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阴森。
近来就阴森中一切和平并且美好,没有那些事逼的修士们的打扰,拜烛简直是舒坦得就地打滚从森东滚到森西,再一跳八百丈高一脚蹬在大赤飞鸡的头上!
虽说先前的琉璃宫灯被偷事件让拜烛心情不爽了许久,但是一想到他因此而邂逅了那位唯一懂他的姑娘,他就舒坦得再从森北滚到森南,一个超级大跳跃,jump!再一脚蹬在大赤飞鸡头上!
大赤飞鸡(遍体鳞伤版):……?
老大,我犯天条了吗?!
又是那24K纯金的亮瞎人眼的大宝座,拜烛品尝着美酒,忽然感慨:“也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一次那纯真无辜又漂亮又楚楚动人又天真无邪又善解人意的丫头。”
大赤飞鸡以45°角悲伤地仰望天空,东南方向,那是它被偷光家底的家。它也跟着感慨:“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那闪闪发光布灵布灵的宝贝们。”
拜烛:“……”
拜烛撒过去一把虫子:“吃去吧你!”
大赤飞鸡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永远缅怀它失去的宝贝。
大赤飞鸡啄了几口虫子,然后想起件事儿来:“对了,老大。”
拜烛:“放屁。”
大赤飞鸡:“?”
大赤飞鸡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尽量委婉地说:“老大,我那……没感觉暂时放不出来,你要是不急的话就等两天?”
拜烛:“……”
拜烛勃然大怒:“我说的是让你有话就 说,有屁就放!”
大赤飞鸡被他怒吼时披起的那强劲气流掀飞出去三里地,它忙连滚带爬地爬回来:“就那啥,咱地底下关着的那个大魔最近总闹点动静来,真不用搭理吗?”
自从上次那个小白脸把灵珠拿走后血气上涨,压都压不住,没少祸乱就归森,还得亏拜烛是魔修能够将那些血气吸纳消减几分。
拜烛对此只是不屑冷笑:“区区大魔罢了,有血阵在,她可出不来。”
大赤飞鸡:“老大霸气!”
拜烛对它的夸赞极为受用,被夸得浑身舒畅,再次开始品尝美酒。但是他刚尝了两口,就忽然“噗”地一下把那口酒全喷在大赤飞鸡的脸上。
大赤飞鸡:“……?”
嗯?
酒里有毒?!
“敌袭!敌袭!”大赤飞鸡一个飞扑,扭头大喊,“老大你撑住啊!”
拜烛一手把将酒拍到桌上,另一手拽着大赤飞鸡的尾巴往下一拽:“飞个屁啊!下来!”
几乎就是在拜烛刚把大赤飞鸡拉下来的那一瞬间,一道血气剑光一斩而过!
——倘若拜烛的动作再慢一点,那大赤飞鸡就可以和它的宝贝们一块被缅怀了,保准凉得透透的。
大赤飞鸡被吓得发出惨叫,一声极为嘹亮的公鸡打鸣声响彻就阴森!
拜烛把大赤飞鸡丢到地上,眯起眼睛去看那忽然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现的数十位魔修,眉间阴鸷:“胆子挺大,敢来我就回森撒野!”
那些魔修们未答,他们对视一眼后纷纷让出一条道来,随后,就从他们的身后缓步走出来一位红眼睛的魔修,身边跟着落后两步的三宫主。
“口吻挺狂的,我喜欢,”离惘轻声笑了笑,“拜烛是吧,你这就阴森,从今日开始,它归我了。”
听见这个声音的那一刻,拜烛瞳孔骤然一缩:“离惘?!”
“嘘。”离惘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既然都是老熟人了,那我给你两个选择吧——要么降;要么死。”
拜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三百年前他还是个小魔修,但对于这个可谓是叱咤风云的 家伙一点也不陌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了两秒没等来回答,离惘放下手:“行吧,蠢货。”他朝前挥了挥手,轻飘飘地说:
“小的们,杀。”
慕长帆他们在两日后抵达道合宗,因为没有魔修的阻挠,他们连回去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慕长帆谨记楚知禅的叮嘱,一回来就直接去找曲云筝。
彼时曲云筝正在演武场那头练剑,竹沥也在旁边(被迫)观她剑招(据说是为了让她参悟)。
“大师姐!”
