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全部都跑向急救室后,我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楼上做了个脑ct。
检查结果出来是轻微脑震荡,开几天的药吃,问题不是很大。
此时金小眼儿已经带着青铜簋回了家,他在长沙表面身份光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不太方便跟我们长时间出现在一起。
原本我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二叔和孙反帝问题也不大。
可现在出现了让谁都没想到的意外。
好几个公安等在急救室外的走廊。
二叔和孙反帝现在也在急救室。
我拿着ct单躲在楼梯口,看着那好几个公安,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要是被詹队长认出我们三个,肯定会又是一通询问,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两个脑袋受创昏迷,一个脸被公鸡啄了个稀烂,这两个不相干的事件,好像怎么也说不到一块儿去啊?
可我现在也不能直接走,万一等下二叔和孙反帝从急救室被推出来,找不到家属,更容易引起詹队长的注意。
中间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急救室的门开了,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詹队长赶紧上去询问情况。
急救医生摇了摇头,说两个病患都不是公安的人,然后在走廊里大喊着:“姜归正家属……姜归正家属……”
“咦?家属呢?”
“姜归正家属……”
急救医生又特意提高了嗓音。
我看实在是没辙了,只能硬着头皮现身,故作着急忙慌的小跑了过去:“这儿呢……这儿呢……”
我的头被纱布裹的像是个木乃伊,这另类的造型必然引起了公安的好奇。
尤其是詹队长,我虽然一直在特意避开与他对视,但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一直在盯着我的脸,并且还微微挑着眉,像是认出了我,但又有点不太确定。
直到急救医生把二叔和孙反帝推出来。
此时他们俩已经醒了,躺在推床上挂着盐水,眼神还有些迷离恍惚。
詹队长看着二叔和孙反帝,这就把我们三个给全都认出来了。
现在我也顾不上这些了,赶紧问医生他们俩的情况。
急救医生说是中度脑震荡,有短暂的语言和精神障碍,需要休息调养,不排除会出现记忆丧失的情况,暂时留院观察。
让我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
刚好这也给了我脱身的机会。
我应了一声,也不给詹队长询问的机会,装作着急的撒丫子就跑去办住院手续。
等办好手续后,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
我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身体和精神早就累到了极限,感觉就像是魂儿在躯体外面跟着飘,再不躺下去睡一会儿,魂儿就要飘走了,所以也不顾了怎么应付詹队长那边了,在医院请了两个护工帮忙照顾二叔和孙反帝,自己躺在旁边的空病床上睡了下去。
说到请护工,一定要从医院请专业的护工!
这一觉,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最后还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扰醒。
睁开酸痛的眼皮,正好就看到詹队长制服笔挺的从外面走进来。
我瞬间困意全无,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二叔和孙反帝。
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半,二叔和孙反帝还在挂着吊水,但看眼神和脸色,状态明显比早上刚从急救室推出来时好的多了。
二叔和孙反帝看我躺在旁边的空病床上睡得香,还扯着鼾,就一直没叫醒我。
现在又看到詹队长突然进来,两人都是脸上写着问号,一脸的懵逼。
别说是他们俩了,车子失控冲下陡坡,醒来人就是在医院,公安还莫名其妙的找了过来,换做是我,我肯定比他们俩还要懵。
詹队长进来时一副轻松神态,并没有丝毫的架子,并且嘴角还挂着亲民的微笑,看了看我们三个像是老友叙旧的问道:“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你们了,还记得我吗?”
谁说不是呢,这巧的直让我们心慌。
不过听詹队长这语气,大风岭汉墓的事儿应该是没暴露,要不然那就是直接拿人了,而不是这么亲民的像是老友叙旧了,我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了下了些。
现在二叔和孙反帝还都在懵逼的状态,我自然是独挑大梁,赶忙的从容应对道:“记得,我在姑爷爷家见过你!”
二叔和孙反帝应该是看出了我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詹队长又多看了几眼我脸上缠的纱布,询问道:“你脸上么子弄得?”
我就知道詹队长肯定会这么问,因为之前跟老医生说过一次缘由,肯定要统一口径,说道:“公鸡啄的!”
“咦?公鸡啄的?”
毫无意外,詹队长听了这么稀罕的事儿,一脸诧异,又特意问我:“什么公鸡,这么厉害?”
詹队长之所以这么问,那就说明心里是存疑了。
二叔虽然不明情况,但也明显看出了我是在胡扯,所以赶紧打着配合,替我解释道:“农村养了七八年的大公鸡,带着几个母鸡领地意识特别强,稍微一靠近就扑棱着膀子谁都啄……”
詹队长又看向二叔,笑着问道:“那你们俩呢?”
毕竟这不是在审讯,甚至连走访都算不上,所以詹队长的态度很亲和。
但即便如此,也让我们感觉很有压力。
搞不好一句话说漏,就要被真正的盯上。
我赶紧抢在二叔前面,说道:“昨天半夜开车,走神儿撞树上了!”
詹队长眉头一挑,重新看着我,问道:“你们三个不是一起的吗?这怎么两个人开车撞树上,一个被公鸡啄了脸?”
我立马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就是因为被公鸡啄了脸,二叔开车送我来医院,天黑车开的太快,不小心撞树上了……”
我自认为这个谎扯的还算挺圆。
虽然听起来很新鲜,但事儿就是这个事儿!
然而,当我自认为这个谎扯得还算圆,却看詹队长脸上亲和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感觉瞬间就变了脸,挑着眉头的表情带着八分狐疑,问我:“你说天黑车开的太快?也就说你大晚上的被公鸡给啄了?然后开车来医院的路上又撞树上了?”
詹队长特意把‘大晚上’给加重了音调。
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坏了!
公鸡夜里视力差,什么都看不到!别说是啄人了,人靠近立马就窝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
这都是最基本的常识,我居然给忽略了,还自认为扯得慌很圆,实际上漏洞比小孩儿的开裆裤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