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豫的,楚知禅偏了两步就将谢白衣挡在身后。
“将你的视线收回去,”楚知禅霸总式发言,“我的人不是你能觊觎的——”
“靠。”
“?”
林婉婉盯着谢白衣看了一会儿,随后嫌恶地以手掩唇:“怎么会有生得如此丑陋的人,”她说着又美目一瞪,呵斥旁边的守城守卫,“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小姐把这丑陋的贱民拖出去!留在这儿是想伤我的眼吗?!”
楚知禅:“……”
谢白衣:“……”
零零一:【谢白衣黑化值+1.】
楚知禅的心里在流泪:不是,哥们你……
怎么会有人被苦黑化,又被自己丑黑化的啊!
你这让我对你的感化像个笑话。
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长个什么模样,谢白衣甚至是满含杀气地盯着楚知禅的后脑勺,让楚知禅没回头都能感觉到他那仿佛化为实质的视线。
不是,你信我,其实真的没那么丑。
然而林婉婉的神情始终如同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她扭过头去:“把他给我赶出去!梨花城百里之内,不得再让我看见此人的身影,否则你们这几个办事不利的废物,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拂儿:“愣着做什么?动手!”
守卫们你看我,我看你,刚才楚知禅 出手中足以让他们看出这人不好惹,他们难得犹豫了一下:“小姐,他们二人看上去应该是修士……”
“修士又如何?”不等他说完,拂儿就不屑地道,“来了梨花城,便要听城中的规矩!”她说着眯起眼来,“怎么,你们莫非要逆小姐的话?”
旁边旁观了半天的楚知禅:“……”
就非得耗她时间是吧?
知道你们跋扈,但你俩疯了吧让普通凡人跟修士动手?!
眼看着那几个守卫就要迫于威压动起手来,楚知禅按住要动手的谢白衣,指尖轻轻一勾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什么东西来,丢向林婉婉那边。
林婉婉接住后低头一看,看清之后整个人顿住。
楚知禅说:“管好你手底下的狗,再敢来惹我试试。”
揭下这句话后,楚知禅抬步便走。
守卫下意识地想要拦她,却听见林婉婉冷声开口:“让她走!”
拂儿一愣:“小姐……?”
手中的东西化作灵力散开,林婉婉寒着眉眼抬眸看着楚知禅离开的身影,那道袍晃晃,纤尘不染,衬出不可亵渎的岸然来。
那是……
林婉婉轻哼,转身回了马车里。
“回城。”
那是从皇城来的人,来头倒不小。
“为何拦我?”
走入城中,繁华热闹迷人眼。听见谢白衣的这个问题,楚知禅偏头朝他看去,入城后谢白衣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易容术摘了。
他看着楚知禅,深知楚知禅不是那种隐忍且爱息事宁人的主。
不正常。
不过弹指便能解决方才那种麻烦的人,她却非要等待片刻后才丢出一件物什。面对谢白衣的怀疑,楚知禅神色不变,并且反问他:“以你之见,方才我不该拦你吗?”
谢白衣动了动唇。
楚知禅说:“你是道合宗的弟子。”
谢白衣的话就堵在喉间了。
“人间界与修仙界终归不同,修士不得轻易与百姓动手,因为他们于修士而言是‘弱者’。”楚知禅说:“从前你如何行事同道合宗无关,但以你如今身份,别给师父惹麻烦。”她说完又想了一下,改口,“惹了倒也无妨,有我护着你。”
况且他们是来解决民请的,既要入城,就更不该动手。
——好吧,说实话,刚才楚知禅的确想一拳轰飞她们。
但是她哪里能动手?
血毒在身又被封穴,动根手指头一旦灵力有偏差谢白衣那小机灵鬼肯定能看出来。
所以既在人间界,那楚知禅就只好搬出自己的身份来了。
毕竟她“容貌倾城家世好”这句简介可不是吹的!
