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花收下了曹小平的钱,“你回去吧。”
曹小平看翠花心情就不好,也不敢再留,非常听话地离开了。
陈翠花决定今晚去一趟王超家。
王超家虽然住在槐花村,但他最近一直都在小河村舅舅家养手伤。
这手,还是她大哥打断的呢。
王超这人吧,以前她和曹小平谈着的时候,她是看不上的。
但如今不同了,她细细对比了下,觉得还不如和王超结婚呢!
第一,王超家在槐花村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老妹,嫁出去了以后,整个王家都是她的。
曹小平呢,在小河村跟着爷奶一家人挤在一起。
她去看过曹小平的房间,小得可怜。
以前曹小平说什么结婚以后她妈会想办法给他盖新房子,现在想来都是狗屁,彩礼都能反水,更别提房子了。
第二点,王超长得比曹小平要帅那么一点。
第三点,王超给的彩礼,肯定不止十块钱。
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陈翠花悄悄穿上了衣服,出了陈家。
一路上生怕被同村人发现,风吹草动便左躲右藏的,担惊受怕了一路,陈翠花总算来到了王超舅舅家门口。
她对着王超睡着的那间屋子的窗,学着布谷鸟叫了两声,“布谷~布谷~”
王超本来就没睡着,一听这声音,立马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这是他以前半夜去陈家,和陈翠花见面的暗号啊!
前阵子,他回舅舅家,路上偶遇了陈翠花,这姑娘走路身段一扭一扭的,看着就让人眼热。
加上那好像那眼神,还带着点勾人的劲。
长相嘛,和那个知青云瑶差得太远了,但足够让他这个正值青年的小伙日思夜想了。
有时候夜里梦到陈翠花那腰啊,腿啊,早上起来还得换衣服!
所以再一次来小河村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
他避着村里人,找到陈翠花,给她开始送吃的。
什么红烧肉、点心、水果罐头啊,那段时间,他把家里的肉票、粮票、点心票都花光了,被老娘发现后一通打骂。
好在,不是全无收获,摸了把小腰,亲了个小嘴什么的,陈翠花时不时地会根据东西的价值,满足他一下。
就这样跟陈翠花好了几个月,他竟然听到陈翠花要订婚的消息。
这不是给自己戴绿帽吗?
于是那天他一冲动,就叫上几个弟兄,气势汹汹地去了陈家。
听说他是占过妹妹便宜,来要说法的,陈翠花的哥哥弟弟直接干了一架。
把王超手折了,跟着他上门的几个,脸上也挂了彩。
王超拉开窗,往外一看——
月色下,果然是陈翠花。
这骚娘们,晚上怪冷的,还穿个这么紧的衣服来找她。
对于上次挨打的事情,王超心里还有气呢,他冷着个脸,“你来干嘛?”
陈翠花哪见过王超这个态度,也跟着脸一冷,“你不想我来吗?那我走了。”
陈翠花说着便转身走了,还没走几步,就被跳窗出来的王超从后面一把搂住。
王超的手顺着翠花腰攀了上去,“晚上天气凉,怎么穿这么少就来找我?”
陈翠花低吟一声,“怎么,你不生我气了?”
“我哪会生你的气啊,就是你哥,下手太狠了,你看我的手,现在还绑着绷带呢!”
陈翠花转过身来,抚摸着王超受伤的手,一副心疼的模样,“那天我训过我哥了,他也不知情,所以才下手重了点。
你看,我现在不是来安慰你了吗?”
王超用力吸了一口翠花的身体,忍住亲昵的冲动,“你不是要跟曹小平结婚了吗?还来找我?”
王超家门口说话不方便,陈翠花拉着王超走去了打谷场,那里有几个草垛子,是她和王超以前幽会的地方。——
“我才不跟那个骗子结婚了。”
王超疑惑,之前陈翠花一声不响地就说要嫁给曹小平,现在又突然对他投怀送抱,奇怪地很,“曹小平咋了?”
“反正我不想嫁给他了。
人木头似的就算了,谈好的彩礼他家又反悔,一点都不守信用。”
陈翠花抱怨得都是实话,曹小平确实不如王超能说会道。
王超每次光靠嘴,就能把她搞得很开心。
王超拍了拍胸脯,“你不想嫁他,那我娶你!”
“你都跟我哥干过架,你觉得我家还会同意让你娶我吗?”
“干架那证明我对你爱得深啊!
只要你翠花松口,大舅子小舅子那都不是事儿~”
陈翠花睨他一眼,“你真有那么稀罕我?”
“那可不!
不然我住在槐花村,干嘛没事往小河村跑?
知道你跟曹小平要结婚,我这是天天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陈翠花躺在王超的怀里,手勾了勾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圈儿,“那……你准备拿多少钱娶我?”
王超踌躇一会儿,咬牙道,“二十!。”
说着王超便低头去看陈翠花的神情,见她兴致不高,又立刻补充道,“翠花,你想想,如果曹小平给你家六十块,你能留多少钱?”
陈翠花顿了顿,“一分钱也不会给我。”
“那不就是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取两张大团结来,再加几张布票,你尽管去裁新衣服。
这两张大团结全是你的,你可以不给娘家。
婚礼办酒也我家出钱出力,小河村跟槐花村都办,办两场。”
现在办酒就是请村里要好的吃顿稍微好点的饭,要不了几块钱,只要能尽快脱离光棍的身份就好。
连俞泽那样的二流子都娶到了美娇娘,他可不能落后。
“彩礼全给我?”陈翠花倒是很心动,但想到娘发怒的样子,又泄了气,“但我妈不会同意的。”
王超舔了舔嘴唇,“这有什么,只要你是我的人了……你妈说什么也会同意的。”
陈翠花怔了一秒后,便懂了王超的意思。
以前半夜幽会陈翠花都矜持得很,今天穿这么少来找他谈婚事,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就不是男人了。
此刻夜色如墨,泼在空旷的打谷场上。
草垛子内,衣衫一件件掉落在旁……
除了远处时不时传来的虫叫蛙鸣声,便只剩下草垛子里隐隐约约响起的秸秆的摩擦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