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蜡烛即将用完,就代表着我们即将‘弹尽粮绝’。
孙反帝手里拿着燃烧过半的最后一根蜡烛,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感受着火烛的点点温度,都能彼此看到对方脸上凝重的表情,还有不安的心情。
“姜老板怎么现在还没来啊,该不会是扔下我们不管了吧?”
孙反帝瘪着嘴,开始对二叔有了质疑。
“肯定不会的,要不然他怎么能让我先过来救你呢!”
我语气笃定的强调道。
“那……那也不好说啊……”
孙反帝又咧了咧嘴,我知道他其实还想说:“干这行的就没有好人!”
只不过不到最后,他也就没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但我依旧板着脸严肃道:“什么不好说,我叔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耽误了!”
接着我又看了看孙反帝一直用手撑着的腰,问道:“你的腰好点儿没,能不能动了?”
二叔一直没来,也不知道他那边具体什么情况,再这么死等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孙反帝尝试着直了直腰:“感觉比刚才好点了,没那么疼了……”
我看孙反帝能慢慢的站起身了,还以为他缓过来了,立马说道:“这不就行了,咱们先爬出去!”
“不行啊!”
孙反帝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虽然能稍微站起来了,但还是有点疼,不能用力的扭腰,火洞子中间那个斜坡,肯定挤不进去啊!”
“草了!”
我刚提起来的兴奋,又瞬间像是被孙反帝这恶心的一泡尿给浇灭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还继续在这里死等,把全部的希望继续寄托在二叔的身上?
也就在这时,我的心态逐渐发生了转变。
因为我是违逆二叔,偷跑过来救孙反帝的。
结果现在变成了买一送一,就真的成了瞎逞能。
即便是等来了二叔救我们,我也会为自己的这种瞎逞能而感到羞愧。
我从小就性格好强、自尊心也比较强,不想被看不起。
所以我感觉不能在这里躺平着等二叔来,冲我劈头盖脸的骂一句:“瘠薄能耐没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瞎逞能的来救人”这种话。
我要动起脑子,想办法做点什么!
比如先在周围探探情况,或者我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盗墓的,先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提前拿过来,等二叔来了直接就能搬出去,这样也省了大把时间了。
再或者去弄清楚,刚才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最起码做点实事出来,让二叔来了不是骂我瞎逞能,而是表扬我有能耐!
反正不至于二叔来了之后,看我和孙反帝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等待救援,那么狼狈。
话再退一步往坏的说,孙反帝已经扛了二十多个小时了,现在的身体各方面状况肯定不如我。
二叔万一真的没来,孙反帝死在了这儿,我提前弄点值钱的随葬品放在洞口,人没救出去,但也不至于空着手。
当然,这也只是最坏的打算,最好是不要成为事实……
要真成了事实,也只能怪孙反帝命短,反正我能在这里陪他到最后,也是尽其所能,问心无愧了!
“不等了!”
打定主意后,我猛地虎躯一震站了起来。
“什么不等了,小守儿兄弟,你就这么把我给丢在这儿了?”
孙反帝看我眼神坚毅,要以为我下了决定,要先爬回去。
“不是!”
我摇了摇头:“反正在这里等也是等,咱们不如先看看周围,打探一下情况!最好提前弄点值钱的陪葬品,省得等二叔来了,再多耽误时间!”
“啊?你疯了吧,蜡烛都烧完了,手电筒也快没电了,两眼一抹黑的,你能上哪儿去,看得见什么?”
孙反帝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表情和眼神看着我喊道。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蜡烛快烧完了,这还不简单。
我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身上的棉袄和里面的毛衣,又脱掉了贴身的两件秋衣,再重新把棉袄和毛衣穿身上。
又在旁边捡了一根合适的干尸手臂,将秋衣缠在上面,这就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这不就把照明的问题给解决了吗?
“这也不行啊,我们还是在这里继续等姜老板吧……”
孙反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可能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双眼睛,一脸的怂样。
“怕个毛啊,我都不怕,你倒还怕起来了?你到底是不是干这行的啊?”
我眼睛一瞪,十五六岁的小子语气铿锵的跟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说出这种话。
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与一个曾经盗墓团伙的‘大师傅’之间的对话。
此时孙反帝看着我,都羞愧的直有点脸红,但同时也用一种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你真的不怕?刚才你也不是被吓得嗷嗷叫?”
我随口就说道:“那是正常人的条件反射啊,我也没说我不怕啊!但怕不代表着怂啊!”
“难道怕就能解决问题吗?不是越怕就要越勇敢的拼一下吗?”
孙反帝被我这句话说的语塞,看着我的诧异眼神变得欣赏起来,同时他自己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入行也有将近十个年头了,居然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后生给说教、上了一课,并且还说的他自己无言反驳!
憋了半天,孙反帝冲我点头说了一句:“小子,别的不说,你绝对是干这行的一棵好苗子,要是以后再被你学了这行的真本事,那可绝对是古墓的一大祸害……”
孙反帝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我也辨不出来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但当时也没细琢磨这个,就直接又问了一句:“到底干不干,你要是不干,我可就不陪你在这儿等了!”
然而到了若干年后,当我在回忆起孙反帝跟我说的这句话,还当真就被他给一语成谶了。
被我上了一课的孙反帝心态也稍微有了改变,这个时候他再继续怂,那可就是个真怂包了。
“行吧,你都不怕,那我还能说什么?”
孙反帝又用手揉了揉腰:“咱们得走近点啊,别离那么远,你别说着最硬气的话,万一再遇到那个鬼东西,撒腿就跑啊!”
听孙反帝的语气,就像是只被赶上架的鸭子,不停的叮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