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裴忻脸色已经煞白，“你，你怎么会知道……”
裴月白轻轻一笑，“段钊留存下的账本里，有一笔没有完成的交易，对方正是李义州。”
“你通过跟池霁言和李邡桐买卖兵器建立联系，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们要复国，而你便是利用这一点，让他们跟你合作。”
“你是不是还许诺了他们，只要能把我留在月亮湾，等你事成之后，便出兵助他们复国？”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相当不错，只可惜啊，算来算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裴忻愤怒地咬牙切齿，紧绷着脸，脸色涨红，眼中满是对裴月白的怨恨。
可裴月白耸耸肩，完全没理会他的表情。
等欣赏够了他的惊恐，他又接着说道：“再说说华清行宫吧。”
一听华清行宫，裴忻眼中不由得闪过些许得意和信誓旦旦。
裴月白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失笑，“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华清行宫，一定尸横遍野？父皇母后葬生火场？”
“你肯定是这么以为的，不然你不会在尘埃落定之前，冒然杀进皇宫。”
“当然，我要是你，我也忍不住，毕竟大火加刺客，还有你费尽心力秘密运回皇都，埋在华清行宫的瓷蒺藜，一旦炸开来，华清行宫就注定成炼狱。”
瓷蒺藜——！！！
裴忻心头咯噔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月白。
“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瓷蒺藜吗？”裴月白挑眉，“你是惊讶我知道这玩意儿的存在呢，还是惊讶我知道你有这东西？”
瓷蒺藜是塞外发明的一种爆炸性武器，被它炸伤，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裴忻：“……”当然是都惊讶！
裴月白微微一笑，“两年前，章铭多次往返于塞外和闵中之间，据说是为祁王寻什么东西。”
池南枝有遍布天下的消息网，只要想查，能把裴忻一天上几次茅房都打探清楚，更何况章铭。
他作为祁王身边的红人，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要查他的行踪，简直轻而易举。
他说着，给裴宥使了个眼色。
裴宥会意，把已经束手就擒的章铭带了上来。
“如果孤猜测没错，应该就是为了这东西？”
“不过听说当时你并没有跟对方谈成合作，可实际上呢？”
“这只是你对祁王的说辞，真实情况是，你不仅跟对方谈成了这笔买卖，还往塞外运输了大量的瓷器。”
“章铭，孤没说错吧？”
章铭看了裴月白一眼，又看向裴忻，低下头没说话。
裴月白：“看来孤说得没错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章铭问。
裴月白勾唇一笑，“孤查过，闵中这些年跟雪苍国的买卖，一直都是打着瓷器交易的名号暗中交易。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兵器代替了瓷器运出关外，那烟江城瓷器的生产就该减少，但据这些年烟江城各地瓷窑的生产情况看，产量并未降低。”
“只要查查多出来的瓷器运到了哪，剩下的，应该就不难查吧。”
裴月白视线在章铭和裴忻脸上扫过，他非常满意他们此刻的表情。
惊讶，不敢置信，还有事情败露之后的强装镇定。
他们这样，裴月白心里也开心，总算是没有枉费他这几日不分昼夜的赶路。
回来一口水没喝，直奔栗山调枭云军。
然后兵分两路，一队枭云军去华清行宫搜寻瓷蒺藜，找机会告诉皇帝皇后真相。
另一队随自己回宫，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他本想在宫门口拦截裴忻的。
“这么多年，赢的还是你……”裴忻怨毒的看着裴月白，眼中充满了不甘、愤恨。
裴月白：“承让。”
裴月白嘴角噙着一抹笑，那是自信，得意，决胜千里之外的张扬。
这一抹笑彻底刺痛了裴忻，他冷笑着看向裴月白，旋即转头，目光落在了朝阳殿内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
不甘的情绪席卷全身，裴忻大喊一声，然后拔腿一瘸一拐的往朝阳殿内跑去。
裴月白眼疾手快，伸出一只脚拦在裴忻面前。
裴忻一个不察，摔了个狗吃屎。
很快，御林军上前制服了裴忻。
“把他押下去，等候发落。”裴月白下令。
裴忻挣扎着被拖走，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恨。
裴月白则整了整衣袍，转身离开了朝阳殿。
——
另一边，行宫内。
面对刺客突袭，皇后镇定自若，指挥侍卫抵挡。
端王身先士卒，护住皇帝左右。
由于迟迟没有听到爆炸的声响，刺客们心中越发不安。
而就在他们分心时，不知何时出现的枭云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太阳升起时，胜负已定，大火渐渐熄灭，刺客无一人生还。
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端王松了口气，庆幸危机解除，“皇兄，这次你可得给我记一大功。”他喘着气说道。
皇帝点头，目光却没有落在端王身上，而是看着不远处正跟枭云军统领说话的皇后身上，“这是自然。”
这时，皇后交代完枭云军统领后朝二人走来，皇帝连忙拉起她的手，紧张的问道：“如何？有没有受伤？”
皇后笑着摇头，“没事，我都没怎么动手，哪里会受伤。”
作为切实受了伤的端王：“……”
端王气不过，准备好好闹闹脾气。
可还不等他开口，袁升便急匆匆跑来，“皇上，宫里急报！”
“裴忻杀进皇宫了。”
袁升这话一出，三人均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难怪这一路双方交手这么多次，裴忻都没有露面，原来根本没出城，是跟禁军杀到皇宫去了。
他们料到了皇宫肯定会陷入混乱，所有留了御林军在皇城，没料到裴忻会选择留在皇城。
还以为他会出城，至少也该在栗山见证自己的胜利才是。
“御林军没拦住他？”端王问。
袁升：“禁军调虎离山，把御林军引到了城外。”
一听这话，端王噌地蹿到了袁升面前，眉头紧蹙，“皇宫沦陷了？”
袁升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太子殿下及时赶到，阻止了裴忻，现在裴忻已经押进大牢。”
端王：“…下回说话一次性说完，别这么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