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涅盘者和万道合一
两把三尖两刃刀在魔焰渊外不停地交击。
庞大力量对冲，超越了声音的速度。
铛铛铛的兵戈交击中，地面干燥的浮尘成圈绽开。
银白和血色身影交错，路渊和杨清源不断地交手中。
感到一丝丝吃力。
杨清源，后土转世身抚养的第一个孩子，杨戬转世身。
只是路渊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好强的力量，无论气力还是技艺，都比我高出一筹。”
路渊知道那些公养兄弟姐妹的身份不一般。
却从来没想杨清源还能比自己强这么多。
眼力不差的自然看出杨清源在有意压制自己的实力与他切磋。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到地上。
纵横四溢的刀气割百米内大地支离破碎。
路喵喵和火灵猫时不时就得躲避一下飞来的石块。
“你主人能和他打上这么久，放在以前，足以自傲了。”
路喵喵摇头晃脑的反驳道：“我才是主人，那个特别能打的，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宠物。”
“啊？？”
火灵猫懵了，然后不确定的问道：“能把你养人宠的经验传授给我吗？”
“怎么？你也有人宠要养？”
“当然了，不然我在魔焰渊作甚，快说教不教。”
火灵猫恼羞成怒，路喵喵欣慰不已。
“咳咳咳，本天尊看你是个可造之材，决定把秘诀传授给你。”
“记得以后不要说养人天尊教你的！”
“你如此这般这般，那般……”
一本正经的路喵喵给老前辈传授诀窍。
火灵猫听了一小会儿，忧愁说道：“不行啊，我那主人变成莲花了。”
“你还有别的诀窍吗？最好是关于怎么养花的。”
路喵喵脑袋一歪，手足无措，“我养过花，也养过人。但是从花变成人的，真没养过。”
……
两小只在旁边的对话如何能瞒过路渊和杨清源。
路渊突兀的脸色一白，杨清源及时收住手中兵器。
“你这是受伤了？怎么每回见你都受伤。”
杨清源面色奇怪，莫不是他对家里人总有点玄学上的克制？
路渊方才将自己与神国神只战斗，以及最后被大罗残念侵入记忆的事情说来。
“这个问题好解决，等会儿我助你一下便是。”
杨清源看上去成竹在胸。
回神的路渊才反应过杨清源刚才的话。
“你说我受伤？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受伤？”
对的，路渊不记得自己武道有成之后见过杨清源啊？
杨清源面色凝重，“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危及神魂，刻不容缓。”
他以为路渊失忆了。
“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给你疗伤。”
杨清源一只手搀扶着路渊，有力的臂膀将他带到一块巨石之后。
随后左手挥动，繁复的印诀打出，巨石上面出现道门户。
“我有个兄弟在此涅盘，我在这里已经守护他七八年了。”
杨清源儒雅一笑，仿佛他就是他兄弟的坚实后盾。
“好！”路渊随着杨清源的脚步进入其中。
石头里和外界不在同一层空间，路渊感觉得到。
走到最下面，路渊见到造化的神奇之处。
那是一片莲池，池面上开满莲花。
最中心的莲花中，硕大的肉球被莲花包裹。
“没想到吧？”
杨清源促狭的看着路渊，“魔焰渊底部，是武界最大的纯阴之地。”
这方莲池中的水，和地面上的火力经过琉璃状土地转化。
成为了飘荡在莲池上的雾气。
“这些雾气拥有些许造化之力。”
“所以我那兄弟选在此地涅盘，这里亦是锻体的好地方。”
路渊五指用力，捏的拳头有些发白。
他指着最中心的莲花问道：“所以那就是你兄弟？”
杨清源看到路渊面色纠结不已，以为他有所误会。
请路渊坐下，在石桌上斟茶一杯，解释说：“你莫误会，他不是……”
路渊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你说的兄弟，不会是哪吒吧？”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和我们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
杨清源哈哈大笑，似乎多了点他乡遇故知之外欣喜。
“你别误会，而是我前世的记忆里有关于哪吒的一些话本故事。”
沉默一下，揣摩着路渊的语气，杨清源道：“那也好，总归也能算个神交已久的朋友。”
