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渐渐笼罩,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吵的姜久初心神不宁,手中的书本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一把拉开雕花木门,朝着坐在一旁廊下的时衍怒道:“生病就回宫吃药,天天晚上待在这有何意义,不用睡觉的吗?”
时衍连忙抱着小狐狸起身,忍不住闷闷的咳了两声,“是不是吵到你了,那个......我坐远些。”
他说着便朝着院中的石桌旁走去.
姜久初看着月色下模糊的身影,心道,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算了,爱干嘛干嘛?她也管不着。
然而,正当她准备脱鞋上床榻之时,门外却传来了小狐狸的急切的嘤嘤声,以及爪子挠门的声音。
她疑惑的走过去拉开屋门,却见小狐狸快速窜到她的脚下,咬住她的裙摆就往外拽。
姜久初眸色讶异的跨出门槛,刚走至廊下,她便看到趴在院中石桌上的黑色身影。
结合小狐狸的举动,她面色一惊,立即走了过去。
姜久初走至近前看了看,稀薄的月色下,她看不清时衍的神色,只能看清紧闭的双眸。
“皇上。”
姜久初试着唤了一声,见时衍没有反应,她眸色一变,立即伸手推了推,“时衍,醒醒。”
大概是因为她的推搡,时衍发出一声细微难受的轻哼声后,再不见任何反应。
姜久初心下一急,连忙伸手去摸时衍的额头,然而,触手却是一片滚烫。
她连忙急着朝西侧的屋子喊道:“绿萝绿意快出来。”
院中坐在墙头的木清闻言,眸色闪了闪,随即一个飞身,落到姜久初的面前,“小姐,怎么了?”
姜久初一见是木清,连忙吩咐:“快去叫府医过来。”
木清闻言,面上的疑惑神色在瞥到趴在石桌上不省人事的时衍时,似是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即一个闪身便出了院子。
木清刚离开,一旁西侧的门也随之打开,绿萝绿意急急跑了过来。
“小姐......”二人刚喊完,便看到趴在桌子上双眸紧闭的时衍。
“他生病了,帮他......”
姜久初话语顿了顿,想着自己院中没设客房,便只好道:“帮他扶到我屋子去吧。”
绿意闻言,便连忙准备去扶,却被一旁的绿萝悄悄用手拽了拽。
有些为难地朝着姜久初道:“小姐,您知道的,皇上他一向不喜奴婢们近身,奴婢们不敢扶,还是小姐您自己扶,奴婢们在一旁给您搭把手吧。”
姜久初闻言,也懒得说什么,拉起时衍的胳膊一边往自己的肩上搭去,一边道:“你俩扶着他这边,我一人弄不动他。”
绿萝绿意二人见状再也不说什么,立即走过来帮着姜久初去扶时衍。
然而,三个小姑娘却还是低估了男子的重量,更没想到看起来清瘦的时衍,却是这般的重。
特别是姜久初,时衍整个人的重量和头都依靠在她身上,以至于她还没走几步,小身板便一个不稳,直直摔了下去。
咚的一声传来,时衍的额头直直磕在了青石板上,痛的他俊眉一皱。
“啊,小姐,你没事吧。”一旁的绿意正弯腰去扶摔倒在时衍胸口的姜久初,便听到绿萝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家小姐铁定无事,但皇上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刚刚那一声砰咚,她听着都疼。
姜久初自是也听到了时衍额头着地的声音,连忙爬起来,朝着四周试探地喊道:
“木风.....”
然而,暗处的木风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对于姜久初的呼唤充耳不闻。
毕竟,这可是他主子难得生病的苦肉计,他要是出现了,说不定姜小姐就让他将人带回宫去找太医了。
那他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姜久初见无人应答,又喊了一声,随即泄气的朝着绿萝绿意二人道:
“你们两扶那边,扶紧了,他都这样了,哪有什么近不近身的。”
“哦哦。”二人有些心虚的赶紧去扶时衍,再不敢将重量都留给自家小姐。
但三人扶着时衍任是费力的很,好不容易才将人扶进了屋中。
姜久初看着时衍额头上鼓起的红肿大包,心虚的眸底还泛着一抹心疼。
“去打点冷水过来。”
“是。”绿萝刚应声出去,木清边带着府医急急赶了过来。
木清一进来便看到时衍额头上的一个大包,她忍不住朝着一旁的绿意和姜久初看了看。
心道,她记得没错的话,主子额头上应该是没这个包的吧。
不对,这一看就是刚摔的,思及此,她忍不住朝着床榻上的时衍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心道,虽挺惨,但好歹上了他家小姐的床榻不是。
“怎么样?大夫?他这可是风寒,严重吗?”
府医打开药箱,一边取出一瓶消肿止痛散淤的白瓷药瓶,一边道:“皇上确实受了严重的风寒,我现在就去配药。”
他说着便将手中的瓷瓶朝着姜久初递去,“这个是消肿散淤的,小姐给皇上抹上,否则明日定会淤血堆积。”
“还有......高烧。”
早就受过交代的府医,虽然探出这高烧的脉象有些奇怪,但却任就说道:
“风寒倒是问题不大,但这因风寒引起的高烧却是有些棘手,得格外注意才是,要不停的用冷水冰敷额头,如果还是不退的话,最好用温水擦拭全身。”
府医说着,便已经背起了药箱,朝着姜久初道:“老夫这就下去配药煎药。”
“好 。”姜久初点头,随即朝着一旁的绿意吩咐:“你跟张大夫一起,药煎好了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