谢白衣盯着楚知禅看。
楚知禅的那一番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但是谢白衣看了她一会儿后视线往下落,看向她仍旧缠着纱布的手。
楚知禅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那双手的手腕上圈着禅珠,衬得她的皮肤愈加白皙,骨节分明。而这样一双好看的手上缠着纱布,已经许久都没有揭下来过。
小机灵鬼·谢白衣仍旧对楚知禅抱有怀疑。
楚知禅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在谢白衣不回话时楚知禅就猜到他肯定又在胡思乱想,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挡了一下,提起另一件事来引走他的注意力:“愣着做什么?去看民请的地点。”说着,她发现谢白衣还在盯着她看,她挑了挑眉,勾唇一笑靠过去,抬手挑起他的下巴:“难道说你想多跟我待一会儿?”
谢白衣:“……”
谢射白衣把她那不老实的手给摁下,这回再也不看她,老实去看民请去了——他民请都快看烂了。
所以楚知禅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毛病?!
见他终于收回了视线,楚知禅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拿捏谢白衣的法子了!
没想到未来令所有人闻之色变的大反派还那么纯情又脸皮薄。
hiahiahiahiahiahiahaihia!
只要我不要脸!那就可以完美的拿捏谢白衣!
谢白衣接的民请委托很简单,是梨花城内的一座寺庙内频频被偷贡品,并且供像被破坏了。庙内僧人清来道士与官府,最后道士一边呼喊着“妖孽”跑了;官府来的人被吓得三天没缓过劲来。
于是僧人们没辙了,只好求助到了道合宗那头。
长明寺。
因为那频生的怪事,长明寺已经不接香客了。楚知禅他们到时,只有一位僧人领着一个小沙弥,在门口等他们来。
见到楚知禅,凭着她手上的那串禅珠僧人就知晓他们的身份,迎了上去:“阿弥陀佛。感谢施主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
小沙弥跟在他的后头,跟着点头行礼:“施主辛苦。”
“分内之职罢了。”楚知禅手持禅珠向他们轻轻领首。
“在下是长明寺僧人无念,这是顽徒明心,”无念先是介绍了自己,随后才将视线落到楚知禅身后的谢白衣身上,“这位便是谢施主了吧。”
民请的委托是双向的,在道合宗接下的民请,相应地也会在委托人那头显示所接之人的姓名。
谢白衣刚才在观察四下,现在被提到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是我。大师好。”他还不忘问了个好。
嘘寒问暖的客套话过了,无念就领着他们往里走。
楚知禅往里走,刚一踏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异香以及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气。
的确有妖物,而且还是从血海那头过来的。
楚知禅偏头,看见谢白衣仍旧在留心观察四周。
她倒是不关心谢白衣解决妖物的能力,反正最后这事儿肯定能成,主要是看那个过程——他初次解决民请委托,业务能力不强,加上遇到点什么事儿就反派因子上来了直接动手,不落下伤来才怪。
谢白衣压根没搭理楚知禅的目光,他问无念:“大师,那妖物是何时出现的?”
大师闻言脚下一滑,回头一言难尽地说:“还真有妖物?”
谢白衣:“……”不然?
你这里的妖气重得就差给那妖物开个家庭派对了。
无念压下心头的情绪,默念两遍佛经,然后才答:“一月前。明心夜起时听见异响,循声去寻却又什么都没瞧着,要日他同我们说了之后,我们跪禅时才发现供像被人损坏了。”
谢白衣听后皱了皱眉:“日日如此?”
“非也。”无念说,“起初是隔了六七日,供像被毁的同时贡品与香火也被糟蹋了去,一直到十日前,才开始是施主所言的日日都如此了。”
谢白衣又问:“都是在夜里发生的?”
无念领首:“正是。”
夜里才现身的妖物。
谢白衣心想,看来今夜得留在这寺庙中了。他想完,发现一旁的楚知禅的神色有些不太对,于是看向她:“怎么了?”
