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衣攻略进度:-20%.】
【谢白衣攻略进度:-87%.】
【谢白衣黑化值+10。】
【谢白衣黑化值:65。】
【叮!目前所有数值均已汇报完毕,请宿主积极面对接下来的任务发展!】
-87%的攻略进度,喜欢上她,概率为零且是不合常理的负数,是她刚才异想天开了。
65的黑化值……
谢白衣出去后,屋里就只剩下楚知禅一人,他出去前将地灵也拉出去了,还给她留下了一句“好好歇息”。
屋里很安静。
楚知禅没躺回去,她听完零零一对她汇报的数值情况,静默半晌后就冷笑了一声:“零零一,你原来还有脸出来。”
“说,”她眯起眼,“为什么黑化后的谢白衣会出现在这里?”
他可不属于这里,非得要说的话,他大概是存在于所谓的平行世界。
那就算是那样又如何?
他的出现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合理,。腹上伤口的痛一直在钝钝地侵蚀她身体的感官,一闭目她就能够想起那个一身黑衣的谢白衣的脸,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次,都是同一个人,同一把剑,同一个位置。
痛。
捂在腹部上的手细微地颤抖起来。
她不否认她的害怕。
楚知禅说:“你别告诉我又是合理剧情。”
零零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听到它说:
【未检测到异常剧情哦~】
“……”
艹你妈。
如果零零一有实体,楚知禅一定会捅它八百刀,这已经不是一顿打能解决的事情了,简直难解她心头之恨。
楚知禅大概是气到没有气能生了,她忽然冷静下来了,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后,不想再搭理零零一这个坑货了。可以的话,她甚至想把这个系统丢掉。
“给你最后的机会,”楚知禅说,“把你的评分系统放出来。”
无声响。
楚知禅一点也不意外,她偏头看向一边,桌上还放有茶水,那是月中关,她一喝便知。起身,她没找到发簪,就干脆不管了,抚着腹部的伤口往那边走,坐下时,额角已经沁出冷汗。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抿一口,耳旁回想起“谢白衣”在她耳边的那两句。
——“楚知禅,都活了两辈子了,你怎么还不杀了我”。
——“我让你回来,可不是看你继续犯蠢的”。
什么意思?
他让她回来?
楚知禅微微蹙起了眉心。
《万人迷小师妹:男人们都把命给我》这本书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9她记得她只是穿书,看完了全文也没有……
她是穿书的。
楚知禅愣了一下。
她好像……
不记得原本的记忆了。
楚知禅的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她在同化她?
狐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不过谢白衣压根不关心。
夜里看得并不真切,眼下烈日当空,才发现外头那一片林是望不到边际的花树,此处似乎不知年月,不分季时,那每棵花树上绽了满枝头的花,一层压一层,底下是一泉清溪淌淌而流。
藏花坞,名不虚传。
地灵似乎很喜欢这里,从谢白衣的手中挣扎着跳下来然后就一头扎进那清溪里,抱着那里头随波逐流的落花,不亦乐乎。
谢白衣走了过去,怕它淹死,在溪边坐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拂了拂溪水。
“我刚才是不是将话说得重了?”他仿佛自言自语地问。
“哗”的一声水声,地灵冒了个头,歪歪脑袋着他。
谢白衣又是沉默了一番,然后低眸看它,“但我没有说错话,她待我的确并非真心。”
地灵凑过来,抱住了他的手指。
谢白衣说:“算了。”
【谢白衣攻略进度+10%.】
谢白衣说:“本来也该如此。”
【谢白衣攻略进度-5%.】
谢白衣说:“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谢白衣攻略进度+25%.】
谢白衣嘀嘀咕咕了半天,声音也低得让人听不清,地灵抱着他的手指歪歪脑袋看他,看不懂,伸手揪了把草叶又挠挠脑袋,仍旧不懂。
最后它只听见谢白衣说了一句:
“我现在太弱了。”
【谢白衣……8#!&%##@#……数值错误!】
听了半天的楚知禅:“……”
楚知禅:“滚。”
怼完零零一,楚知禅就要端起茶再抿一口,但是体内的血气却忽然在气海中横冲直撞起来,让她失手打翻了茶杯。
听见屋内的声响,不消片刻谢白衣就推门而入,看见她周身气息紊乱就瞬间明白了什么,走过去后一手扶住她一手搭在她的背上,渡过去灵力。
楚知禅闭目调息,谢白衣的灵气力配合着她,将那血气堪堪压下。
……啧嘶,看来那翻灵花光揣着不起什么作用,她要不干脆嚼了吃吧。
待气息平稳后,楚知禅睁眼看向谢白衣:“你进入后期了。”
就从刚刚那缕灵力来看,谢白衣的修为已经达到开悟境后期。
她其实、真的、一点、也、“不”、羡、慕、他、们、的、修、行、速、度!