“嗯，算是吧，我前世有关于他的话本影视小说层出不穷。”
“只不过，他还是要逊色于两个人……”
路渊话音转变，戏谑的盯着杨清源。
“噢？还有比哪吒兄弟更受欢迎的角色？”
“自然有的，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杨戬？”
杨清源点头，复又摇头。
“我是杨清源，只不过，不再是曾经的杨戬。”
“不是劈山救母，镇压妹妹的杨戬了。”
“大罗都在归墟中陨落，前世亦不过是前世罢了。”
杨清源语气萧索，看上去上辈子作为二郎显圣真君的人生，他并不开心。
诸多和杨戬有关的神话故事在心中流转。
路渊能理解他的心情。
生来便是半神血统，年少时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不得已去劈山救母，厌恶天规森严，却又得去维护天规，走上冷酷的战神之路。
妹妹遭人算计，他得亲手压在华山下。
见路渊眼中思绪流转，杨清源似有所悟，问道：“你前世话本里的我如何，能否说说？”
顺手将有关杨戬的经典作品信息传给杨戬。
杨清源闭目片刻，看的脸红脖子粗，似乎想到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算了，今日兄弟相逢，不说那些。”
“我见你记忆里的所有作品都少了一位，你莫不是看见她了？”
杨清源理顺信息后，察觉到路渊记忆里完全斩去的名字——观音菩萨。
“也是我活该，那等存在，岂是我能窥探的！”
路渊叹息一声，等着杨清源出手。
杨清源指尖出现一团法力，点向路渊额头。
路渊顿时感觉某种东西被斩去，他想起那个名字也无恙。
遂问道：“这种与真气性质颇近的东西就是法力吗？但是里面似乎混着血气？”
“是法力！”杨清源先肯定，又补充说道：“独属于我的八九玄功法力。”
“八九玄功？”
路渊眼睛里全是火热，闻名诸世界的玄功，许多强者修行过的功法。
杨清源没笑话路渊，反而顺手将八九玄功传给了路渊。
里面还带着天罡地煞神通，以及一门天眼术。
“这些东西都是我此世以武道为根基开创的。”
“我走的是以武成仙的路子，不涉及玉虚传承。”
“给你也无妨。”
路渊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杨清源怕他多想，指点道：
“你不必多想，辛缘哪里有大品天仙诀残篇，将来有机会你可以问他要。”
“不过你谨记，归墟纪元，想要超脱，便要斩去气运，走出自己的道路。”
路渊讪笑的道：“你这让我如何回报？”
“不用回报，吴妈收养的子女里，如今也只有你可能修成八九玄功。”
杨清源倒上一杯茶，坦然一笑。
路渊正色道：“多谢大哥！”
“哈哈哈哈，兄弟，何必多言。”
杨清源对此世的兄弟姐妹很重视。
“那吴妈的身份难不成是后土娘娘？还有老二唐远、老四辛缘……”
“嗯，你想的是对的，不过我们都只是前世的一缕真灵转生。”
梳理记忆，路渊发现了盲点。
“那老五诸葛?岂不是猪八戒部分真灵？可他修行资质不好这是其一。”
“其二，我在初入墟界的时候，就见过一次净坛使者。”
杨清源为路渊解惑道：“正常，他的真灵不一定都在联邦。”
“说明你和他还有一番故事。”
许久不见，二人间有些无话可聊。
路渊陡然想起一物，就是他从神国里得到的那本无字玉书。
索性拿出来请教下杨清源。
看到万化刀葫的时候，杨清源眉头一皱，点评道：
“你这道路实在是有些杂乱，堪比当年大闹天宫中胡吃海塞的猴子。”
“你切记，以技入道，纯化己身，才是在归墟中存活的唯方法。”
路渊犹豫着问道：“大哥，你现在是何境界？”
杨清源不疾不徐的说道：“离传奇只差一步，补齐部分真灵便可踏入传奇。”
“那就好，你且看看这东西是……”
话音未落，路渊便听见杨清源暴喝一声：“快扔掉！”
他应声扔出，就见杨清源眉心神纹绽开。
金色的光束笼罩住那本无字玉书。
在天眼之力的冲击下，无字玉书上闪现出文字。
【人生妙谛模拟器】
杨清源神色不好看，一味加强天眼的力量。
能够破灭虚幻的天眼力量击碎了无字玉书的表面。
惊鸿一瞥中，路渊看到无字玉书的真容。
血字鲜艳欲滴，玉书变成本心经。
玉书上自发的展现图案文字，图中的观音菩萨正襟危坐，大慈大悲。
她居然在和杨清源谈判。
“杨戬，你放我一次如何？”
杨清源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可以，还请菩萨离开我兄弟身旁。”
说罢，他撕裂身前虚空门户，天眼的力量将玉书放逐。
路渊远远听到玉书不甘的怒吼，见玉书所化的白光似要冲出门户。