闻声,曲云筝将剑势一收,回过头就看见慕长帆向自己跑来。
“慕师弟?”曲云筝怔了一下,随后她迎上去便问,“你们回来了,可有受伤?宛宛他们如何了?”
竹沥也跟着偏头看过来。
慕长帆站稳后舒了口气,说道:“楚师姐那边在清云派之后就没事了,她已经和苏师兄他们汇合,就让我回来送个东西。”他说着,把赤明霞找出来,双手递过去给曲云筝:“是这个。楚师姐特意让我送回来给你的。
曲云筝的视线因着他的话而落到赤明霞上,伸手接过时道了一句:“一路辛苦。”
慕长帆连连摆手:“楚师姐的交代,不辛苦,不辛苦。”
楚师姐交给他的任务——圆满完成!
东西既然已经送到,慕长帆也就没在曲云筝面前久待。他到底是之前经宗主同意后前去帮忙的,此番回来也须得去向宗主或长老汇报此行的情况如何。
因此他一作辞礼,便先离开了。
曲云筝低眸去看手中的剑穗,看得出来是一个法器,眼熟,但却没记起来是什么。
竹沥走过来说:“系着吧,师姐给你的。”
曲云筝笑笑,将自己原本的剑穗解下,系上了赤明霞。才刚系起,就见赤明霞上的珠花流光宛转一瞬,随后渡来一层灵光融入到空明剑身之中。
看上去倒是件极不错的物件。
也不知道那丫头是又从哪儿找来的。
练剑被打断,曲云筝瞧竹沥的模样大概是想回去制药了,她便也没有再继续练剑,她便陪着竹沥往盈木居的方向走。
“方才观我剑招,”曲云筝闲话一般地问,“如何?”
竹沥神色淡淡,口吻也淡淡:“打不过。”
曲云筝:“……”
曲云筝低眉一笑:“我倒也不是问这个。”
竹沥就道:“再说吧,我对剑道参悟得慢。”
曲云筝便不提此事了。
回到盈木居,曲云筝进去后就十分自然地寻了个地方坐下来了,她算算日子,忽然道:“至多再过半月,宛宛他们便回来了。”
竹沥“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曲云筝说:“仍旧是没有寻到老五的踪迹。”
她虽不便离宗却也派出弟子前去寻找,但顾离火那家伙炼出来的法器精妙玄乎,用法器来遮掩气息谁也比不过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他从未出过宗门,身体不好,修为也不过才初蒙境中期,他能去何处?”
如今外面危险重重,曲云筝不能不忧心。
竹沥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她想起来什么:“七师姐。”
曲云筝看向她:“什么?”
竹沥说:“五师兄大约是去找七师姐了。”
曲云筝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了。
——顾离火是在听她说完那些话才离开的,外头的天地如何他大概不知其他师兄们他也不上心,但是对于楚知禅这位师妹,他却是不会不管。
就像楚知禅的命符亮了,顾离火是最先知晓的。
既然看见了自己最偏爱的师妹在外面被欺负,危及性命,顾离火会怎么做?
会去帮忙。
“但是……”曲云筝仿佛自言自语,“他也不该出宗门。”
因为上辈子从来没有过顾离火离开道合宗的情况。
竹沥沉默一番,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看向楚知禅:“大师姐,或许我们从一开始便想错了。”
曲云筝看向她:“如何说?”
“从七师姐中毒,序无殿血天出现裂口,清云派被灭门,再到如今的五师兄离宗,去向不知,”竹沥说,“这些都是你所言的上辈子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纵使是会有偏差,但那些全都不是小事。”
“大师姐,所有的都变了。”
已知之事发生了改变就成为了未知,那么上辈子就不能够再作为最严格、准确的参考,它已经不算什么了。
竹沥说:“或许我们要做的,并非是改变。”
因为它已经变了。
曲云筝半晌也没有说话,她蹙了蹙眉尖,对竹沥的话无可反驳。
但是他们无需改变,那她们要做的是什么?
