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宫(未成型版,连宫殿都没建,是在地下打通一个狡兔一百二十窟)。
参棵大树带着一群手下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血气宫正老大——一宫宫主稽米花正在狡免一百二十窟中最大那一窟等他。
“回来了。”稽米花背着手,一副很牛逼也很高深的模样,故作深沉地吐出那三个字之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如何?东西拿到手了吗?”他问参棵大树。
参棵大树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个东西吗?”
他小弟:“?”
稽米花:“?”
参棵大树:“?”
嗯?!
“呸!”参棵大树抽了自己一耳光,“我就是个东西!”
众人:“……”
稽米花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刚认没多久的二弟的智商了,直接大手一拍,轰隆!狡兔一百二十窟少一窟,他打断道:“够了东西!我要的是破山石!”
参棵大树大吼:“啊——!”
稽米花:“?”
稽米花:“啊——!!!”
“啊啊啊——!!!”眼看着这一窟要被吼塌,魔修们疯狂乱蹿,原地旋转跳跃,一通癫狂发疯之后把足不出窟的三宫宫主给震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三宫主出来,就开始狂笑半天,最后他一脚踹翻一个大哥,高举双臂大声呼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稽米花从地上爬起来:“你看见什么了你!”
“我看见魔神大人了!”三宫主狂喜,“我看见魔神大人了!我苦睡十七天终于等来托梦大魔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
稽米花和参棵大树瞬间爬起来,眼神炙热:“魔神大人说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变成最厉害的魔修?!”
三宫主疯狂大叫:“魔神大人说——”
“他要那个佛修,死生不论!”
——
清云派。
对于楚知禅他们的到来,言掌门表示十分欢迎,带领着自己的大弟子一块在门山那里等着,俩人一块乐呵呵地笑了半天。
给楚知禅和谢白衣得莫名其妙。
看见楚知禅警惕地眯起眼来, 文大豆悄声和她透个消息:“言掌门知晓你要来,昨天晚上就召集了一大堆弟子等在演武场等候你的到来。”
楚知禅有种不祥的预感:“等我做什么?”
“切磋!”文大豆说起来还对楚知禅满眼崇拜,“据说他们为了等着你来,直接睡在了演武场!生怕与你错过!师姐!你是最厉害的!”
“我师姐无敌楚傲天!”慕长帆忽然爆发大吼,“没人能比得过她!”
楚知禅:“……”
楚知禅看了一眼言掌门,后者对她满眼赞赏地点了点头。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是那么地想这样出名。
楚知禅当机立断:“谢白衣。”
她一开口谢白衣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没兴趣。”
楚知禅抬头看他。
谢白衣:“……”
谢白衣挪开视线:“可以试试。”
看在她受伤的份上,
楚知禅说:“点到为止。”
她知道只要谢白衣想赢,就没有打不过的时候。
谢白衣应了一声:“嗯。
言掌门引着他们往清云派里边走,其间经过的弟子都会回头多看他们几眼,楚知禅发现更多的是女弟子,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言掌门。”谢白衣忽然出声喊。
言掌门和蔼地看向他:“怎么了,师侄?”
“我师姐有伤在身,尚未痊愈,并不适合同人切磋。”谢白衣开门见山地说,“倘若你们想寻人过招,我可以代替她。”
言掌门听后面露遗憾,然后又有点犹豫:“你?”
他记得没错的话,眼前的少年也才刚拜入凌潇洒座下一年多,不过才一年的工夫而已,如何能够同他师姐相比?
谢白衣只说:“我学剑、写符,皆是由她所授。”
言掌门眨眨眼,又和弟子对视了一下,当即同意了。
楚师侄一看就不是和善的人,严师出高徒,这谢师侄定然不凡!
