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收起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瞬间切换成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看着眼前这帮没了心气的白莲教徒,用着他们能够听清,身后赶来的村民却听不到的音量说道。
“想杀我们两兄弟?
给你们机会,你们倒是动手啊?”
“我就知道你们这帮贱民成不了事!”
朱远肆意用着恶毒语言嘲笑着白莲教徒,挑动他们的神经。
此时此刻,朱远活像是一个欺压乡里,为非作歹的恶地主一样。
“放心,今天这事不算完!”
“我一定会告诉官府,让知县老爷砍了你们的脑袋!”
“不仅如此,我还要扒了你们的祖坟,让你的祖宗都出来看着你们被砍脑袋!”
“至于你们的妻儿,男的骟了送去给人家当奴隶。
女人就送到卖到青楼,给我接客赚钱。”
这番杀人诛心的话听得一旁的朱重八不由得心惊。
他侧目看向自己小弟。
小弟那副恶毒嘴脸让他都有些害怕!
这真的是自家小弟装出来的样子吗?
说实话,朱重八是不信有人能把戏演得这么惟妙惟肖,如同真事一样。
可若说这就是小弟原本的性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家小弟那么仁义善良,温文尔雅,老实本分……怎么可能会这么恶毒!
朱重八搜刮尽肚子里的墨水,可谓是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词都按在朱远身上。
在他看来,自家的白月光,心头宝,绝不是这种人!
除非是有人带坏了小弟!
平日里小弟应该接触不到这种恶毒阴狠的人,那就……只能是那帮土匪了!
此刻的朱重八就像是一位老父亲,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精心养育十六年的心头肉被黄毛小子拐走一样。
简直要被气到七窍生烟!
娘的,那帮混账玩意儿都和咱小弟说了什么!!!
以后绝不能让小弟接触他们,咱也一定要把教坏咱小弟的人找出来,到时候弄死他!
而身为亲兄弟的朱重八都被朱远的演技骗过,那些白莲教徒自然也是如此。
他们本来已经退缩,想着事后认罪认罚。
虽说要遭一顿皮肉之苦,但好歹还能留一条命,也不会被亲朋好友唾弃,甚至入不了祖坟见不了祖宗。
但如今朱远这一番话可谓是把他们的退路全部堵死!
对于淳朴老实的农民来说,但凡和传宗接代,祖宗沾边的事,都是头等的大事。
为了这两件事,他们是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而朱远则是精准的踩到他们心中所有视为禁忌的雷区!
你这个该死的地主!
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
刚刚还退缩的白莲教徒们立刻红了眼,在亲朋好友的怒骂声中攥紧手中农具,嘴里鬼嚎着冲上前,想要打死朱远和朱重八。
见此一幕,两兄弟沉着冷静,当即拔出藏在身后的宝刀。
二人从马车上跳下来,不仅不退避,反而互相掩护着冲进人堆里开始屠杀!
没错,就是屠杀!
虽然朱远只有两个人,但局势却是一面倒的形势。
区区十几个白莲教徒,拿得还是耕种用的农具,根本不是两兄弟的对手!
两兄弟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的优渥生活早已经让他们脱胎换骨,不复以前那被风一吹就要栽倒的皮包骨头模样。
此刻的两兄弟从体型来看,即便是比起终日酒饱饭足的练家子也不遑多让!
差得那些,无非是身上的肉刚刚长出来,没怎么经过锻炼,耐力还跟不上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白莲教徒能够对付的!
毕竟这些白莲教徒,可是真正的浑身上下没有二斤肉,只剩一张皮包着骨头。
这个体型哪怕吃饱了,又能用出几分力气?
更何况他们本就饿得半死。
而锁子甲不怕刀砍斧劈,唯独只怕钝器击打。
偏偏这些白莲教徒还用不出力气,用尽全力打在两兄弟身上的力道,最多也就十几斤。
两兄弟只要护好脑袋,白莲教徒的攻击就连推动他们一下也做不到!
而两兄弟手里可是明晃晃的锋利大刀,使出半分力来,一刀下去也是皮开肉绽,鲜血直喷。
这根本就没法打!
只要护住脑袋,闭着眼睛乱砍,甚至都不需要在意白莲教徒的反击,两兄弟都杀穿对面。
十几个白莲教徒,一个照面就被砍翻好几个,随后几个呼吸之间,又是七八个倒下。
剩下的人见到满地哀嚎,眼看就活不成的同伴,这一刻他们从心底开始怕了。
此刻他们终于醒悟过来。
什么杀地主,抢粮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别!别砍俺!俺再也不敢了!”
“俺错了,求老爷饶俺一条命吧!”
剩下的白莲教徒,面对血淋淋的现实被彻底吓破了胆。
别说反抗,他们连逃跑都不敢,把手里农具一扔,直接跪在地上求朱远饶他们一条命。
可惜,朱远秉承的理念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帮白莲教徒都敢和自己动手,那还留着他们干什么?
放他们回去挖自己墙角,给自己的基本盘洗脑?
举起刀来,朱远当即就要砍死他们。
而朱重八见小弟没有饶过他们的意思,便率先出手,抢在朱远之前,把那几个求饶的人砍翻在地。
朱远自然不在意他们几个死在自己还是朱重八手里。
又不是军功,有什么好抢的?
看着地上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朱远走上前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喊“俺要给媳妇报仇”的男人。
做土匪是不需要杀家人的。
结合村民们之间喊的话,朱远轻而易举的就分析出事情的经过与发展。
“你还敢说给你媳妇报仇?”
“你这种畜生,还是想想到了阴曹地府,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媳妇吧!”
对家人都能下杀手的人,不论是意外还是有心为之,这种人都算不上人了。
毕竟就连畜生,也知道亲情。
习惯性地把刀夹在手臂上,擦去血迹,又整了整凌乱的衣襟。
做完这一切,朱远转过身来,看向姗姗来迟的村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