与奎溪的相似之处。
她不懂,当年那负心汉明明中了他下了绝嗣药,为何还能有子嗣?
“不是,我只是他领养的而已。”宋扶戈看出老妇人眼中的恨意,连忙如实否决。
且继续道:“他膝下无子。”
妇人勾唇一笑,“他这么多年躲的还真好,致死我都没能找到他,既是义子那便饶你一命,不过终归和他有关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说着便朝着一旁的女子说道:“小月,将他带回谷内。”
接着又朝着地上的七八名手下,撒下一把药粉,让他们有了一丝走路的力气。
“两个选择,一是乖乖跟着,二是死。”
被唤小月的姑娘,看着宋扶戈的眸中露出些许兴奋,似是头一次见这般好看的男子,她立即上前一把将人扛在了肩上,力大无比。
宋扶戈有些急了,连忙商量,“放了我,我是被迫收养的,非我所愿,你们的过节与我无关,我可以给你们金银,或者你们有其它事情,也可商谈。”
老妇人一笑,“金银什么的哪有大活人有趣,我谷内就缺打杂干活的,别的不缺。”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怎能空手而归,这不是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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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久初这两日一改常态,陪着叶氏刺绣,给时倾雅肚子里的小侄子弹琴,用膳也都去前厅陪着家人一起。
众人对她态度的转变虽有讶异,却也没想那么多。
花灯节这晚,姜久初将自己提前写好的两封信,放在了枕头下,一封是她的离别信,一封是金蝉脱壳之法。
她相信只要她爹娘看了信,便一定会照做。
一切做完,她便换上了一身男装,等着季淑婷来找她去逛花灯。
她和淑婷前日回府时便约好的,加上她这两日的表现,爹娘和哥哥应是不会阻拦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