是——
“是明白自己是谁。”
竹沥轻叹一声:“大师姐,此事不该再瞒着七师姐了。”
她们一直都没有告诉楚知禅,知道她会不信是其一,此事皆告知于人会有什么后果尚且未知是其二。
由云筝在一番沉默过后,指尖点了点空明剑鞘,才说:“我会传音给宛宛,先告知她老五离宗一事。”
而至于另一件事情《着实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如今序无殿那头什么情形是否危急还尚未可知,不能贸然告知去扰了楚知禅他们的心。
等他们回宗之后再提。
竹沥没有意见,轻轻颔首。
然而的曲云筝的传音术尚未成型,院外忽然传来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大师姐!血气宫的人打上就阴森了!”
——
这一路上出奇地顺利。
序无殿守血天,其禁制结界不比血海那头的轻松,一层压一层,在方圆百里外就能感觉到顶上当头压下来的无形的威压。
他们这一行人当中也就楚知禅不受影响。
谢白衣皱了皱眉,发觉禅心剑似乎被压制住了。
“杀气、血气会被玄明起羲阵压制,因为那二气会惊扰到血天当中的东西。”楚知禅拉起谢白衣的手,将自己的禅珠套到他的手腕上,神色冷静道:“无事,若血天中的东西有异动,周殿主会出手。”
禅珠渡起青光,谢白衣顿觉身上一轻。
“嗯。”他应了一声。
随着禅心剑上的禁制被解开,谢白衣身为剑主,自然是比谁都更明白那剑上杀气的不同寻常,再观血天先前的异动,那阵法会对他的剑压制得较为严重倒也正常。
谢白衣他们对于那威压还好说,玄明起羲阵只是让他们觉得身体与呼吸之间有些沉重,但花卿玉这个才初蒙境前期的小修士,捱不住一点。
窒息!窒息!危险!危险!
看花卿玉似乎都快翻白眼了的楚知禅:“……”
楚知禅面无表情地往花卿玉身上落了个保护屏障,花卿玉这才如获新生地大口喘气,泪眼汪汪的。
往里走,已经能看见来回巡守的序无殿弟子。他们身上都统一穿着玄色轻铠,利器在手,神情肃穆,防守森严,瞧上去不像修仙的寻常地,倒像关押着什么物什的刑殿——实际上也差不多。
楚知禅他们这一行人的靠近,自然是引起了序无殿弟子的注意。
“楚师姐。”一位叫玄三的弟子走上前来,他奉师令早就在此等着了,一瞧见楚知禅便走过来对他们轻轻点头示意。
楚知禅“嗯”了一声:“带我们去见周殿主。”
玄三例行公事地道:“师姐稍等,先容师弟为够你们探灵。”
序无殿乃是要地,对于进出的修士即使明白身份,也不能轻易放行。
楚知禅没有意见,任由玄三他们捏出术诀飞向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从眉心融入到神识气海当中探过一轮后出来,回到圆石上,并无异状。
玄三多看了花卿玉两眼,随后点了点头:“诸位请随我来。”言罢,他就朝后一挥手示意放行,自己先转过身往前走,在前带路。
几人看向楚知禅,后者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们:“跟上便是。怎么,还要我请你们?”
于是苏扶就以扇掩了掩面,领着沈献灵他们先跟上去了。
——不能怪他们的犹豫,毕竟在他们当中只有楚知禅来过序无殿。
往里走时,万剑抬头看了看天,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他人未曾留意万剑的神情,颜言却是尽收眼底,他愣了一下,随后皱了下眉头。
谢白衣落后了几步跟在楚知禅的身边,偏头问:“那只花蝴蝶有问题?”
楚知禅将视线落到花卿玉的身上,后者东张西望,一脸好奇的模样。
“探灵并未出问题,”楚知禅将视线收回,“那便不是问题。”
谢白衣听她的,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序无殿并非是单单的一座殿宇,严格来说,更像方圆一处的殿城。高殿衔着矮殿,鳞次栉比,从墙面到瓦璃,都落着艰迎难懂的咒纹,往上抬头看,最偏西的那一方天,似乎是被血色染得橘红。
来往的弟子看见他们,皆目不斜视,各行其事。
谢白衣抬头看了两眼那片橘红的天,比血海那边的略浅色,而且也没有那杀的血气,平和得很。
“方才听你之言,”谢白衣忽然开口,“血天当中有东西?”
