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照,姜久初叠完地上的被褥,又去叠榻上的被褥。
今日是她当粗使丫鬟的第二日,也不知时衍是不是故意的,昨日一整日都待在房中,似是在监视她般,让她想偷个懒都不行。
没干过这些活的她,将兰婶一个时辰不到的活,硬生生的干了大半日,整个人累出了一身汗,导致夜里睡觉的时候浑身粘腻的难受。
二人用过早膳后,姜久初见时衍又带着小狐狸靠躺在美人榻上,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
她犹豫了会,状似随意的问道:“殿下今日不忙吗?”
时衍一手枕头,一手逗弄着身上的小狐狸,瞥了眼姜久初,“不忙,本殿下这七日的新婚假期,如今才第三日而已。”
“哦!”姜久初心道,也是,他一个还未担重任的皇子,哪怕不是新婚,自也是不忙的。
只是,他就不能出去玩玩嘛!老呆在屋子里做什么,监督她干活?
但随即一想,他应该是顾忌着太后那边,不敢新婚三日便出去玩乐。
她想了想,只好商量地道:“殿下,这地板柜架昨日才擦过,干净的很,今日可以不擦吗?”
时衍没有看她,而是偏头看向窗外的银杏树,很好说话地道:
“行,那今日便不擦了,去浴房将我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洗了吧!”
姜久初闻言一愣,看着面朝窗外的时衍,不愉的皱起眉头,他竟真让她洗衣裳?
她冷哼着转身,但愿以后他一直能赢她,别落在她手上,否则她定要撕碎他这般风轻云淡的样子。
她恨恨地来到床尾里侧的位置,推开那道暗门走了进去,绕过门后的屏风,只见屋内中央轻纱环绕,圆形浴池若隐若现。
看着眼前的池子,惊叹的张了张嘴,这么大个池子,那人竟用玉石铺就。
姜久初看着四周的出水口,正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热水,带起池中丝丝雾气。
三日没有洗澡的她,此时很想要下去泡一泡,但也只是想想,她压下心中的渴望,抬手去扯架杆上的白色中衣。
随着她的扯动,一件白色亵裤随之掉落,划过她的面颊......。
她低头看着脚边的白色亵裤,怔愣了片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即抬起衣袖擦了擦脸,感觉自己的脸....脏了。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红着一张小脸,摊开中衣包住那条亵裤捡了起来。
走出浴室后的姜久初,朝着美人榻上的时衍翻了个白眼,便出了屋子。
时衍似有所感,偏头看向跨门而出的背影,薄唇勾了勾,似是在这暗流涌动的无趣日子中,找到了一件让他放松的趣事。
“小姐,这是.........?”
绿萝绿意看着姜久初递过来的中衣,有些不解地问。
想着,她今日一早已经将小姐换下来的中衣拿去洗了啊!怎么还有?
“这是七殿下的衣裳,你们两人帮我洗了。”
绿萝和绿意听着姜久初的话,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是帮小姐洗了?
但是小姐的吩咐,她们也不敢多问,立刻接过衣裳,走到院中的水井旁开始打水洗衣。
姜久初回头看了眼被她关上的门,心道,反正他也看不见谁洗的,她才不会那么傻傻的帮他洗呢!
她搬了把小椅坐在水井旁,让另一个小丫鬟给她端了盘瓜子过来,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二人洗衣。
“小姐,您不进去陪殿下吗?”绿萝洗着手里的衣裳,好奇的看向自家小姐。
要不是知道她家小姐的个性,她都要觉得,她家小姐是在监督她们干活。
“陪他干嘛?”姜久初脱口而出后,重新说道:“殿下在睡觉。”
“哦!”绿萝绿意二人对望一眼,别人不知,她们还能不知吗?小姐心里有人,对这位七殿下自然就不那么上心了。
姜久初一把瓜子嗑完,二人已经将衣裳洗好,她拍拍手,起身对着她们道:
“走,咱们去这府中逛逛,来了三日,我还未逛过这府宅呢?”
她实在有些无聊,才成亲第三日,也不好出府去找淑婷玩,不过,明日便能回去看望爹娘了。
东宫内,皇后看着坐在轮椅上毫无精气神的儿子,开口说道:
“玦儿,你放心,即使这太子之位,你坐不得,别人也休想如愿去坐,那时晋就更别想,母后不会放过他的。”
“母后,这位置终究会是别人来坐,如何叫我坐不得,别人也坐不得?”时玦不太懂他母后的意思。
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手中茶水,“你父皇子嗣众多,怕是忘了灵山观中的时修,当年母后保了他们母子,如今也到该还恩的时候。”
“母后是想让他回来,拥护他夺位?”
皇后点点头,“确切的说是帮我们夺位,他不过就是我手中一颗棋子,只要大权在握,他日,等你有了子嗣,便是他功成身退之时。”
“可母后不怕养虎为患吗?”
时玦对于皇后的决策虽有疑惑,心中却实已然认同了这点,毕竟,也没有再好的法子。
“不怕,他就是个虎,也是个纸老虎,搓扁捏圆都任由你我,离了我,他什么也不是。”
皇后很有信心,毕竟,他母亲只是她的一个婢女,无权无势,没有她,那时修连宫门都进不来,根本没有脱离她钳制的能力。
“既如此,那母后便这么做吧!只是父皇一向忌讳与他,这么多年都未曾问过,会同意他入宫吗?”
“会的,母后自有法子说服你父皇。”皇后对此,早就想好了理由。
她面上浮出一丝狠厉,只要她不死,那帮贱人的儿子,一个都别想上位。
夕阳西下,暖风和煦。
姜久初看了眼天色,起身对着陪她一起喝茶聊天嗑瓜子的绿萝绿意道:
“走吧!回去,改天把我的琴带过来。”
她觉得这处观景亭很是不错,不仅风景甚美,且过往下人极少,很是安静。
回到翠竹苑的姜久初,进屋没有看到时衍的身影,便找来院中一小丫鬟问:“殿下呢,出去了吗?”
小丫鬟恭敬的回禀:“殿下一个时辰前跟着木风出去了,似是有事的样子。”
姜久初点头进了偏厅,用过晚膳后,回到屋中,看了眼那张大床,犹豫了会,便直接趴了上去,“唉!还是床榻舒服。”
松软的被褥让她直接眯眼闭起,睡了三夜地铺后的酸痛,感觉在这一刻得到了舒展。
她在心中祈祷着,这七殿下今夜最好别回来了,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睡地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