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毛师徒几人超度强子这里。
听到二毛的疑问,师父也感觉出不对劲。
他一直没有感知到强子的魂魄,还以为是因为成了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又是枉死,能量微弱,所以才没被发现。
经过二毛这么一提醒,他立刻拿出符纸,打算召唤看看。
高木问道:“师父,魂魄消失了,是不是因为已经投胎转世了?”
师父摇头:“不会,强子是枉死,又被锁魂钉禁锢那么久。
不会那么快就能投胎。
而且前几天我们把钉子去掉后,我就没感觉出他的魂魄气息。
当时一心想先把吴老太化僵解决了,也没留意这些。”
说着,他拿出写上强子生辰八字的符纸,念出口诀,手指画符。
符纸上的字瞬间变成字体形状火焰,照亮出一片金黄色光芒。
师父两手夹住符纸,在强子身体上来回游走一番,光芒随着师父的手照在上面,竟然毫无反应。
师父惊讶:“魂魄真的不在?
承善,把东西拿来,我再试试。”
说着,就开始在地上布下法坛,以桃木剑为引,画出复杂的符文,随后燃起三炷清香,插上引魂幡。
承善拿出强子的衣物,放在法坛前面烧纸钱的盆里。
这还是在强子母亲居住的坑洞里发现的,估计是思子心切,清醒时候带走做个念想的。
二毛跟高木蹲地上,继续往盆里添加纸钱。
衣服渐渐燃烧起来,师父嘴里念念有词,拿起引魂幡挥动,还是没动静。
“把小黑下葬前,我留的它的一撮毛也烧了。”师父继续交代承善。
他取出朱砂,在黄符上笔走龙蛇,绘制出一道特制的符文。
随后用桃木剑为引,手一翻,符纸燃烧,他用桃木剑放挑起进盆里。
等了好一会,强子魂魄依然没有踪影。
“看来,被承云说中了,强子鬼魄早就被抽走了。”
“师父,强子的八字按照您说的,也是阴时阴月,那就可能跟我童年时期的同学朱标,遇到一样的情况了。
我甚至怀疑,是同一伙人干的。”
师父叹口气,说道:“当时你年龄太小,根本无法深挖里面的内幕。
夭夭当时也是深受其害,过了那么多年,也没恢复过来。
这说明那些人不是咱们目前能轻易惹得起的。
但是,不管也不行,我们发现的就这两起男童受害事件,不知道的说不定有多少。
至于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等我回去问问师叔。
看看他之前在外游历那么多年,有没有听到些动静。
对了,”师父转头问二毛:“当时不是妄一出面救下你们的吗?
也许,找他问问,能知道一些情况。”
“可是师父,我们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也没他的联系方式。
他师妹小青最近也不在我们家里,要去深山修养身体,继续要蛇宝宝。”二毛为难的说道。
承善过来说道:“我们可以问问师伯,没准他能找到妄一。”
“师伯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啊?”二毛跟高木异口同声的说道。
师父摆摆手:“先别想这些了,等回家再说,眼下重要的是给强子超度。
即使他魂魄不在了,我们也要好好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个法事。”
在距离二毛他们两千多公里外的延绵山脉里。
妄一背着一个大包,带着耳机哼着歌,正往深山里走去。
这里山径如蛇,蜿蜒隐没于葱茏之间。
峰峦叠翠,连绵起伏,半山腰以上云雾缭绕。
初入山林,湿气氤氲,他浑身被雾气打湿,也不觉得冷。
脚下落叶厚积,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惊起几只不知名的小虫,窸窣窜入更深的草莽。
继续往里,到处都是古木参天,树干苍劲如虬龙,树皮龟裂,纹路里藏着青苔的细密绒毫,宛如翠绣蔓延。
妄一开始浑身冒热气,他停下脚步擦干脸上的水滴,抱怨道:“真不知道做人有什么好的,两条腿走路真费劲。我也是脑袋坏了。”
再往深山行去,薄雾渐渐浓厚,似有还无地笼罩着四周。
远处偶有几声兽吼传来,回音在山谷间悠悠回荡,更添几分神秘与荒寂。
山峰在雾霭中半遮半掩,似是天地间一幅水墨洇染的丹青。
妄一深吸一口气,满意的笑了:“不错,唯真这小子是下大功夫了,找了那么个灵气十足的世外桃源。”
不知走了多久,妄一耳畔渐闻水声潺潺,循声而去,一条山溪跃然眼前。
溪水清澈见底,水底石卵圆润,五色交杂,小鱼小虾穿梭其间,怡然自得。
溪边菖蒲丛生,细长的叶片,时有露珠滚落,在阳光的照射下叶尖闪烁如星。
溪上横卧一根枯木,被岁月磨蚀得光滑无棱,成为天然的桥,连接着两岸的清幽之境。
“终于快到了!”妄一停下脚步,在溪水边洗把脸。
他低头看向水里的倒影:“那么甘甜的水,不用浪费了,我先来洗个澡!”
