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东瞪了吴贵一眼,“民兵连最近任务重,不可能整个连去山上给你剿野猪。
我的想法是,我们大队每个村都派一些猎户出来,组成一个狩猎队,把这山上的野猪给清一清。
野猪下山一次,还能说是走错了路,这都好几次了,一定是泛滥了。”
吴贵和小河村的村长朱铁方都表示没问题,但洪学军感觉头大了,他们村就一个猎户俞鹏川,腿还折了。
这怎么搞?
“大队长,一定要是猎户吗,我们村也有打枪还不错的小伙。”
刘卫东微微皱眉,“你们猎户少到这份上了?”
“可不是嘛,我们槐花村人口最少,猎户也少,要有证还枪法好的,简直是在为难我啊。”
大队长刘卫东沉吟片刻,“那你选几个会拿枪的,明天在大队部靶场试一下,起码准头要看得过去,上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别整出掉链子的人来。”
洪学军点头,“行,这个没问题。”
槐花村里会打枪的不少,他挑一挑,剿野猪前打靶试一试,其余的就听天由命了。
小河村村长朱铁方讥讽道,“老洪头,找几个猎户都难,你们村也太落后了吧?”
“哼,我们可不落后。
我们最近得到了两次表彰,还有上面发给我们村的奖状,现在贴在我办公室里,你有吗?”
朱铁方:……
朱铁方小声嘀咕,“不就是个奖状嘛……”
朱铁方素来跟洪学军不合,每次两人见面都要掐上几句。
洪学军横他一眼,“猎户搜罗搜罗总会有的,这奖状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洪学军回到自个村以后,拟了个名单,准备按着名单挨家挨户去问有没有愿意上山剿野猪的。
名单里的人他列的老多了,这样就算被队长淘汰一波也不怕。
走了半个村子,村长搜罗到了七八个青壮年。
有车石、王超、刘丰等几个,他们听到打猎都踊跃报名了。
除了俞泽,他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问,“这跟狩猎队一起剿的猎物,会怎么分配?”
洪学军笑,“你还怕会白跑啊,大队会提供枪和子弹,剿的猎物公社和个人四六开。
个人的按劳分配,谁出力多,谁就多分肉。
分的肉可以自己留下吃,也能让公社给算成工分,年底换粮食。
你不是一直想拿猎民证,只要这次表现得还算过得去,就能给你发。”
“那还行。”这个分配方式俞泽还算满意。
他就怕大队搞平均分配那一套,无论打得多少都平均分,那可太吃亏了。
翌日,洪学军领着槐花村的十二个年轻人一起来到了大队部的打靶场。
说是打靶场,其实就是一个非常简陋的练枪场。
空旷的地上设了几个孤零零的靶子。
他们这旮沓,比不上夏国边境那些村子设立的训练场那么正规。
大队长刘卫东扯着嗓子喊,“都听好了昂!猎山猪可不是过家家,今天看你们的准头,枪法不行就留下别去了,去了也是送死!”
除了槐花村十几个排着队的年轻人,小河村和太平庄也各有两三个被拉来“考验”的。
俞泽排在了最后头,王超看见他的站位,嗤笑道,“躲这么后,是怕打歪了丢人?”
俞泽白他一眼,“神经,你小爷我是怕打太准了让你压力太大。”
“少吹牛了,别以为你爹是猎户你打枪就有多了不起了,村子里谁没摸过枪,有手就行的玩意儿。”
王超还没说完,刘卫东就眯着眼睛催人了,“第一个王超!快点,别磨磨叽叽的,还聊天呢!”
一人三发子弹的机会,王超是第一个,他昂首阔步走过去,举枪,瞄准——
砰砰砰,三声枪响。
车石小声在俞泽旁边嘀咕,“这王超还挺自信,一枪都不带停的,直接全发出去了。”
俞泽撇嘴,“装逼呢,他那枪法,能打到五环都算我输。”
刘卫东检查成绩,皱着眉喊,“六环,一环,还有一发……都没打到靶子上!”
刘卫东嫌弃地睨了王超一眼,刚才那自信的样,他还以为是什么神枪手呢。
刘卫东也没心情批评他,赶紧过下一个才是正事,早点验完他还有别的事呢。
“下一个!”
“大队长,等等,我这成绩能去打山猪吧?”
刘卫东拉着个脸,“你们村长没告诉你?要在五环之上才能去,你还脱靶了一枪,还有脸问?”
“刚刚风大,队长,再让我打一次!我一定能打到五环的!”
“哎呀,滚一边去,等会再说!”
下一个是刘丰。
刘丰还不如王超呢,三枪两枪脱靶,一枪二环。
再后面的几个槐花村的年轻人,一半合格,一半不行。
车石跟俞泽是最后两个上场的。
车石排在俞泽前边,他深呼吸几次,让自己放松下来。
自从上次跟俞泽去打猎空包回来后,他就按俞泽说的法子,每天晚上睡觉前,盯蚊子来练眼力。
还常去俞泽家借枪来在家练空枪。
技术不够,努力来凑,车石喜欢打枪,想让自己有天能做到弹无虚发的程度。
车石活动了下手腕,举起枪,目光顺着准星和照门,牢牢盯住远处的靶心。
砰砰砰——
刘卫东上前检查,“五环,四环,三环。
还不错,明天早上准时报到打山猪。”
车石咧开嘴角,开心到不行,又可以和兄弟一起去打猎了!
最后一个打枪的是俞泽。
这种靶子,对他来说就像吃饭用筷子一样简单。
俞泽举起枪,瞄准,手指刚扣动扳机,身旁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道尖锐又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