俩生猛。
谢白衣“嗯”了一声,然后道:“你体内的血气要尽快祛除。”
“回宗吗?”他问。
楚知禅却反问:“血天不管了?”
谢白衣张了张口,一句“不管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血天异象乃是大事,不能不管,六生令与破山石都在我们身上,虽说遮天玉是关键,但我们也不得不去,”楚知禅说着自己给自己顺过气来了,又想起自己的人设,傲然道,“不过血气罢了,伤不了我几分。”
谢白衣:“……”
她真的不能先看看自己的伤势再说话吗?
谢白衣默不吭声地盯着她看。
楚知禅:……我要使用一技能!
“盯着我瞧做什么?”楚知禅歪了歪脑袋,“挪不开眼了?”
谢白衣:“……不回宗,你的血气如何除?长久留于气海中会伤到你的根基。”
毕竟魔修与其他所有的道都相冲。
楚知禅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想了想,然后道:“别月宫中有一水月镜。”
谢白衣:“那就先去别月宫。”
正好他们要去序无殿也要经过那里。
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眼看楚知禅面色苍白如纸,谢白衣心中嘀咕几句除他以外谁也不知道的话,然后将她扶起来:“去歇着,待伤势稍好一些再动身。”
楚知禅自强不息:“我能走。”
谢白衣:“大师姐要被你气死了。”
楚知禅:“……?”
这话怎么那么那么那么耳熟???
这不是竹沥用来吓唬她的话吗?!!
楚知禅眯眼看过去:“你还何时同小九那般亲近了?”连她的台词都被你给偷了。
谢白衣指尖触到她的发丝,不着痕迹地避了避:“同九师姐不熟,大师姐教我的。”
楚知禅:“……”
在床边坐下,谢白衣抽身欲离时被楚知禅攥住了衣襟。
被拽着往下,早就习以为常的谢白衣倒也没有反抗,他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低眸看她,在她的眸中瞧见了自己:“做什么?”
楚知禅:“一加一等于几?”
谢白衣:“?”
谢白衣:“你才二。”
楚知禅忽然笑了一声,松开了他:“你是我眼中,唯一一个能这般说我的人。”
谢白衣顿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他没动。
楚知禅说:“谢白衣,你忘不了我了。”
“……”
对视片刻,谢白衣抬手压住她发顶翘起的头发,撂下他经典的骂人的四字词,扭头就出去了。
他说:“想得倒美。”
楚知禅很安详地躺向到了床上,很安详地准备睡去——睡——睡——靠,先不睡了,谢白衣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回荡!让我们荡起双桨!
楚知禅盯着木屋上的横梁。
她似乎……好像一直都只把谢白衣当作一个书中人,当作一个感化对象。
接近他是怕ooc,对他好是怕ooc,天天骚扰他也是为了能让自己能够活命。
于她自己而言,她没有错。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零零一耳提面命,追在后头逼迫着对谢白衣好的。
否则她早就跑路了。
她的确不真心,没想到谢白衣那么敏锐。
心好累,我真的就不能纯纯的图他色吗?