于是言掌门又开始跟大弟子乐呵呵去了。
楚知禅:“……”
她记得她几年前来清云派,言掌门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岁月催人傻。
楚知禅和谢白衣一路奔波而来,言掌门倒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给他们都安排好了住处之后,说是让他们先歇一日,有什么明日再说。
谢白衣的屋子就在楚知禅的隔壁。
有点熟悉,这和剑指阁时一模一样。
谢白衣下意识看了楚知禅一眼。
“看我做什么,”楚知禅走到桌前坐下,“去,把熏香给点了。”
谢白衣收回视线,依言去了。
回来时就看见楚知禅支着下巴看他,手边搁置着才浅尝了一小口就嫌弃得不行的茶。谢白衣顿了一下,内心挣扎了两下,最后他认命了。又一声不吭地去自己费半天劲,重新给她煮了茶。
热菜倒入杯中,氤氲雾气,楚知禅等谢白衣坐下后才说:“有话要问我。”
谢白衣现在只觉得自己未来无望了:“没有。”
茶被推过来,楚知禅不饮也不说话,指尖点了点茶杯。
“……”谢白衣看向窗外,“你时常做噩梦吗?”
楚知禅的指尖一停,随后抬眸:“如何说?”
“没什么好说的,”谢白衣神色如常,“就问问。”
楚知禅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谢白衣:“……”
在谢白衣发作之前,楚知禅问他:“怎么,你做噩梦了?”
谢白衣顿了一下,知道不顺着这句话往下说的话,后面她发现端倪时再扯谎话来说就更难了。
于是他“嗯”了一声,多的没说。
这就挺符合谢谢白衣的性格的,楚知禅没起疑心,只说:“将那熏香也在你屋中点上,能镇心安神。梦之一事,多为虚诞,不必纠结于心。”
谢白衣不接话茬,握住她的手腕渡过去灵力。
有他帮着梳理内息也不是一次两次,楚知禅也习惯了,乐得个清闲就干脆让谢白衣伺候着了。她端起茶来抵了几口,忽然发现谢白衣不仅对她的抗拒越来越少,而且还主动自觉起来了。
手被握着,那力道不轻不重,她却是思绪飘得远了,记起那夜在藏花坞的花树下,晃晃树影,他扣住她的手落下同感咒的模样。
—— “我只是现在你眼前的谢白衣”。
楚知禅低眸去看谢白衣的眉眼,非是那般阴鸷狠戾的模样。想将他们区分开来,目前却又尚不能说绝对不同。
楚知禅从一开始都只把谢白衣当作一个完成任务的感化对象,既然如此,那到时这任务了了之后呢?
谢白衣在她心中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
在心里头漫游着想了一圈,楚知禅竟然也没有几分情绪波动,似乎谁在她眼中都只是那般模样,那般地位……又或许像顾离火一般,谢白衣又能重上几分?
但又似乎难以衡量深思。
楚知禅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除了重伤气息不稳时,从未乱过。
她忽然之间记起了什么,眨眨眼,又释然了。
脑子里仿佛上天入地一般地胡乱跑了一圈思绪,直到谢白衣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嗯?”
近段时日她总会莫名其妙地走神,谢白衣倒也没说她什么,只问:“你的伤势如何了?清云派中应当是有药修的,让他们来给你瞧瞧。”
“用不着,”楚知禅拒绝得很干脆,“再过两日便全好了。”
她手中的伤药都不是什么凡品,特制的药膏自然会让那伤口愈合得快,现在她手臂上的伤已经看不出痕迹来了,只是腹部的伤较严重些,愈合的速度自然也就略慢几分。
她不同意,谢白衣自己算算日子也是觉得好得差不多了,再观她神情,便又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将那躁动不已,愈发猖狂的血气给压下,谢白衣收回了手:“何时去向言掌门讨要水月镜?”
“明日再说,”楚知禅说,“不差这一时片刻。”
谢白衣点了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茶。
“明日同他们切磋,你可有胜算?”楚知禅问起这件事来。
谢白衣波澜不惊:“总之丢的是你的脸面。”
“嗯,”楚知禅单手支起下巴,“所以你只能赢。”
谢白衣倒是又不接话了,不应下,也不反驳。
楚知禅便说:“其他弟子倒还好说,良莠不齐,最难缠的大概是言掌门的大弟子魏撼心,一套流水行风剑练得精妙,最爱多变巧攻。”
谢白衣“嗯”了一声,示意自己记下来了。
“倘若你能赢他,你那名声也能够传出去了,不说赢,平手也能让他人对你另眼相看,”楚知禅想了想,“毕竟上回试锋大会上有他姓名。”
试锋大会谢白衣知道,是五年一届的名门派之间的弟子比试,其间的每一场比赛,越到后面便越精彩。
他记得上一届论剑榜首是三师兄徐君好,上边楚知禅就在第二位。
不过他当时看见楚知禅的名字后便不看了,因此也不知道魏撼心此人。
但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所见,只记得面相倒是个剑眉星目的。
楚知禅说:“试锋论剑前十,他在第七。”
实力绝对不俗。
谢白衣的思绪跑偏了:“五年一届,今年便又是一届。”
“嗯,”楚知禅说,“这届试锋大会的地点,大概是在应天门。”
六大门派轮一圈,上一届是道合宗,这届便该是应天门了。
谢白衣等了一会儿,没等来预想当中的话,便有些意外地看向楚知禅。
楚知禅微微歪头:“怎么?”
