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姜久初今日逛府邸逛的累了,又或是这张床榻比她想象的还要柔软,她就这么趴着,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绿萝绿意自姜久初进屋后,便就早早下去休息了。
她们听府中下人说了,七殿下不喜下人进他的屋子,且也知道了七殿下的屋中有浴房,所以,她们也不需要再打水给小姐洗漱。
夜已渐深,一丝凉意让姜久初下意识的伸手去拽被褥。
似是想起什么,她猛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见屋中没有时衍的身影,瞬间松了口气。
皎洁的月光透进窗棂,她侧头看了眼一旁的滴漏,已然是半夜子时。
姜久初走至桌旁倒了杯茶水喝下,想着,这七殿下今晚怕是不回来了。
早知道他不回来,她就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上床睡上一觉好了,白白让她冻了半夜。
她忽然想起浴房的水池,早上都有热水输送,现在肯定也有。
思及此,她起身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拿出一套里衣,便朝着那道暗门而去。
一道轻微的移门之声,霎时惊动了池中之人,时衍眼眸微动,立即挪了一个位置。
大手一挥,原本搭在架杆上的衣裳,瞬间落在了一旁不起眼的角落。
一双瑞凤眼,隔着昏暗的烛光,勾唇看着轻纱外越走越近的身影。
只是,他看着一件件脱下衣衫的女子,勾起的唇角慢慢收回,眸中逐渐浮起一抹幽深,再也不似刚才那副看好戏的样子。
许是陌生的环境,让姜久初没什么安全感,她直接穿着肚兜和亵裤,便撩开纱帐走进了池中。
然而,还不等她开洗,便瞥到一旁水雾中的身影。
她吓的一声惊呼,连忙退开到最远处,将整个身子没入了池水之中,惊恐的看向对面之人,
“是谁?”
只是刚问出口的她,心中便已有了答案,且也看清了水中之人。
“你你......你怎么在这?”
时衍轻笑一声,“本殿下自己的地方,如何不能在这,倒是你,趁我不在.......睡我的榻,泡我的浴池。”
他说着便起身,朝着姜久初走来。
姜久初见男人站起身的动作,瞬间偏头闭眼,伸手去阻挡,无论男人的话,还是此刻的情形,都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不在我才躺会的。”
她说着,似是有些气怒,“你自己没睡地下,你不知道,那地有多硬,我也就是趁你在才躺会的,怎么了?我还没说你冷漠自私,不懂谦让呢?”
姜久初听着越来越近的水声,双眼闭的更紧,小脸也朝身后偏的更甚,细白如玉的胳膊,也依旧朝外伸着,试图阻挡男人的靠近。
“呵,冷漠?王妃是在怪我没有.......”
时衍话音未完,就被姜久初连忙打断:“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你不懂谦让,没有风度。”
时衍停住脚步,看着面前阻挡的纤白手臂,眼眸深了深,冷笑着道:
“谦让?能让我时衍谦让的女人,除了父母亲长只有一人,那便是......妻。”
他说着,看向始终偏头不敢睁眼的姜久初,缓缓开口,“你,是吗?”
姜久初闻言一愣,偏回头,惊讶地朝着面前之人看去。
她是吗?她们现在这种情况算吗?好像不算吧!毕竟他没有谦让自己。
“所以......我为何要谦让你?不如你告诉我个理由。”
时衍极尽无情的话,让姜久初莫名有些委屈。
又不是自己要嫁给他的,明明是他被催婚,所以面都没见过,就随便娶了她,还来问她算不算。
“我不知道,你说算就算,你说不算就不算,不是你要娶我的吗?”
她很想加一句,你若觉得不算,就休我的话,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刹住了话头。
“你的意思是……本殿下说了算是吗?”
时衍说着,一把抓住她挡在面前的胳膊,另一只手迅速扣住她的腰身,欺身上前,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略显低沉,再次问道:“是吗?”
突然被钳制住的姜久初,面色陡然一白,腰间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浑身一颤,惊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腾起从未有过的害怕之色。
一瞬间,只想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奈何她如何也挣脱不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姜久初的话似是完全没有进到时衍的耳中,他一双眸子暗色翻涌,掌下纤软细滑的腰肢,让他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
面前的女人墨发散在水中,细白的脖颈挂着深红色细绳,如水雾的眸子带着惊惧之色,如同一只折了翅膀的妖精,魅惑至极。
突然让时衍心头浮起一种陌生之感,这种感觉驱使着他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下去。
“呜........”姜久初眼眸瞬间睁大,强烈的害怕恐惧朝她瞬间袭来。
她来不及多想,快速拱起大腿,朝着时衍踢去,只是靠的太近,顶到男人裆部的不是膝盖,而是大腿。
时衍眸色一变,立刻松开姜久初,退了开来。
正黑着脸想开口的他,却在看到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忍着下身酸痛,转身出了浴池。
姜久初见时衍离开,心下一松,眼泪也不争气落了下来。
她伸手洗了把脸后,便开始认认真真的洗澡,只是那下弯紧抿的唇角,看起来却倔强无比。
小半个时辰后,姜久初洗好澡穿好中衣,也平复好了情绪,便推门回到了房间,然而,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时衍竟然坐在了她的地铺上........
时衍瞥了眼呆愣愣看着他的姜久初,淡淡开口:“本殿下有洁癖,被你没洗澡就躺过的床,本殿下睡不下去。”
“可是,可是我.......”
姜久初想说,她睡地铺时也没洗过澡啊!然而却在看到时衍扫过来的眼神,下意识闭了嘴。
下一刻,只见他大手一挥,房间的所有烛火,瞬间全灭。
姜久初无语,只好一点点摸索到床沿,爬上了床榻,掀开被褥拱了进去,只感觉被褥中,一股若有似无的雪后竹香钻入她的鼻尖。
睡了半夜的她,暂无困意,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地上那模模糊糊的白色被褥。
他........是因为刚刚对自己的举动,才主动将床让给自己的吗?
还是因为她说他……没睡过地板,不知道地板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