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依的母亲接到学校的电话时,瞬间晕倒在地。
父亲强忍悲痛独自一人来到学校,见了女儿最后一面。
他想不明白,乐观坚强的女儿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走这条路。
老师给出的回答是学业竞争力太强,阿依又突然换个新环境,生活饮食都不适应。
最终承受不了压力才会自杀。
阿依的父亲听闻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掉落。
他心疼女儿,也自责愧疚。
自责自己没有给女儿更好的学习环境跟生活条件,导致她无法跟条件优越的其他学生竞争。
他理解这种落差感。
就当他抱着女儿的骨灰失魂落魄的打算回家时,一个男孩突然挡住他。
那个男孩胖胖的,脸憋通红也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直接塞给他一个日记本就跑了。
阿依的父亲上过几年学,所以他能清楚的看懂女儿的日记。
他怕耽误其他学生上课,就来到学校图书馆后方的树林里,靠在墙角细细观看女儿的日记。
当看完日记内容时,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心痛的像碎裂一般。
随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回家后,阿依的母亲看到骨灰盒,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村里人也都忍不住掉眼泪,无不惋惜阿依的命运。
但是她的父亲却没有再掉一滴眼泪,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待阿依的后事处理完后,他在一天深夜,悄悄起身,拿出包裹来到大山深处。
改革开放后,国家对山区少数民族的待遇越来越好,给通了水电网,建造学校,修水泥路,教普通话,普及法律知识。
这使得大家渐渐过起现代人的生活,很多先人留下的东西被慢慢丢弃。
有一部分不接受现代化生活的族人迁往大山深处,其他村民则渐渐汉化,年轻的孩子们更是很多没接触过巫蛊之术。
而阿依的父亲,在年轻时候从老人手里接过了传承,虽说不能百分百学完,也差不多会了九成。
他知道自己没证据也没能力去告赢那几个害死他女儿的人,即使赢了也不能把未成年孩子怎么样。
既然这样,那就用他自己的方法报仇。
他又抽时间去了一趟学校,找到那个胖男孩,请求他弄点那几个霸凌学生的毛发。
男孩也是在班级里被经常欺负的一个,当大家都嘲笑他时,只有阿依鼓励他,还经常课后给他补课。
但是被欺负怕的男孩根本不敢去接近那几个人。
但是看到阿依的父亲悲伤的模样,他还是鼓足勇气,装作不小心摔倒,趴孙峰身上,趁他不注意,薅了几根他的头发。
为此又挨一顿揍。
其他几个同学他不敢故技重施了,只能课间时偷了他们的学习用品。
这也恰巧救了那几个学生的命。
从学校回去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阿依的父亲来到了村落深处的一间隐秘木屋。
屋内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四周摆放着各种神秘的法器和草药。
他先在屋子的正中央点燃了一炉特制的香料,那香料散发出幽蓝色的烟雾,带着一股奇异而刺鼻的味道。烟雾袅袅升起,逐渐弥漫整个房间。
接着,他从一个陈旧的木盒中取出了一块刻满古老符文的兽骨,双手紧紧握住,口中开始低声吟唱古老的咒语。
那咒语仿佛来自远古时代,音调婉转曲折,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随着咒语的吟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汗珠滚落。
然后,他将兽骨放置在一个盛满血水的铜盆中,血水瞬间泛起诡异的光芒。
他又从一个布袋里抓出几只色彩斑斓的毒虫,小心翼翼地放入铜盆。
毒虫在血水中挣扎,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此时,阿依的父亲双眼紧闭,神情愈发凝重,咒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整个木屋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笼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最后,他猛地睁开双眼,将铜盆中的血水和毒虫混合物泼洒在提前准备好的人偶上,那人偶上写着霸凌者的名字,绑着他们的毛发跟用品。
瞬间,人偶的眼睛一亮发出一道幽暗的光芒,阿依父亲的复仇之路,开始了。
后面,他又回了一趟学校,跟小胖汇合。
小胖把学校最近的传闻说给他听。
阿依的父亲并没有感觉到开心,他声音嘶哑的说道:“这还远远不够!”
他躲在树林里,等深夜无人时,把自己做好的蛊虫放在没人发现的地方。
随即在学校水房附近,放出一部分蛆虫。
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在他意料之内。
当他得知孙峰去世后,来到女儿坟前彻底大哭一场,但是他并没有把蛊虫收回去,只是劝说小胖转校。
多年后,阿依的父亲身患重病,时日不多。
他心中的仇恨却没有减少一分,他总在深夜的睡梦中梦到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孤苦无依的被一群学生围在中间,嘲笑,怒骂着。
他恨所有人,如果不是学校的不作为,也许他的女儿还能有个活路。
于是他想在临死之前,再拉一部分人下水,给自己女儿陪葬。
谁曾想,刚来到学校,就碰到二毛承善两人在破坏他的复仇。
见到两人的架势,阿的父亲心里明白了大概。
他满眼通红的说道:“谁也不能破坏我给女儿报仇,这事跟你们无关,快走吧。”
二毛两人自然不能离开,承善劝道:“大叔,当时欺负阿依的人都已经受到惩罚,其他没死的几个后面也一直疾病缠身,过的非常不好。这还不够吗?”
