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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看读书 >  因为爱,所以我逆水行舟 >   第17章 弱水三千

“雨珩,在学校里别说这些。”欢颜的脸皮太薄,早就绯红一片。

许念正好相反,脸色越来越白。

雨珩一双妙目,紧紧锁住许念的眼睛,“咦,难道欢颜没向你说起过吗?她已经是我的准二嫂了。”

许念的脸色已经从苍白转为灰败,任谁都能看出他在勉强维持表情的自然,“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没听欢颜说过。那看来,我还要恭喜欢颜你了,难怪你一点出国深造的想法都没有,原来马上就要做It精英的太太了。”

这倒不是欢颜刻意隐瞒,而是对欢颜来说,感情的事情太隐私,她完全没有必要大肆宣扬,更何况她对许念只有兄弟情谊,这一点她早就声明过了,而且她从未给过许念任何想象的空间,所以她问心无愧。

至于雨珩的做法,欢颜其实也看得明白,这小妮子是真爱上许念了,所以想先断了许念对自己的念想,这样她才有机会和许念在一起呀。不过雨珩毕竟还是孩子,在感情上也比较单纯,所以行事风格就显得有点操之过急。不过欢颜转念一想,这不失为一个好时机,许念很优秀,雨珩也很出色,这两人若是可以成为一对,倒也是佳话一件。

这样想着,欢颜便不再忸怩,大大方方承认,“做It精英的太太言之过早,雨西能不能养活自己还不一定呢,不过我总会帮他的。”

许念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以为自己很坚强,他也清楚欢颜最终的选择不会是自己,可是只要欢颜一日未嫁,他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哪怕陪她多一天,走多一段路,都是开心的。他甚至想,如果当他也拥有了全球最顶尖大学的硕士文凭,他是不是也有机会和凌家两兄弟pK一次,然而,他所有的希冀在雨珩轻松愉快的一句话中彻底折了翼。

他装着看了一下手表,惊呼道,“我约了阿杜有事,差点忘记,我要先走了。”说完,飞也似得跑了。

雨珩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许念的身影,收也收不回来。

“欢颜,如果没有大哥和二哥,你会接受许念吗?”

欢颜被雨珩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释,因为无法假设某某某不存在,现实生活中明明就是有那个某某某,更何况这样的假设完全没有意义。

欢颜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许念是很好,但我和他之间不来电。我对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舒服。但是无论是你大哥还是二哥,站在他们面前,都会让我呼吸加速,心跳加快,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我这样说,你能了解吗?”

雨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欢颜,有时候我真嫉妒你,为什么优秀的男孩子都喜欢往你跟前凑呢?好在最终你还是花落凌家,否则不知多少男生女生为你黯然神伤呢。”

雨珩那股子哀怨真把欢颜逗乐了,“凌大小姐,你就少往我脸上贴金。我既不聋也不瞎,动力学院,信息学院,仪表学院,我都快数不过来了,那么多系草在四舍门口排队等着凌雨珩同学赏脸接见,我没瞎编吧。”

“可是,他们都不是我喜欢的。”

“对啊,就是这句话,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许念再好,但他并非我要取的那一瓢。”

“那大哥呢?大哥在你心里也只属于其余的三千弱水吗?”雨珩盯住欢颜的眼睛,不遗漏欢颜任何表情。

这是雨珩第一次和她这么直接地讨论这个话题,欢颜心中的隐痛又起,一时语塞。

雨珩打小就和雨东更为亲近,这全怪雨西不好,总拉长着脸,也不肯陪妹妹玩那些孩子气的游戏,也难怪雨珩感情上偏帮雨东多些。

欢颜在心里反复斟酌,隔很久才开口,“雨东这么优秀,性格又好,不愁找不到好女孩和他牵手。雨西和我大概真是前世有缘吧,更何况他不是早认定我是他媳妇了吗?你二哥成天一张冷冰冰的脸,就当我有好生之德,专门来普渡他的好了。”

雨珩仍是眼不错睫地看了她好几秒,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花来。

“欢颜,不是我偏心大哥,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违背你自己的心意,我希望你得到真正的幸福和爱情。”雨珩一脸肃容。

“傻丫头,我很幸福,雨西对我很好。你呀,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满脑子的奇思怪想。”欢颜看看天色,晚霞都已经开始慢慢融入夜色中,“哟,都这么晚了,我们赶紧去食堂吃饭吧,再不去就真的啥也没有了。”