一时之间跳不出那个框,楚知禅两眼一闭,睡去了。
算了,先睡再说。
——
那只狐妖叫银书。
藏花坞很大,方圆十里都是那片望不到边际的花海。
据银书所说,藏花由离绵川近,坞主辟出这一块地方来也设了结界,寻常修士和外人是轻易进不来这里的。
“坞主?”听到这里,楚知禅看过去。
“嗯,”银书没有多怕谢白衣,倒是对楚知禅这个气场强得不行的仙君发怵,她谨慎地应,“你们来到藏花坞一事我已同坞主说了,他说藏花坞的结界破除不得,你们能进来便是有缘,去由便随你们了。”
楚知禅和谢白衣对视一眼。
那玄阳火开的路还挺会挑地方。
实在是楚知禅满身禅息,又吓妖又压着妖的血气,银书不敢在她面前多待,解释完这几句之后就低着头出去了,狐耳一直在抖
等她离开,楚知禅指尖点了点茶杯,然后道:“她身上有一桩与她系在一处的杀罪。”
谢白衣看向她。
楚知禅淡定地说:“她把吴倚吃了。”
谢白衣:“……”
是哪个字面意义的“吃”就不好说了。
楚知禅纳闷:那姑娘上辈子是只螳螂吧???
不过纳闷归纳闷,楚知禅也只提这一句就过了。她就着银书的话往下想然后说:“绵川在长弥山之后,过了便是别月宫地界的繁都,离臾州远,我们在此歇了几日,想来倘若二师兄同小师妹他们不游山玩水耽误脚程,眼下也都已经到了繁都外头。”
谢白衣却说:“那是你的速度。”
楚知禅觑了他一眼。
“我先前听着师父的话陪小师妹下山解决民请,”谢白衣说。“她同二师兄办事的速度是五个你。”
就好比先前他同她去解决海妖,海妖一现他们就拔剑便上,几刻的工夫打完了就收工,丝毫不拖泥带水,早上接的民请,中午之前就解决了。
但沈献灵他们俩不行。
他们要先玩吃喝玩,然后再到达民请地点,再玩吃喝玩,再解决民请最后再玩吃喝玩地慢吞吞地以龟速回山。
一般情况下,没有个三五天,他们解决不完事情。
楚知禅:“……”玩物丧志!
谢白衣很冷静地说:“先前从血海到剑指阁,那是因为有你在带路,所以以去的快,但眼下你不在,便要求不了他们会如同你计划的一般眼下已经到了繁都外。”
楚知禅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禅珠,十颗,给万剑的那颗还没有回来——她先前将禅珠给她只不过是为了减轻剑阵对她的威压,只要万剑从臾州出来了,那禅珠就会自动回到她的身边。
但是她现在的禅珠只有十颗。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那群拖泥带水结成水泥板,吭吭哧哧八百年都挪不了脚步的家伙不仅没到繁都,更没过绵川,更没过长弥山……
甚至是连臾州都没有出来!
楚知禅好像明白为什么沈献灵他们的主线任务是护送遮天玉了,因为那是对于楚知禅来说一两个月之内就能解决掉的事情,放在他们那里,他们可以超乎想象地拖延上半年再往后一段时间。
楚知禅:这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主角送完东西就大结局的原因了。
因为等他们送到,血天那边的序无殿都快被灭满门了吧?
活该你大结局。
楚知禅骂骂咧咧。
你们那几个水泥板砖!
楚知禅冷笑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谢白衣就听着她骂,反正骂的不是他,跟他没有关系。
楚知禅骂骂咧咧(在心里)了半天,然后当机立断:“明日便走。”
谢白衣看她:“回臾州?”
楚知禅:“去繁都。”
什么傻逼的主线,是沈献灵的又不是她的,她先前听着师父的话陪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既然现在都已经分开了,那爱咋咋地。
傻逼的事情,她不会干第二次。
谢白衣毫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又问:“伤势如何?”
楚知禅心里头骂爽了也歇了气,闻言看向他:“心疼我?”
谢白衣面无表情:“打架捎你一个不好打。”
楚知禅:“……?”
呔!
你才是累赘!
谢白衣看见楚知禅的神色上几不可察的变化,他指尖压着袖子的一角在手心,偏头将视线落向一边:“再歇一晚。”
楚知禅又觑他一眼,这不就是同意的意思吗?
那刚才呛她做什么?!!
掀了谢白衣的天灵盖。
谢白衣还不知道自己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死无全尸了,他将地灵丢给她玩又留下了几缕灵力助她稳住血气,这才出去练剑。
地灵蹿上楚知禅的肩头抱着她的头发玩,她将茶饮尽了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往外看。
惊风落花,少年于那无尽芳菲色中,剑指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