阿依的父亲沉默一会,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如果是你的亲人被羞辱致死,你会觉得够了吗?”
两人沉默了。
他们没有当过父亲,不能理解父母的感受,但是如果是自己的兄弟姐妹遭受这些,谁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呢?
但是他俩也不能再让阿依父亲继续下去。
二毛 说道:“大叔,我们理解您的心痛,但是他们的亲人如果知道了再去找您复仇,下一辈人再继续复仇,循环往复,是不是所有人都一辈子活在仇恨里,永远不会开心?”
阿依父亲说道:“我没你们那么能说会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报仇,我没脸下去见我的女儿!
既然你们执意要帮他们说话,那也就成了我们父女的敌人。”
说着,又吹起笛子,驱使蛊虫爬向二毛两人。
原本只有陶罐里的一些毒虫,但是现在从四面冒出来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看的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迅速掏出黄符,手一抖扔到虫堆里,火光闪耀,烧死一堆虫子。
然而后面又有数不清的虫子补上缺口。
虫群所到之处,地面全部寸草不生,只剩黄土。
两人实在没有见过这种架势,只能继续用纯阳阵抵挡。
眼看精力就要被耗尽,二毛突然想起前几天师父刚做好的药丸,有一个在自己包里。
那是用龙女送的奇珍异草炼制的。
当时二毛被蚊子叮咬好几个包,师父看他一直抓挠,就给他一个,让他随身带着,这样蚊虫不近身。
二毛一听那么好用,想多要几个,被师父拒绝:“一共才能做几个出来,就你跟承善一人一颗,高木都没有。
这东西宝贝着呢,你以为是花露水啊,光驱蚊子。
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去深山修行,被毒蛇毒虫咬了,只需要在毒液扩散之前,用这个涂抹一下伤口,一会就会恢复,不管多毒的虫蛇都可以。
甚至毒雾瘴气都不怕。”
想到这里,他低头轻声承善说道:“师兄,你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我马上把师父给的药丸捏成粉偷偷撒地上驱散蛊虫试试看。
如果有用的话,我趁其不备把他嘴上的笛子给弄碎,我观察了一会,好像这些虫子必须有笛声才能控制。”
承善听闻立马大声说道:“大叔,您总是说给女儿复仇,那您有没有听过女儿的想法,她到底想怎么样您知道吗?
您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阿依的父亲听到此话一愣, 他说道:“我的女儿已经死了,我如何能知道她的想法?
但是我相信,她看到我现在做的一切,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承善面对阿依的父亲,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继续大声说道:“那可不一定,这个还是得亲自问她才知道,您说对吧?”
“亲自问她?”阿依父亲疑惑不已:“她都去世那么年了,我怎么问她?”
“我们可以帮您啊,大叔,您多少也看过一些电影吧,电影里道士是不是都可以把鬼魂请上来跟亲人对话。
实话告诉您,电影还是拍的太保守了,我们现实的道士,可厉害多了!”
阿依的父亲眼中闪出一丝光亮,他放下嘴边的笛子,激动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二毛把手塞进包里,攥住药丸使劲一捏,随后在手里捻了捻,伸出拳头悄悄背在后面。
承善继续说道:“当然可以了。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您女儿见面以后,不论她的想法是什么,都不能再继续复仇了。”
阿依的父亲沉默不语,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二毛趁机手往侧面地上一撒,果然有用。
虫子接触到地面的药粉后迅速躲开,分出一条小路。
二毛偷偷的挪动身体,往阿依父亲左侧靠近。
他拿着笛子的手就在这个方向。
承善又提高嗓门:“大叔,想好了没有?难道你不想再见女儿一面吗?一个十几岁,外出求学时那个可爱的女儿?”
阿依父亲眼圈红了,脸上肌肉抖动。
他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对承善说道:“我想见我的宝贝女儿!”
二毛大喜:“就是现在!”
他手指捏住一颗铜钱,作势就往阿依父亲的手打去。
“承云哥哥,你在干嘛呢?
啊!怎么那么多虫子!”
阿依父亲听到声音往二毛方向看去,正看到二毛捏着铜钱要往他这边打。
他愤怒的说道:“你们竟然敢骗我!”
就在这一瞬间,阿依的父亲发动了反击,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猛地向空中一抛。
瞬间,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蛊虫从布袋中飞涌而出,密密麻麻地向二毛方向扑去。
这些蛊虫有的如指甲盖大小,却长着锋利的牙齿,有的形如飞蛾,翅膀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还有的像细长的蚯蚓,却能在空中灵活地游动。
“这下要栽了!”二毛绝望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