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您别走啊,妄一,你赶紧劝劝!”
师父拉着唯真,他的三个徒弟按照师父的吩咐挡在门口。
师父继续说道:“您老人家也得给这几个徒孙考虑考虑。
您看看,我三个徒弟,两个光棍杆子,还有个吧,好不容易谈个对象,现在吓得也不敢来我们家了。
咱们就是不跟这些吃公家饭的打交道,那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是不?
这仨小伙多好,咱们俩这把老骨头以后百年了,不得想办法多给他们留点东西吗?
人家指名要来感谢你,说是得大大表示一下。”
师父说到“大大”的时候,食指比划个红包的厚度。
“还有,那个死胖子答应给我的天材地宝还没给呢,万一他反悔了,我上哪说理去?
妄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妄一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回答:“老张,你这就说的不对了,怎么还百年后,你不是咒你师叔呢?
你师叔现在都多大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嗨,你看你,净帮倒忙!”师父气的脸都红了。
见唯真软硬不吃,他往门槛上一坐:“行,都怪我,我没用啊!
师父,您在天之灵看看,你师弟就是这样听你的话照顾我的!
没天理那,摊到那么个不近人情的师叔,一点不为自己后辈考虑啊……”
二毛三人局促的看着自己师父撒泼,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扶起来也不是,跟着闹腾也不是。
“你们搁那旮瘩干啥呢?老东西,一段时间不见学会耍猴了?”
众人循声望去,是花花回来了。
师父蹭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跑到花花面前:“花姐你可舍得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去哪了?我以为你把我这个老东西忘了呢!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时候,我师叔可劲的欺负我。”
说着,又抹把眼泪。
花花看了一圈,伸手推开几人:“走,老张,进屋收拾东西去,我带你离家出走!”
此话一出,二毛几人着急了,赶紧追进去。
承善可怜巴巴的对唯真说道:“师伯,您别生气,师父也是为我们好,都怪我们几个没本事,让他操心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总想着自己走了我们咋办,老念叨要在临死之前给我们多留些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变得多愁善感了。
我知道您不喜欢跟孙胖子那种人打交道,我们都理解您的顾虑。
没关系,师父那边我们去劝。您忙您的。”
说着,也进屋哄师父去了。
妄一手搭唯真肩膀上说道:“都说活到老学到老,你不能那么固执,要学会变通。
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的。
除非,你能放下他们,陪我去深山修行,远离一切世俗。
既然你还有尘世的牵绊,那就认命吧。”
屋里,师父正往包里收拾衣物,唯真声音传来:“我有个条件,只在家里吃,不去外边。”
师父和三个懵逼的徒弟对视一眼,龇着大牙笑了。
晚上,师父家大院子里热闹非凡。
孙胖子在市区最好的饭店定了一桌酒席,全部打包送到师父家里。
需要现场加工的就把工具都带过来,让厨师一起跟着。
待餐食全部完成后,他把所有人都打发走,自己留下来和师父家里人聚餐
孙胖子举杯对众人说道:“这次事情多谢各位帮忙,孙某感激不尽,一切都在酒里了,干杯!”
说罢,一饮而尽。
师父心情极好,他给自己三个徒弟夹菜,还招呼高木照顾好小惠:“高木,给小惠多夹菜,人家小姑娘难为情,不好意思吃。”
“知道了师父,您坐下吧,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几杯酒下肚,孙胖子来到唯真面前坐下:“来,咱们单独干一杯。”
唯真也不说话,默默把酒喝了。
孙胖子笑笑,举杯和唯真旁边妄一说道:“来,哥们儿,咱们第一次见,也喝一个。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快开口,一定常联系。”
妄一意味深长的笑着,和孙胖子把酒喝了。
“我们就不开口,看你这个狡猾的胖子能憋多久。”
妄一在心里嘀咕,继续给孙胖子倒酒。
二毛问承善:“花姐去哪里了?”
承善一边对着帝王蟹发狠一边回答:“她回来拿点东西就走了,说是去学校找李帅和夭夭了。”
“大家多喝点嘿,酒管够,车里还几箱呢。”
孙胖子站起来给几人倒酒,对师父说道:“老张,你吃那个猪肘子干嘛,又腻又撑肚子,看到没,吃这个,北极甜虾,象拔蚌。
饿了是嘛,那来这个,蟹黄面,你看这金黄的卤子,那都是当季新鲜的螃蟹一点点用人工把蟹黄蟹肉扒出来的。
哎呦,那个香那,一碗面条的卤子得一两百只螃蟹呢!”
师父听闻眼睛都亮了,赶紧把面条端过来。
“我说老张,你慢点吃,吃快了可就品不出来味了。
来,在喝一杯。”
孙胖子不是给师父倒酒,就是给师父夹菜,献足了殷勤。
不知小惠是不是上次事情吓到了,今天这顿饭尤其安静,除了偶尔和高木低头窃窃私语几句,全程沉默不语。
酒过三巡后,孙胖子问吃的心满意足的师父:“老张,这待遇还满足吗?”
“满意,非常满意。胖子,虽然咱们不大见面,但是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这是头一次你那么有良心。”
“你看你说的,只要你愿意,以后天天给你这样吃行不行?”
师父又一杯酒下肚,醉醺醺的回答:“那肯定不行,这得吃出来三高。
哎,不对,胖子,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是那个味,什么叫只要我愿意,天天这样吃?
无缘无故,凭什么你天天请我吃那么贵的东西?”
