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赶着巴结太子,那眼珠子都快要贴到太子身上了,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咱们秦家把长公主和太后当跳板吗!”
“还凑上去献舞,你看哪家闺阁小姐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跳舞的?”
“在宴会上跳舞的是什么?是舞姬!”
“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这些勾栏手段,简直败坏门风。”
秦霜被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朝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你妹妹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林氏说。
“再说了,舞姬怎么了,勾栏手段又怎么了,只要能进东宫,将来太子登基,那就是皇妃,谁敢说一句不是。”
对于林氏和秦霜的执迷不悟,秦朝礼已经无言以对。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些日子的心血全都白费,让他心痛,不甘心!
然而林氏还在接着说:“没了太后和长公主又如何,霜妹现在得了太子的眼,咱们何愁没有出路。”
林氏话毕,秦霜立刻点头,“母亲说得没错,咱们虽然得罪了长公主和太后,但不是已经攀上了皇上和太子吗?”
“大哥你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刑部员外郎。”
“正是,正是。”林氏跟着说,“以朝儿你的本事,一定能在刑部大展身手的。”
“只要你在刑部站稳了脚跟,咱们秦家一样能在皇都立足,不靠长公主和太后也是一样的。”
“而且,刑部郎中不正是你二舅舅吗?你在他手下做事,他肯定会提携你的。”
“提携?”秦朝礼怒极反笑,“提携什么?把我提携到刑部尚书然后压他一头?”
“母亲,你觉得二舅舅是那样心胸宽广的人吗?”
“而且,你们以为太子当真会帮我们吗?他要是真的想帮我们,就不会让皇上赏我个这个职位了。”
“我们还跟太子有过节,他这明摆着是在报复我们!”
秦朝礼彻底爆发了,恨自己居然这么蠢,被池南枝摆了一道。
也恨秦霜蠢钝如猪,把他的后路彻底封死。
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算是彻底白费了。
“过节?我们跟太子有什么过节?”林氏问。
秦霜:“母亲你还不知道呢,那个太子殿下,就是先前一直跟在池南枝身边的那个小白脸。”
“什么…?”林氏惊了,她记得她还辱骂过他的。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小白脸?
“那、那今日、那太子……”林氏彻底慌了,“你不是说太子对你很满意吗?”
林氏看着秦霜,可此刻的秦霜却再也说不出方才自信满满的话。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迷。
“儿子,是不是池南枝跟太子联手害咱们。”
秦霜和林氏彻底傻了,秦朝礼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们如何还能不明白。
事已至此,她们认定了这件事是池南枝所为。
“是又如何?”秦朝礼喃喃开口,“现在秦家这个样子,能把池南枝怎么样?”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秦霜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没缓过神来。
林氏也懊恼得直拍桌子,眼瞧着到手的富贵,飞了!
她不能接受。
秦臻全程一句话没说,只是听到最后,独立离开了。
“时辰不早了,抓紧回去收拾东西吧,明一早就动身。”秦朝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动身?动什么身?”林氏问。
“这是长公主赏的院子,现在得罪了长公主,不走难道等别人来赶吗?”裴月白说。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被扫地出门的感觉了。
可林氏不愿意啊,这院子住得好好的,每日有下人精心伺候着,她才不要走。
“朝儿,你去跟长公主说清楚,说这一切都是池南枝和太子联手害咱们的,跟你没关系啊。”
“母亲,你怎么还不明白——”
秦朝礼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林氏早就被富贵迷了心窍,哪里看得懂这些。
他是可以跟长公主说明白,长公主也可能会信这一切都是池南枝做局,可信了之后呢?
池南枝跟长公主彻底撕破脸,自己也被彻底踢出局。
毕竟他对长公主的意义仅在于,他能说服池南枝把白马商会献给长公主。
现在池南枝当着所有人的面摆他一道,他在长公主面前的意义,已经荡然无存。
“快收拾东西吧。”
说罢,秦朝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经过环廊的时候,他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秦臻。
“父亲。”秦朝礼上前,“这事都是我没办好。”
秦臻摇头,“不是你不好,是池南枝做得太绝。”
“方才我让人去找了周正,发现周正早就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一张面具。”
秦臻指了指手边的石桌。
这一瞬,秦朝礼瞳孔地震。
“估计真正的周正已经死了。”秦臻又说。
也是在这一刻,秦朝礼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池南枝对他这么狠,她什么都知道了,自己手里唯一的底牌,没有了……
秦家人连夜收拾东西,可天还没亮的时候,院子外突然嘈杂起来。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外面便冲进来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开始撵人。
不仅如此,还把他们已经打包好的行李又翻出来,说:“长公主说了,不准带走一件府上的东西。”
秦家再次被到底出门,比之前更狼狈,更惹人注目。
以前他们还是皇都的无名小卒,无人在意。
可现在,他们是刚跌落的皇都新贵,惹眼得很。
……
消息传到池南枝耳朵里的时候,池南枝刚起床,正跟裴月白一起用早膳。
听到这个消息,她满意的笑了。
但这远远不够。
“接下来事可以开始了。”池南枝说。
齐伯点头,“是,老奴这就去办。”
齐伯离开,裴月白一脸好奇,“你又憋着什么坏?”
池南枝神秘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见池南枝跟自己卖关子,裴月白也不追问,只说:“刺激吗?”
“对我来说不刺激,但对秦家来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儿稻草。”
裴月白一听,立即就舒坦了,能把情敌踩在脚下,他简直想要放烟花庆祝。
“需要我帮忙吗?”
“对付秦家我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你手下那个叫咚咚的,的确是很有本事,眼睛都不眨就砍了我好几条暗线。”
“有这等事?”池南枝吃惊。
裴月白:“你不知道?他要在皇都建消息网,拔了我几条暗线,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他的身份,两方早就血雨腥风了。”
池南枝点头,想起来了,说的应该是她刚到皇都,追查周正下落的时候。
“话说你上哪找了这人,我怎么感觉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咚咚的手段,可不是一个侍卫的水平。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池南枝眨了眨眼睛,不跟裴月白对视。
可她越是这样,裴月白就越是觉得有猫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