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泽背篓里装着一块鹿肉,踩着落日的余晖回了家。
云瑶一见到他,就眸子泛光,她接过俞泽身上的背篓,“阿泽,这次去了这么久呢?”
“是啊,这次收获不错。”俞泽拿出了背篓里的鹿肉,“晚上做个红烧鹿肉吃。”
云瑶眨眨眼,“红烧鹿肉味道太香了,最近隔壁的还总问我们家咋天天这么香呢。
还是做汤吧,你想吃红烧的等中午在家做饭人不多的时候我再给你弄。”
村里很多户条件没那么好的人家,一日只吃两餐,上午七八点和下午两三点各一顿。
“也行,加点上次我采的蘑菇。
这天真热,你在家做饭,我去河边洗个澡先。”俞泽拿上干净衣服出了门。
夏天了,老少爷们儿许多都是去河边洗洗,省水还畅快。
俞泽去到河边的时候,有三三两两几个男人正在洗着呢。
俞泽脱了衣服就往里扎,待到洗好上岸的时候,几个同龄男的眼神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
“你们嘎哈呢?”俞泽无语。
“俞泽,你这肌肉可以啊,怎么我们没呢?”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像块排骨的男人,他一脸羡慕地看着俞泽的八块腹肌。
“是啊,你这肌肉,得劲呐,云知青好福气啊。”
俞泽无语,“滚一边去。”
他吃的肉多,又天天使力气,自然有肌肉了。
回到家,汤已经炖上了,云瑶一刻也不闲着,拿出鞋底子又开始弄。
“媳妇,休息会儿呗~”
“等会儿汤好了天就黑了,我借着这光把鞋底快点纳好,你看你这鞋,上趟山更破了。”
“是我回来晚了,村里人这个点都吃完了。
等我们新房盖好,我去找村长给咱家拉电线。”
“拉电线,会不会很费钱?”云瑶有些心动。
“废不了几个钱,也就咱村没一户人家拉,队里好几户都通电了,按灯泡算钱。
等通了电,晚上你看书还是做衣服,就不怕费眼睛了。”
“那真好。”云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阿泽你的脏衣服放那,我明儿早上去洗。”
“你现在蹲下会不会头晕?不舒服就我来洗吧。”俞泽道。
“现在还好,估计再过几个月就弯腰都费劲了,到时候就得辛苦我家阿泽了。”
俞泽摸了摸云瑶顺滑的辫子,“这有什么辛苦的,你给我生孩子才辛苦呢。”
说到洗衣服,云瑶忽然想起有件事还没和俞泽讲,她偷笑道,“我跟你说,我今儿个把阿奶气死了。”
“你?你把她气着了?”俞泽不相信,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就是我早上去河边洗衣服嘛,然后碰到了阿奶,她也在那,但她洗得不只是自己的衣服,还有小叔家一大家子的。
接着她就喊着腰酸背痛,让我帮忙洗——”
“然后呢,你拒绝了?”
“那里除了阿奶,还有一群老太太和长舌妇呢,我拒绝她们肯定得唠叨一大堆。
我没拒绝,但我也没帮忙。”
云瑶狡黠地笑,“我锤破了两件带补丁的衣裳,还有两件装作手没拿稳,给河流顺跑了。
然后阿奶就下河去追,追回衣服来后我假装哭着跟她说,‘是我没用,洗个衣服都洗不好’,接着我就跑了。
我跑回来的路上,有几个妇人看到了,我又添油加醋跟她们说阿奶‘虐待’我一个双身子洗衣服。”
“我去,可以啊媳妇,你这招帅啊!一朝从软包子变成小辣椒了。”
云瑶笑了笑,“是嘛,我还怕你说我太坏了呢。”
“我喜欢,还可以更坏点。”
“嗯!阿泽,做恶人的感觉真爽,以后我要向你学习!”
俞泽噗呲一声笑了,以后他和媳妇在村里,怕是要被称泼辣茬子了。
晚上,一家人吃了鲜美的鹿肉菌子汤后,睡觉都特别香。
次日,俞泽三点就起来了,利索地翻进了爷奶和小叔家的院子里,将鸡鸭都扔进了空间里。
想到再过一个多小时他们就会暴跳如雷,俞泽嘴角压都压不住。
把鸡鸭带走后,俞泽就回去自家院子练功了。
出了一身汗后,天也亮了。
俞世生和俞鹏江家,都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陈三榕目眦欲裂,“哪个天杀的把我的鸡鸭都偷了,老头子,你快出来呀!”
俞鹏江闻声赶来,焦急道,“娘,我的鸡也不见了!”
“告村长!赶紧去找村长,抓住那个杀千刀的贼!”
村长才刚起床,还没清醒过来就被拉去了俞家,他在院子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没看到有脚印之类的痕迹。
“俞嫂子,这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啊?”
“什么线索不线索,我和儿子家的鸡都没了,一定是有人家偷了!
村长,你一定要挨家挨户去帮我找那个该死的贼!”
这些鸡鸭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一夜之间都不见了,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现在生产任务重,我哪有空给你找啊,你自己去找找吧,鸡被人抓了都会叫啊,你们两家都睡那么死,一点也没听到?”
两家人都噎住了,是啊,他们昨天一点都没听到有贼进来的声音。
村长都这么说了,陈三榕也只好跟着自己老头子请一天假,挨家挨户去找她们的鸡。
俞泽这边起床吃过早饭以后,也去找村长了。
“村长,我要带媳妇去趟县城,帮她请个假。”
洪学军还没说话,记分员不耐道,“村长,云瑶总是请假去县城,这样的话,我们村的生产任务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很不好的带头行为,如果人人都这样,那我们的生产任务还怎么完成?”
记分员的话带着怒气,让俞泽不禁多看了她一眼,这一看,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那天井边那个矫揉造作女吗?
这样的也当上记分员了?
村长洪学军清咳一声,“白丹丹,云知青今年的工分,俞泽已经替她记满了,而且她怀孕了,做的都是打猪草的活,也没有多少工分。
行了,俞泽你去吧,我给你批假。”
白丹丹之前不知道云瑶的丈夫是俞泽,刚刚一看俞泽替云瑶请假,就起了针对的心思,没想到村长会维护他们。
“村长,如果人人都靠打猎去把工分记满,那我们的生产任务还怎么完成呀?”
“这个月的生产任务没问题,白丹丹,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记你的工分吧。”
俞泽问洪学军,“村长,白知青她现在除了记分,要上工吗?”
“白知青她刚做记分员,最近没有上工,都是在记录出工情况和工分。”
“那这样可不行啊村长,好歹是知青,计分这点轻松活,怎么的也能抽时间干完,重心还是应该放在为集体生产做贡献上面呀。
要是人人都像白知青这样,那人人都想做记分员了,都想着做记分员不用上工。”
白丹丹攥紧了拳头,“俞泽,你!”
她费尽心机来当记分员,就是因为上工太辛苦。
要是当记分员还要参加劳动,那她还做这个记分员干什么?
村长洪学军觉得俞泽说的有道理,对白丹丹严肃道,“是啊,白知青,你也得尽快习惯记分员的工作,加紧加入到集体生产上来。”
白丹丹不敢反驳,蔫蔫地道,“知道了村长。”
望着俞泽远去的背影,白丹丹很是不服。
有什么可神气的!不就是会打猎拿工分吗?
等到冬天没有猎物的时候,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俞泽也记住了白丹丹这个女人,看出来了这娘们是在故意针对他。
白丹丹,呵,俞泽冷笑了下,记分员当不明白就别当了。
拉人下位的这种事,他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