说罢,把背包放下,褪去外衣。
纵身一跳,钻进溪水里。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洒下几缕细碎的金光,落在溪水表面,波光粼粼,恰如无数金鳞在闪烁跳跃。
一尾青色大蟒蛇正肆意地舒展着它那粗壮而修长的身躯。
蟒蛇浑身覆盖着如青鳞铠甲般的鳞片,每一片都在水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泽,仿佛是古老的青铜器上神秘的纹路。
它的头颅硕大,三角形的顶端一对竖瞳犹如寒星,不时地转动着,警觉而又透着几分灵动的野性。
此时,它在水中欢快地翻腾嬉戏,粗壮的身体蜿蜒扭动,激起层层水花。
他用身体缠绕着一根漂浮的枯木,一圈又一圈,仿佛在展示着自己强大的力量。
随后,又猛地松开,将枯木甩向岸边,溅起大片的水花。
它的尾巴有力地拍打着水面,发出“啪啪”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山林之间,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
玩累了,它便缓缓游向水边一块平坦的巨石,将身体盘绕起来,头颅搁在身体上,吐着信子,似乎在回味着刚才在水中玩乐的惬意。
“玩的痛快不?”
唯真冷冷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妄一扭动巨大的头颅转向唯真,超长的蛇信嘶嘶嘶的在唯真脸前划过。
唯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大青蟒突然猛的抬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忽的冲向唯真。
唯真仍然一动不动,无奈的看着他。
硕大的蛇头贴着唯真脸上停顿住,那对竖瞳眨巴几下,缓缓退回盘绕在一起的身体。
蟒蛇头口吐人言:“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原人血脉吗?”
说着,身体渐渐缩小,蛇身两边化出人的手脚,头颅变成妄一模样。
“把衣服穿好了再过来。”唯真头也不回,抬步穿过溪水上的枯木,往对面的幽暗森林走去。
妄一翻翻白眼,学着唯真走路的样子,走了几步四方步。
“我还是喜欢电影里扭啊扭的走路姿势。那么板正的走路,累不累?”
妄一穿好衣物,背着包也往对面走去。
到了溪水对岸,藤蔓植物肆意缠绕,垂挂如帘,密不透风的遮挡住前方道路。
妄一跟随唯真撕开的一个豁口矮身进去,豁然开朗,一片开阔谷地呈现眼前。
远远望去,一道银练般的瀑布蓦然映入眼帘。
瀑布从高耸的山崖之巅奔腾而下,水流如玉龙呼啸,猛烈地撞击在下方的深潭之中,溅起层层水花。
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周围弥漫着朦胧的水雾,在阳光的折射下,幻化成一道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在潭水之上。
三条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龙正欢快的在瀑布间穿梭玩耍。
龙真儿坐在不远处一棵苍天大树下休息。
她脸色苍白虚弱,眼睛也没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