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花是被吵醒的。
“江同志,请问您醒了没有?”
在一阵嘈杂里,指导员清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江花睁眼时,自己正窝在陆明川的怀中。
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在陆明川的怀里醒来,可对上陆明川的目光的时候,江花还是会忍不住脸热。
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江花忽然色从胆边生,直接抬头在陆明川的唇上啄了一口。
没办法,美色诱人,她也就俗人一个。
在感受到男人的身子明显的僵硬的时候,江花又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起床。
反正她料定陆晓东在这房中,陆明川也不敢乱来。
只是江花没想到的是陆晓东这个时候也被吵醒了。
她刚坐起来,就对上了陆晓东那双大大的眼睛。
虽然中间有陆明川挡着,江花料定陆晓东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对上孩子的眼睛的时候,江花还是很心虚。
“早……”江花干巴巴的打了声招呼。
恰好这个时候指导员的声音又从外面响起,江花顺口就道,“醒了。”
然后带着几许慌乱却又强忍镇定的起床。
身后这时候却传来了陆明川的轻笑声。
江花身子微微一顿,陆明川……笑了?
虽然是笑她的,可她该死的很好奇陆明川笑起来的模样。
好奇完胜尴尬。
江花回头,就对上了陆明川那张笑脸。
冰块脸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该死的温柔,该死的迷人,让人忍不住沉溺……
值了!
江花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心情莫名的很好,然后大大方方的回了陆明川一个灿烂的笑容。
江花知道外头大概率来了不少人,所以她也没有继续在房中耽搁。
很快的拾掇了自己后,江花就开门出去了。
果不其然,院子外全是村民,村长此时也在院子里,丁大娘正在跟村长说着什么。
见江花出来,村长看向江花时的表情有些复杂。
村民们饱受风湿之苦很久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治疗。
可一来,治疗风湿劳心劳力还劳财,关键还治不好。
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风湿病真能治,还不难……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可,他没想到能治病的是一个这么小的女同志。
村长不太确定的看向丁巧珍。
见丁巧珍朝着他点头,村长才看向指导员。
村长不是第一次跟这个指导员打交道了,只是这次看向指导员时的表情有些复杂。
毕竟之前他的态度实在是不太好。
“你们……”村长呐呐开口,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郑重开口道,“先前的事情对不住,如果你们真能帮我们村子里的人治疗风湿病,我们村子……愿意听从你们部队的安排。”
对于失去了儿子的村长,说出这句话是非常艰难的。
可,他们村祖祖辈辈都备受风湿病的折磨,村长也想有所改善。
更何况,他们这个村子世世代代都是以渔为生,要不是前几年大捕捞导致渔资源减少,加上风湿病痛和失去亲人的痛太苦了,谁又愿意放弃祖祖辈辈的营生呢?
村子里的一些年轻人虽然去外面干活,可外面的活哪有那么好干的?
村长的眼底有着悲苦,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指导员听村长这么说,看了一眼牵着陆晓东走出来的陆明川,想到自己跟陆营长商量过的话,指导员郑重的道,“同志,咱们先不提这个,现在给你们治病,缓解村民们的痛苦才是最要紧的。”
村长闻言一愣,眼底有着些许的动容。
指导员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身为一村之长,如何能听不懂?
指导员为了让村长安心,又道,“村长放心,我们江同志的医术是没的说的,我们老首长的风湿病就是江同志给治疗缓解的,老首长看到了效果就让江同志过来帮助村民们了。”
村长眼底燃起了希望。
正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人群里却传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大家别信他们的话。”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出声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身蓝色衬衫洗得有些发白,蓝色的裤子带着补丁,脚上踩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看着就是那种生活困苦的。
而他长长得有些起油的头发显得他有些邋遢,那双小小的透着不怀好意的眼睛,让人看了都觉得不舒服。
这人江花是没见过的。
但,他一出现,目光就死死地盯着江花,仿佛江花跟他有仇似的。
江花刚一皱眉,陆明川就已经到了江花的跟前,挡在了江花和中年男人的前面,隔绝了中年男人的视线。
陆明川周身的气场很强大,往那里一站,那男人明显就有些忐忑的收回了目光。
村长看向男人,蹙眉道,“根子,你这是做什么?”
根子全名罗根子,是村子里的大龄单身汉,平时好吃懒做的四处溜达,并不常在村子里。
罗根子一听村长问,当即来劲了,指着江花就道,“你们可别被这女人给骗了,我可打听过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来的女孩,根本就没学过什么医术,又怎么可能治疗得了岛外正经医院都没法治疗的风湿病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根子的底气好像足了许多。
他又指向了刚才他看一眼就有些恐惧的陆明川,对着村民们道,“这是他们的营长,这江花同志是他的媳妇,人家营长大人这是要给自家媳妇造势才耍着咱们这些人玩的呢,他们把咱们当什么了?”
对于普通村民来说,营长可是很大的官了。
这些天村民们都知道有当兵的在他们的村子里,但是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营长这样的大人物。
听了罗根子的话后,一个个震惊的目光看向了陆明川。
陆明川见有人曲解江花,正要上前说什么,但是江花却无声的将陆明川拦下了。
江花看向罗根子,眸色微凉。
这人她很肯定自己是不认识的。
但他却能一下子指出自己是村子里来的没学过医术,并且对她有着明显的敌意。
要说这其中没有人故意撺掇,她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