孙胖子笑笑说道:“敏感了不是?咱们就那么多年老友,我请你吃点好的怎么了?
当然了,你要是难为情,也可以适当礼尚往来一下,比如挂个职或者直接来我们单位更好。
五险一金都给你交齐了……”
“一边去!我就知道你这个死胖子没安好心。
我就是天天吃糠咽菜,也不去跟你干活。
我一个老农民,懒散惯了,不习惯受人管控。”
孙胖子也不急,给他拿块水果:“你急什么?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不过老张,你倒是无所谓了,有没有替你徒弟想过?
年轻人,辛苦学习十几年,为的是什么?人家里父母期待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份稳定的工作吗?”
“你不用给我洗脑,我自己徒弟我心里有数。
如果他们想出去发展,我也绝对不会阻拦。”
师父犹豫一下,继续说道:“只要孩子们不受委屈,开开心心的,哪怕累点的工作,他们愿意就行。”
见师父松口了,孙胖子脸色大喜,他凑师父耳旁轻声问道:“你师叔怎么说?有没有想过来我们这里养老?”
“你自己问他去,来,妄一,喝一个。”
孙胖子又来到唯真身边,笑咪咪的说道:“唯真师叔,这是我请人专门给你做的烟叶,你尝尝怎么样?
之前不知道你不爱抽卷烟,这不,听说你好这口,我正好有点收藏,就带过来了。”
唯真接过孙胖子卷的烟叶,递给妄一一根。
妄一吐口烟圈,点头称赞:“不错,没看出来胖子你还挺有品味。”
“一点小爱好,嘿嘿。
对了,您老人家有没有想过……”
“没想过。”
唯真打断她。
孙胖子一愣,随即继续说道:“都说侠之大者,心系天下。
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把自己这一身本领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吗?”
“没有。”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把孙胖子后面的话堵的干干净净。
妄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给孙胖子倒一杯酒。缓解尴尬:“来来,孙局长,喝一杯。今天不谈别的,就是家宴而已。”
孙胖子郁闷的把酒喝了,小声嘀咕着:“家里有个黑脸的老丈人都够我喝一壶了,这又来个油盐不进的世外高手,我这是什么命啊!”
最终这顿饭,在孙胖子郁闷中结束。
大家都吃的很满意,喝的也开心,只有孙胖子耷拉着脑袋告辞回家。
临走时,喝的直打晃的师父还不忘跟孙胖子把额外红包要回来。
深夜,正在打坐的唯真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他睁开眼睛,看到龙真儿向他袅袅走来。
他第一次见她那么温柔。
“黎贪哥,是我,龙儿。”
唯真只觉得气血上涌,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一些,轻声问龙真儿:“你最近,还好吗?”
龙真儿坐在他身边,温和一笑:“我很好。就是每当夜阑人静,茕茕孑立之际,便觉思念如潮,君之影常萦在心,挥之不去 。”
说着,龙真儿便把头靠在唯真肩上。
唯真轻轻抚摸她的秀发,说道:“还记得那次,受你父亲之托,送你去新的容身之地。
我是第二次见你,虽然你一直在笑,但是我能感觉出你内心的悲伤。
不知为何,你的一颦一笑下掩盖下的难过失落,都会让我的心一阵刺痛。
我只觉得心疼,只想好好保护你,让你真正开心起来。”
龙真儿伸出芊芊玉指捂住他的嘴:“我都懂,你我相识何止千年万年,无需多言。
不用自责,只要黎贪哥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说着,柔软的手指轻抚唯真的脸庞,慢慢向下滑去。
唯真赤红的耳朵渐渐扩散到脖子根,他抓住龙真儿的手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上次已经有了一次酒后混乱的记忆场面,我不想又来一次,这样对你不公平。”
“嘘~不要说话了,龙儿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龙真儿柔软的嘴唇吻向唯真赤红的耳垂,凸出的喉结,最后深深的贴向他的嘴巴。
“你到底是谁!”
唯真突然脸色大变,猛抓住龙真儿双手,一把推开贴向自己嘴唇的身体。
龙真儿委屈的说道:“哥,我是龙儿啊,你是不是酒喝太多了,都认不清我了?”
唯真甩手推开她:“如果你没有吻向我,也许我还会被你迷惑。
但是你太不了解龙儿了,她根本不可能那么温柔主动,即使酒喝再多,也不会做出你这种动作。”
龙真儿脸色一变,突然变了一种声音:“你发现了又怎样?晚了!”
唯真抬手做出法诀,天空轰隆隆一阵雷声,随即一道闪电啪的劈到屋里。
“噗”一声,唯真两眼发黑,一口鲜血吐出。
龙真儿冷笑道:“为了找到降伏你的破绽,我们整整收集了三十年,才炼制出那么一点无色无味极阴的尸油,既然只够用一次,那就必须一招致命!
我刚才在手指和嘴唇上都涂满了尸油,还用迷情香掩盖,你这次,逃不掉了!
只要你再施法一次,就会破了你的纯阳功力,以后就是废人一个!”
唯真只觉得体内真气乱窜,身体忽冷忽热。
龙真儿冷笑着,拿出一个木制锥子,走近唯真:“真是可惜了你这副皮囊,如果你晚些发现,我们水乳交融,留下一丝血脉为我所用才是完美的,真是浪费!
别怪我狠心,你的灵魂是前所未有的绝世好宝贝,炼制成阵胆,我们的大业就唾手可得!”
“啪”
唯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女人射出一束白光,随即两眼一黑,瘫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