“真是的,我们食堂见吧。”雨珩转身往四舍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转身子,仿若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听老妈说,最近大哥又抽烟又喝酒,人也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欢颜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却不敢在脸上带出任何表情,只有附和一声,“大概是吧,投行的工作压力是挺大的。”

周五下午,雨珩早就把东西收拾好去到欢颜的寝室,等着雨西来接她们。

斐斐已经回家,赵颖照例是在图书馆,孙慧照例和大刘在一起,寝室里只有欢颜一人。

“你们寝室真干净,比我们寝室可强多了。”雨珩一进来就赞。

“我们都已经念大四了,加上寝室里四个人中有两位是有洁癖的,这屋子能不干净吗?”欢颜笑着请雨珩坐下,“喝什么,我这只有咖啡和茶。”

“你别忙了,回头到家,什么喝的都有。”

欢颜装着在整理书本,压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淡淡问了一句,“你大哥今晚应该也回家吃饭的吧。”

“大哥啊,好像在出差,说是要下周才回来。怎么,你想他了?”

欢颜本就有些心虚,被雨珩一问,脸上已是带上了红晕。但听说雨东并不会在家,她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悲是喜。一方面觉得庆幸,无需在眉眼中和雨东过招,一方面还是有些怅惘,有些日子不曾见到他,不知他是否一切安好。

“是啊,有阵子没有看到他,上回你不是说他上班很辛苦吗?好歹我也要关心一下。”

“你就不怕二哥吃醋吗?你可是二哥心尖上的宝贝,谁都不可以妄动,大哥更不会例外。”

“你二哥是全宇宙最无敌的帅哥俊杰,还有谁能超过他去?他瞎担心啥呀!”

“是谁这么夸我呀?这话真是让人听了神清气爽啊!”寝室的门本身虚掩着,雨西嘴角噙着笑容潇潇洒洒走了进来。

“二哥,你怎么溜进来的?”雨珩好不惊诧,要知道女生宿舍可是男生禁足的。

“我没有溜进来,我是正大光明向宿管阿姨提出正式申请,说是进来提取大型行李的。”

欢颜暗笑,原来人长得精神真是占便宜,连宿管阿姨都肯网开一面。

雨西很自然地拉过欢颜的手,冲着自己妹妹一点头,“还赖在人家寝室不走啊。”

雨珩做个鬼脸,“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本小姐不和弱智一般见识。”

三个人说笑着坐上雨西新买的poLo,一路向凌家奔驰而去。

回到凌家,欢颜少不得被凌妈妈拉住嘘寒问暖,简直比楚妈妈都要问得仔细,越发显得雨珩被晾在了一边,雨珩的嘴是越嘟越高,眼看都可以往上挂油壶了。

“老妈,你也关心一下小妹吧,你看看她那样子,嘴都快撅到天花板上去了。”雨西端着一瓶饮料,顺势坐到欢颜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雨西的手一直都是暖暖的,很干燥,被他握在手心的感觉很温暖,很惬意。

“小珩,帮我去厨房打下手。”凌妈妈不由分说,拖起雨珩就往厨房去。

“我去我去,我才不在这里傻坐着当超级大灯泡呢。”雨珩嘴还撅着呢,“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欢颜坐在那里微笑,她最喜欢的莫过于凌家这种温馨的家庭气氛,相比之下,自己家就显得过于冷清和寂寞了。

雨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握着欢颜的手,便胜过千言万语。

“最近开办公司的事进展还顺利吗?”欢颜知道自己若不问,雨西绝不会主动和她讨论这些。

雨西一向就是如此的性格,少言寡语,神情疏淡,感觉和这俗世红尘格格不入,这种性格并不讨喜,然而欢颜知道雨西内心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的气度,所以她反而感觉踏实安心。

“你放心,一切都走在正轨上,第一批资金基本到位,最快明年初就可以正式运作。”雨西的目光流连在欢颜面上,原本疏淡高远的神情中多了一抹歉意,“这一阵都在忙,没有时间陪你,你不怪我吧。”

“自然是你的正经事比较要紧,我在学校里也很忙,很开心,一点也不寂寞。”