楚知禅:“……”
没事,想死而已。
什么破妖物,你见光死吗为什么夜里才出来?!还有,竹个沥你这丫头算不算是乌鸦嘴?!
楚知禅拨了下禅珠,神色如常地道:“无事。”
没事,看来那是药七分毒的丹药,她不吃也得吃了。
啊啊啊——!!!
谢白衣肯定不信楚知禅的话,他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莫名地想她该不会是嫌弃在这里过夜吧?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脸颊上,往上再挪几寸便是那双自添矜贵之色的凤眸,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然而他仅仅是有这个猜测而已,不知不觉间,无念已经领着他们去见方丈了。方丈对他们又是一阵的嘘寒问暖,才让小沙弥带他们去偏院禅房歇歇脚。
带路的小沙弥就是明心。
明心安静着性子老实带路,谢白衣问什么他答什么,到了地方后也双手合起俯身一拜:“施主好生歇息。”说完他飞快地看了谢白衣一眼之后就走了。
谢白衣没留心那小沙弥,回头,发现楚知禅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外头,然后看了 片刻,又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谢白衣:“?”
见他还没反应过来,楚知禅就好心提醒他:“他们只给我们准备了一间屋子。”
谢白衣:“……?”
想来应该是他们误会了,看楚知禅同谢白衣形影不离地便以为什们是别样关系,于是只有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床。
问题不大。
谢白衣很快就镇定下来:“解决完妖物便离开。”
况且在寺庙这种清修之地,他不信楚知禅还能乱来。
楚知禅刚刚也就是想逗他,闻言勾唇:“无妨,回宗门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谢白衣:“……”
不,你没有机会。
“民请是我接的,我出去四下探查一番,那妖物既然来过那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谢白衣说,“你在屋中歇着便是,此处打扫得干净,并无杂尘。”
楚知禅总感觉谢白衣好像是误会了她什么。
他要出去,这是历练的机会楚知禅当然不拦他,她有别的事情要做,因此只是抬了抬下巴,命令道:“手伸出来。”
“”……”谢白衣依旧怀疑她的目的,“做什么?”
“把我的符拿去起个阵,”楚知禅说,“”旁的不说,你得先给自己留个后招,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谢白衣顿了一下:“我有符。”
楚知禅只说:“我见不得你受伤。”
再照着往下说下去楚知禅应该就收不住骚话了,谢白衣面无表情地从她那儿接过符,然后扭头出去了。
楚知禅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这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禅房,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来长明寺的应该是只狐妖。
一股子的狐骚味。
不过……狐妖向来是吸食凡人精气,寺庙乃佛的清修肃穆之地,它来此偷贡品做什么?换换口味?
抬头从窗口朝外看去,风和日丽。
楚知禅想起明心出去时看的谢白衣那一眼,也从屋子出去了。虽然但是她知道主角肯定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会吸引妖物,但是兄弟,当时她人还在那儿呢,看的那饥渴一眼,是活腻了吗?
我的人你也敢觊觎。
谢白衣这几天除了写符就是练剑,其实对阵道知之甚少,还未来得及仔细去学。他出去逛了一圈,正斟酌着要以何处为阵眼来落符起阵,腰上系着的储物袋就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就见储物袋拱出一个脑袋顶着一片草叶,是地灵扒着袋口,晃了晃脑袋喘口气,然后抬头仰脸着他。
地灵吸食坤灵而活,跟在谢白衣身边时就老老实实地窝在储物袋里,现在这么忽然冒头,谢白衣就问它:“怎么了?”
地灵从储物袋中跳出来,落在地上站稳之后它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招招手就示意谢白衣跟上。
谢白衣跟着它往前走,一番东转西绕,最后停在一棵缠满红线的巨大树木前,树的旁边立牌——
姻缘树。
谢白衣:“?”
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