杨清源立即关上大门，天眼放光，隔着时空观察玉书状态。
直到玉书在魔焰渊深处化为灰烬，气喘吁吁，有些脱力的坐在蒲团上。
“你啊，是真的能招惹这些不祥的脏东西。”
“我建议你赶紧统合三大根源，踏入……”
说到这里，杨清源又停了下来。
“大哥，你把那本破书放逐到哪里了？”
路渊好奇，有什么地方能让大罗怨念被消灭。
杨清源没好气的回复道：
“魔焰渊最深处，那里燃烧的都是归墟之火和混沌魔焰。”
“混沌魔神都会被烧死，更别说观音的残念。”
见路渊不知道陨落大罗的可怕。
杨清源说道：“算了，反正你是吴妈看着长大的，有些秘闻和你说说也无妨。”
支棱起耳朵的路渊专心听课。
吴翠萍，也就是后土转世身告诉杨清源的秘闻，价值绝对高。
绝对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
“你可知这归墟磨灭万界，最后结果会如何？”
上来就这么劲爆？这相当于上辈子有人确定的告诉你宇宙最终状态会是什么样。
“会如何？”
“归墟不断扩大，万界复归混沌，能活下来的，只有……”
“只有什么？”
“不是让你当应声虫，答案是只有将自己修成混沌神魔。”
杨清源揭开谜底。
路渊脑子一炸，“那我们所有修武道、仙道或者其他道路的人怎么办？”
“只要人身上有归墟气运，这些归墟气运归于某一道。”
“那最后，这些人都会成为道路开辟之人大道的一部分。”
杨清源揭开了谜底，告诉路渊在归墟中最残酷的事实。
又添了把火，说道：“无论辟道者愿意或者不愿意，结果都是如此。”
路渊身子往后一坐，难以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
所有人都会被动的成为辟道者的道灰。
那这修行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超脱这个现状的办法吗？”
路渊不是甘于屈服命运的修行者。
“吴妈曾经在我们的世界跌入归墟之初，曾经和太清道祖以及昊天讨论过此事。”
“答案是有，但是必须拥有超越混沌的实力，逃出归墟。”
“去往混沌之外的区域，避开万道归一的时间。“
杨清源面色恍惚，看的出有些东西他自己接受起来也很难。
“还有多久，万道合流归一的事情会发生？”
路渊打算放手一搏，看看将来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个纪元结束，大概十二万年之后。”
杨清源告诉路渊吴翠萍推测的时间还有多久。
“十二万年吗？或许还不晚！”路渊喃喃自语。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大哥，纯化杂乱的力量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路渊向杨清源问道。
对方刚才那番话，也是不想路渊沦为纪元末女帝的道灰。
路渊承情了。
既然都欠了人情，不妨多欠点，顺带问问纯化力量的方法。
“自然是一个字：炼。”
“魔焰渊中有来自诸天万界的奇特火焰，三昧真火、六丁神火等火焰不计其数。”
“你要是从其中领悟一二，足可纯化己身。”
杨清源给路渊指出一条明路，和当年的猴子一般无二。
顺带将一些火焰的分布信息烙进玉石，扔给路渊。
“好，弟弟多谢大哥指点，离开魔焰渊前再来拜访。”
路渊干净利索的随着火灵猫离开。
杨清源收到好些路渊送的酒。
他给自己倒上，想起当初吴翠萍告诉他们的消息。
后土真灵并非在归墟中第一次转世。
仙道纪元里，后土在致远星空间深处开辟轮回。
亦在天地间是举足轻重的大能。
只是后来仙道纪元覆灭，才不得已再次转世。
而仙道纪元覆灭，表面上是因为和科技墟界的战争。
实际上亡于内乱，亡于仙祖。
致远星最早的仙道修行，凡有窍穴者皆可修行。
然后变成不入道统者不可修行。
最后变成没有灵根者无法踏上仙路。
依靠道统修行，必须给道统奉献气运、资源。
道统再将其上缴天庭，天庭上缴仙祖。
因为立道不正，天庭腐朽，仙祖覆灭天庭。
以先天灵根为桥梁，将修行仙道的飞升者都变成了他果树上的果子和炉中大药。
……
杨清源转世多次，阅历丰富，没有说女帝的不是。
可是，仙祖当年亦是缔造修行盛世的大神通者。
时间终究会改变一些东西。
当辟道者前路无望、寿命将尽，谁敢把自己生死放在他人手中。
“唉！”
无奈的叹息声回荡在洞府里，唯有莲心肉球微微跳动，似在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