谢白衣:“你还会参加。”
楚知禅:“会。”
谢白衣:“自认如何?”
楚知禅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弯唇笑了笑:“我孤向自傲,自认第一非我真属。”
若论实力,她大有信心;但若论其他……她大概就胜不过那天选之女沈献灵了。
但是那又如何,她不惧于一争。
谢白衣看她片刻,莫名松了一口气。
方才等了须臾都没等到她的这般的话,倒让他心头悬了一瞬。
狂妄且有野心,这才是楚知禅。
话说到这里便结束,谢白衣出去了,离着不近的距离还能够听得见外头慕长帆那傻缺的声音,他一见到谢白衣就开始讨嫌得往外蹦刷仇恨值的话语。
地上忽然有什么撞了下楚知禅的脚,她低头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出来的地灵,正晃晃脑袋上的草叶,仰脸眼巴巴地望着她。
楚知禅以灵力将它托起来放到桌上,那茶是温的,便推过去给它:“做什么?”
地灵一头扎进茶水里喝了个饱,摸摸脑袋后就开始伸手追她禅珠上的流苏玩,抱到之后又不撒手了。
看来就是想来找她玩。
楚知禅戳了一下它的脑袋:“我那时倒是没注意。”
地灵没听懂,抬头看她。
“罢了,总归只是那一点而已。”流苏上沾到了茶水,楚天禅干脆将禅珠解下来整串套到它脑袋上,指尖往门外指了指:“去找谢白衣,让他洗干净。”
地灵点头,从桌上一跌而下又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跑出去了。
楚知禅将剩下的茶倒了,这才去歇息。
夜里镀银辉,楚知禅听见了外头传来的破风之声。
本来以为是谢白衣又在练剑了,但是她走到窗边一看,才发现是慕长帆。观了片刻慕长帆的剑招,不得不说,他进步很大,比先前的要好上许多。
对于慕长帆,楚知禅的印象一直都是那个死忠的小弟头头。
可眼下少年庭中舞剑,昭示着他的悟性不低于旁人,楚知禅也记得他不凡的身世,忽然开始好奇慕长帆为何那般坚持跟着她。
慕长帆收回到时,才发现楚知禅靠在窗边看他。他愣了一下之后就走过去:“师姐。”
楚知禅看了两眼他手中的剑:“勤能补拙,算你识事。”
慕长帆挠头笑了笑:“太弱的话,护不住师姐。”
楚知禅:“我不需要。”
慕长帆却是抬头看看天,天上那一轮月,阴暗圆缺了几轮,眼下正是将圆未圆时,连月华洒落大地都比平常时候明亮多几分。
“再过几日便是团圆节了,”他忽然四六不着地问,“师姐……你想家吗?”
楚知禅看他半晌,随后道:“想了便回,同我说作何?”
慕长帆看向她:“未曾见过你回家中。”
他今夜莫名其妙,仿佛是想暗示她什么,楚知禅眯眼:“有活便说。”
慕长帆张了张口。
“叩”的一声轻响。
慕长帆收了话,跟楚知禅一道循声看去,就见谢白衣手中拎着一只地灵,正弯腰将掉在地上的禅珠捡起。
“脏了,”谢白衣站直身后便对楚知禅说:“明日再给你。”
楚知禅:“……”
别告诉我你又没拿稳。
楚知禅还没个反应,慕长帆一瞪眼,瞬间换了神色,握剑就冲了过去:“谢白脸!你竟然敢摔了我师姐的禅珠?!!”
楚知禅再一次:“……”
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打起来,楚知禅眼不见心为净地关了窗。
俩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