“喔?听小珩说,那位许念同学可始终是对你锲而不舍呢。”雨西一挑眉,欢颜不禁在心里赞叹,实在太帅了。

“你太小心眼了,大家只是同学而已,更何况在学习上,他帮了我很多。你不会不允许我有异性朋友吧。”欢颜故作惊讶状。

“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我一早说过,我要你的人,我更要你的心。你人虽在心却不在,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宁愿放手让你离开;你心若在,无论你身在何处,我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

说完,雨西淡淡一笑,这笑容仿若冲破乌云的一缕阳光,让人心醉目眩。

“小西来帮忙摆桌子,马上就吃晚饭啦!”凌妈妈从厨房探出头。

雨西和欢颜同时站起身,彼此间默契地一笑,一起上厨房去帮手。凌妈妈见他俩一个准备餐具,一个摆放桌椅,真是心中大慰。心中暗想,若是雨东也快点找到这样的好女孩,该有多好,时间若赶得巧,还可以兄弟俩一起办婚礼呢!

一家四口边吃晚饭边谈论一些当下的时事,场面温馨,其乐融融。

大家正吃得开心,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这时候谁会来呀?”

凌妈妈觉得好生奇怪,刚想起身去开门,雨珩已经快步冲到大门处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是风尘仆仆,一脸倦容的雨东。

“小东,不是说下周一才回来的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呀,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早知道你要回家,我们就等你一起吃饭了。”凌妈妈一边心疼一边埋怨。

“我连着两晚加班,终于把事情赶在今天做完了。”雨东把行李一扔,随手拉松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老妈,我快饿死了,有啥好吃的吗?”

从见到雨东的第一眼,欢颜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这才几个月没见到他而已,雨东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头发剪了个板寸也就算了,身形怎么变得如此瘦削,一米八五的个头,看着就跟竹竿似得,脸也瘦去一整圈,更显得眼睛又黑又大,却黯淡无神。

欢颜从厨房的电饭煲里盛了一碗饭,默默放在雨东面前,刚想坐回自己的座位,不料想被雨东一把握住了手腕。

“哟,欢颜妹妹手腕上怎么没戴妈送的镯子呢?”雨东做大惊小怪状。

欢颜看到雨西忍耐地蹙了蹙眉头,忙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那个镯子太贵重,我放在家里,从来没戴过。”

“原来没戴过呀。”雨东轻轻复述着,拿起碗筷开始专心吃饭。

欢颜在心中叹气,多少愧疚她无从开口,就让雨东恨她吧,时间终会带走一切伤痛。

这顿饭最后是在凌妈妈絮叨雨东这样那样中结束,欢颜本想去洗碗,凌妈妈说什么也不让,欢颜也只有作罢。

饭后,兄弟俩照例是要看看新闻,尤其是财经新闻,雨珩和欢颜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最近热播的日剧,欢颜喜欢竹野内丰,而雨珩喜欢木村拓哉多些。

“你俩讨论什么呀?这么热烈。”不知何时雨东坐了过来。

“我觉得木村拓哉又帅又潇洒,欢颜偏说竹野内丰内敛俊秀,大哥,你倒是说说看,在你们男人眼里,谁更帅?”雨珩歪着头问。

“照我说呀这两个都不行,不够帅。”雨东一脸认真。

“哟,大哥也对日剧有兴趣吗?那大哥喜欢谁?是不是反町隆史?”

“反町隆史还是正町隆史的我都不感兴趣,我觉得最帅的人当然是你大哥我啦!”

“去你的,一边臭美去,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恋狂人。”雨珩直朝雨东龇牙。

欢颜虽不发一言,但她无法忽略雨东牢牢锁定她的目光,雨东口中虽说着无聊搞笑的话,可眼中却毫无一丝喜乐,只有无边的黯然。

太压抑了,欢颜不认为自己能够驾驭这种微妙的关系,她宁愿逃开,“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赶公交车回家,我先告辞。”

还没等雨西说话,雨东已经朝着雨西一伸手,“小西,借你车钥匙一用,我送欢颜回家,你不反对吧。”

雨东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雨西也不好再说什么,掏出车钥匙扔给雨东,“你不是说你一直在加班吗,开车小心些。”

“你放心就是,不会把你媳妇拐跑的。”雨东的话里听不出一丝玩笑,反充满了苦涩。

欢颜向大家道别,见雨西深深望着她,便低声说:“到家了我给你电话。”

听欢颜这么说,雨西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扯了丝笑意,“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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