两月前在道合宗,凌潇洒挑选弟子前往序无殿时就提过一嘴,那时谢白衣心中有所疑惑但不知道该问谁,眼下既然序无殿到了,楚知禅也在身旁,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楚知禅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瞧不清模样,似乎是一团有灵智的血气。”
谢白衣一怔:“有灵智的血气?”
不论是血气还是灵气,那都是气息的一种,择物而栖,择主化用,还从未听说过气息也能拥有灵智。
“尚未清楚其中缘由为何,”楚知禅说,“但小心为上。”
谢白衣又抬头看向那血天,没接话。
倒是花卿玉紧紧地跟在楚知禅的身边,抬头看血天时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他愣了一下,再揉了揉耳朵后就什么也没发现了。
错觉?
花卿玉看见楚知禅似乎也在想着事情,就把心中的疑虑给咽下,等一会儿再跟她说。
楚知禅在想着血天的事。
虽说不能全部参照原文,但是……
楚知禅记得,一直到故事的大结局了血天也没出什么意外,那次的异象似乎也只是为了推助主线的开启而已,在后续的剧情之中,遮天玉一送到就没有它的什么戏份了。
但愿这次它也别整什么幺蛾子,一个离惘已经足够能惹麻烦了。
周殿主在主殿那里等着楚知禅他们。
“……既如此,那便有劳刑主。”
隔着点距离就已经能听见周殿主在殿中同人交谈的声音,听见那个称呼,楚知禅有点意外。
刑主?
提罪司的人也来了?
而且刑主的话……在提罪司中的职位可不低。
楚知禅正想着,然后就听见一道温润声色接过周殿主的话:“殿主客气,职责应当。”
耳熟。
楚知禅抬眼,还未瞧见其人,就先听苏扶愣了一下之后喊道:“老三?”
闻声,那正在跟周殿主周同光交谈的黑衣人转过身来,面容温润谦玉,看清来人后他眨了下眼,随后就温和一笑:“二师兄。”
他的视线又越过旁人,落到了那站在众人之后的楚知禅的身上。
“宛宛,”他说,“许久不见。”
“……”
楚知禅同徐君好对视片刻,才“嗯”了一声算作应答:“三师兄。”
手蓦然被抓住,楚知禅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那力道不轻,她反握住谢白衣的手,似是安抚地抹了一下他的手背,收回视线后说:“谈正事。”
发觉她的回应,谢白衣将视线从徐君好的身上收回,低眸去看她,发现久别之后重逢故友,她面上的情绪依旧浅淡。
不知为何,反倒让谢白衣皱了下眉头。
楚知禅知道他在看她,只说:“乖。”
这一个字当然只是对谢白衣说的。
在正事面前,叙旧什么的都得给她往后挪。
徐君好没什么意见,的确该是这般。他的视线只在他们二人掩在袖中交握的手上略微一停,然后点了点头:“进来说。”
楚知禅带着谢白衣和花卿玉先进去了,万剑跟颜言紧随其后。
“禅姐,”花卿玉偷偷看了徐君好一眼,小声问,“那是谁啊?”
楚知禅:“我师兄。”
花卿玉明白了,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后就闭上了嘴巴。
苏扶看见徐君好时无疑是感到意外的,沈献灵却是不认识这位三师兄,抓着他的袖子问:“二师兄,刚刚那位就是三师兄吗?”
“嗯,”苏扶回答,“回头瞧见了记得问好,三师兄不凶。”他说完又记起来什么,以肩尖点了点沈献灵的眉心,“还有,切记一点,勿要乱抓你三师兄的袖子或是旁的什么。”
到底是能在提罪司当上刑主的人,防备与警戒心绝对不会低于旁人,说是夸大了也罢,草木皆兵也好,但提罪同的人,最好还是勿碰、勿动。
否则容易被伤着。
别看徐君好身上那袭黑袍朴素无奇,但上面可落着数不清的咒纹。
沈献灵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她听苏扶的话,知道苏扶绝对不会害她,因此也就没有问,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扶看了看殿中,瞧不清里头几人情形如何。他并不多逗留于外,只在进去前将扇一展,遮了遮面在心中轻叹。
他瞧得见方才那短暂一刻之中的视线交汇,也明白当中藏着什么,只觉乱,乱得很。
但愿老三想明白了。
否则这提罪司便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