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池南枝后发先至,左手的匕首插进刺客的后背,右手趁机割喉,动作干净利落,狠辣,不带一丝犹豫。
刺客当场倒地,周围几个刺客见状,立刻朝池南枝围过来,她脸上毫无惧色,手起刀落又是一个。
几个刺客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池南枝坏事,互相看了一眼,点头,一起朝池南枝进攻。
池南枝面不改色,侧身躲过刺向腹部的一剑,反手用匕首划开那人的手腕,剑哐当落地。
此时身后又有人偷袭而来,她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矮身一转,一脚踢向来人膝盖窝,将其绊倒在地,顺势用匕首结果了对方性命。
剩下的刺客见状心生怯意,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池南枝冷笑一声,“就这点本事还敢接刺杀的活?”
说罢她主动出击,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刺客奔去。
那刺客慌乱之中出招破绽百出,池南枝轻松避开攻击,手中匕首直刺对方心脏。
“我勒个公主殿下啊……”裴宥解决完身边的刺客,转头就被池南枝震惊得愣在原地。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这还是平日里温温柔柔的淮桢公主吗?
他和太子在公主身边三年,公主会武功?
身手还如此了得?
这一刻,裴宥开始怀疑自己,他当真是个合格的暗卫吗?
跟太子殿下同床共枕三年的人竟然是高手,他一点不知道,一点不知道!
他瞪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正在跟刺客周旋,然后一匕首抹了两个脖子的池南枝,感觉自己脑海中某些东西,彻底坍塌了。
正当他看着池南枝走神的时候,池南枝已经撂倒了身边的刺客,眨眼,匕首就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裴宥瞳孔放大,来不及作出反应,匕首已经到了眼前。
然而匕首针对的并不是他,而是擦过他的眼角,只听“咚——”的一声,什么东西应声倒地。
他转头一看,匕首笔直的插在一个刺客脖子上,血咕噜咕噜往外冒。
池南枝瞪了裴宥一眼,“走什么神呢,不要命啦!”
裴宥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余光看见了同样愣在马车旁边的裴月白。
裴月白的表情同样精彩,那是一种说不出情绪的复杂,很疑惑又很焦躁的样子。
“你……”裴月白结巴着开口,看池南枝的眼神很陌生。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墨林兄妹和咚咚还水深火热着呢。
裴宥终于回过神来,弯腰从刺客脖子上拔出池南枝的匕首,擦了擦血还给她。
转头,他施展轻功落到了咚咚身边,跟咚咚一起对付刺客。
这些刺客并非顶尖高手,虽然人多,但不成气候,咚咚一剑砍了他们的首领之后,他们立刻就散了。
穷寇不追,咚咚已经留下了一个活口。
刺客离开,墨林兄妹也齐齐看着她,眼中满是震惊错愕,一群人中,唯有咚咚一个是知情人。
也就他一点不惊讶。
池南枝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又看了看丁氏,确定她无恙后,才把人交给林素,然后朝裴月白走去。
裴月白还愣神呢,眼睛直直的,表情呆呆的。
她身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刺客把你脑仁挖走了吗?”
这时,裴月白才终于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你……”
“你身手怎么这么好!?”
“你没跟我说过你会武功!”
裴月白有一种自己被欺骗的感觉,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是一点不了解池南枝呢。
他们白睡了三年啊!
不对,是自己白白被睡了三年!
他以为自己了解她了,结果到头来他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裴月白的表情有些悲愤,眸中还有些委屈。
池南枝一下就笑了,“你也没问我啊,今日不是情况紧急,你又不会功夫,咱们人也不够,我不出手的话,丁凝就完了。”
“我没想——”
“等等……”池南枝话说一半,被突然走近的裴宥打断,“公主,殿下会功夫,皇后娘娘亲传的。”
就是传得不怎么好,裴月白没学到精髓,但对付方才那些个宵小,还是绰绰有余的。
“额……”这下轮到池南枝无言以对了。
她看着裴月白,裴月白也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着。
所以,搞半天他们都以为对方是个小弱鸡?
这可尴尬了。
“回去再说吧,万一那些人杀个回马枪呢。”池南枝说。
裴月白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池南枝身上。
回到落脚的地方时已经不早了,天灰蒙蒙的。
裴宥自觉的揽下了所有活,给裴月白和池南枝腾空闲。
屋内,裴月白近乎粗暴的把池南枝摔在榻上,俯身撑着胳膊,把池南枝禁锢在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
池南枝勾唇一笑,“太子殿下要做什么?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裴月白被气笑了,嘴角不自觉上扬。
池南枝见状,抖了抖肩,春日里的衣裳薄,一抖就从肩膀滑落,露出雪白水嫩的脖子。
不过这雪白水嫩的脖子上,却沾上了点点血迹。
池南枝睨了面前的人一眼,“殿下要不替我叫个水,我先洗洗。”
“现在就叫水,他们会以为我不行,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说罢,他用力勾起池南枝的腰往怀里一带,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处,“又腥又甜。”
腥的是刺客的血,甜的是池南枝的味道。
他对池南枝上下其手,嘴也不闲着,“你刚刚杀刺客的样子,可美死我了。”
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次出手,每一次闪避,简直就是在裴月白心尖尖儿上来回蹦跶。
池南枝冷漠的,决绝的,心机的,玩弄的,所有面他都喜欢,今日这狠辣无情、手起刀落的样子,他也喜欢。
不,不是喜欢,是喜欢得要死。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面孔,还每副面孔都让自己爱的无法自拔。
“裴月白你下流不下流,我在杀敌,你在想那档子事?”
“我哪有那么禽兽,我当时只顾着震惊和担心了。”
今日的裴月白有点疯,仿佛受了刺激似的,用晚膳之前,叫了三次水,给池南枝折腾坏了。
直到肚子咕咕叫,两人才结束战斗。
晚膳时,他们抓回来的刺客受不住刑,把知道的全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