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罗曼巷后。
雷欧问：“你和亡灵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不三说：“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你动脑子想想不就知道了。”
雷欧把自己的头盖骨掀起来，指着空空如也的骷髅头说：“我现在没脑子了。懂？”
宁不三翻了个白眼。
“你能用魂核命令他们退下，我猜你就是初代亡灵王。”雷欧突发奇想，“所以等你死以后，我就可以跟着你直接去称霸亡灵界了。”
“我就非死不可吗？”宁不三无奈地问，“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说到这个，你怎么和我的后代搞到一起了？路易斯，老牛吃嫩草，你可真行啊！”雷欧啧啧道，
“不过这样一来，你以后可要喊我曾曾曾……曾曾曾祖父了。”
“别瞎说，我和她只是朋友。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宁不三嘲讽道，“以往万花丛中过的雷欧大帝，现在顶着一副骷髅架子，恐怕以后都没有桃花运了。”
雷欧从来不内耗：“骷髅架子怎么了？就算变成了骷髅，我也是最英俊的！”
宁不三问：“你身上的诅咒有消除的办法吗？”
“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我还能变回人类吗？”雷欧无所谓地说，“好歹我们现在都还活着，不是吗？”
宁不三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对。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雷欧说：“你选中的女帝不是快要登基了吗？既然她是我的后代，作为她的前辈，我决定在她登基之前，传授她一些治国经验。”
宁不三说：“只要不暴露我的身份，随你便。”
雷欧对此嗤之以鼻。
你以为你还能瞒多久呢，路易斯？
……
夜幕如墨。
月光将两座雕塑的影子拉得修长，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两道沉默的守护者，注视着这片寂静的广场。
一个浑身藏在黑袍里的人慢悠悠走到两座雕塑面前，感慨道：“不愧是老子亲手雕的，真有气势！”
来者正是雷欧。
雷欧走到自己的雕塑面前，低声吟唱了一段咒语，雕塑的胸口出现一个小小的黑色旋涡。
他从里面掏出了一颗红色晶石。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被晶石包裹起来的心脏，栩栩如生，完好无损。
雷欧的下颌骨微微张开，露出整齐而冰冷的牙齿，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他把这颗心脏和魂核一起，塞到自己的胸腔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雷欧缓缓转身。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偏头，眼中幽绿色的火焰突然燃烧得更加炽烈。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拉低了帽沿，像个幽灵一样悄然离开。
中央广场再次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几片枯叶，在雕塑脚下盘旋。
宁不三从暗处走出，漆黑的眼瞳如古井枯潭一般，淡漠平静。
如果他是路易斯，他会毫无保留地相信雷欧的每一句话。
但他是宁不三。
对这个沉睡一万年的亡灵，宁不三并非全然信任。
……
王宫。
诺瓦莉娅要登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帝国，就连时间都确定下来了。
宁不三担心发生什么别的状况，特意去了一趟王宫。
诺瓦莉娅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宁不三问，“王宫没发生什么意外吧？”
“没有。”
“国王呢？他那边有什么其他情况吗？贪婪魔王有再出现过吗？”
“他没有再出现，至于国王……”诺瓦莉娅顿了顿，说道，“王后派人救过他一次，不过没有成功，现在整个王宫都在我的掌控之内。”
“那就好。对了……雷欧最近是不是经常过来指导你？”
“是啊。雷欧大帝不愧有智者之称，他的见识和智慧远远在我之上。他仅仅是提点我几句，我都觉得受益良多。”
说这些话的时候，诺瓦莉娅眼里闪着光，显然是真正地钦佩雷欧。
“看来你们相处的确实不错。”宁不三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我之前说过让国王写罪己诏，他写了吗？”
“……还没有。”
“退位诏书呢？”
“……也没有。”
宁不三说：“既然我都来了，一起走一趟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不能说诺瓦莉娅心软，毕竟她是国王的亲生女儿，总不能让她拿着剑架在国王的脖子上吧？
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是挺看重孝道的。
宫殿里烛火摇曳，映照出国王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他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面前那卷空白的诏书，仿佛那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会斩断他的尊严与权力。
看见宁不三和诺瓦莉娅后，国王双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国王怒吼：“我是不可能同意退位的，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宁不三慢慢往前走，微笑着问：“你以为我不敢吗？”
国王望向诺瓦莉娅，声音尖锐得几乎刺破空气：“诺瓦莉娅！你不光弑母，还想弑父吗？”
宁不三脚步一顿。
他记得威廉好像也提到过这件事，总觉得接下来是吃瓜现场。
“闭嘴！你没资格提她！”诺瓦莉娅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上去抓住了国王的衣领，“你根本不配提起她。”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后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吗？”国王说，“如果你愿意杀了宁不三，我就告诉你。”
诺瓦莉娅咬牙切齿地问：“我母后中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要真的是我，你当初会什么都查不到吗？”国王身体微微前倾，迫切地说道，
“我不骗你，只要你杀了宁不三，我不仅愿意告诉你真相，而且可以立刻写下退位诏书。”
诺瓦莉娅松开手，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不需要你，我会自己查清真相的。”
国王眼中布满血丝：“诺瓦莉娅，宁不三可是杀害你弟弟的凶手！”
“你不仅不想着帮威廉报仇，还和仇人厮混在一起，你对得起你弟弟吗？”
诺瓦莉娅冷笑着反问：“威廉派恶魔杀我的时候，他有把我当成姐姐吗？”
她非常清楚这位父亲究竟有多偏心，所以心情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失望都没有。
早就已经不抱期望了，所以怎么会有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