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吕布只出了一招!
他心心念念的,毕生强敌张飞,便败了。
望着被自己用足八成力,一下就击飞出七八丈远的张飞,吕布剑眉紧锁。
“你……怎地,这么弱?”
“弱?咳咳……俺弱?!!!”
趴在地上不住咳血的张飞,一脸郁闷的小声叹道:“哪里是俺弱!分明……就是你这小白脸子强得离谱……”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张飞翻身一个轱辘,便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显然没什么大碍。
“俺是说,兵刃不趁手,才让你占得了便宜!”
张飞输阵不输人,虽然被打的吐了好几口血,嘴巴,却是犟的很。
他指着地上,那根被吕布蓄势一击,给打成麻花般的熟铜棍,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若是英雄好汉,便等俺换过兵刃再打,如何?”
张飞叉着腰,大声邀斗,仿佛他,才是打赢的那一个。
“换兵刃……”
吕布星目微眯,点点头,说道:“也好,等你便是。”
张飞的丈八蛇矛,虽然厉害,但手执方天画戟的他,又有何惧!
“等着,你给俺等着!”
张飞见自己的激将法得逞,便飞快的转身朝庄内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嚷嚷:“你可别跑喽啊~~~”
“哼!”
吕布当然不会跑。
他只是觉得,杀一个没拿丈八蛇矛的张飞,实在是太过无趣罢了。
要杀,就要杀的痛快!
所以,张飞提出要换兵刃,正中吕布的下怀。
不多时,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爷爷来也,看打!!!”
换过兵刃的张飞,仿佛就像重获新生了一般,连说话的口气,都恢复如初。
嗯?
望着手提两把大斧,跑的甚是欢快的张飞,吕布眉间的川字,愈发的明显。
不是说好了,去换趁手的兵刃么?
难道,大斧头,竟是比丈八蛇矛,还要来的趁手么?
也对,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马战,用丈八蛇矛!
步战,自然是双斧,更为趁手了!
好一个燕人张翼德,某家,倒是小瞧你了!
自以为看破了张飞的如意算盘,吕布不敢怠慢,暗暗屏息凝神,蓄足了气力,双手一错,便使出了师门秘传的三十二路平天戟法中,专门拿来对付短兵刃,威力最大的那一式。
十字八方平天斩!
这一式,说是斩,其实,并不是。
或者,准确的说,并不仅仅是斩。
这一式的奥秘,就藏在了十字上。
戟,横用为挥,竖用为斫,所谓的十字,就是这一式中,有横劲,也有竖劲。
一横,一竖。
便是,十字!
戟法有云,横改竖,一张纸,竖变横,横座山。
这歌诀说的是,有了横劲,变竖劲很容易,但有了竖劲,再想变横劲,就极难。
这一招最大的难点在于,在电光火石之间,能出其不意的,将戟上的劲,给改了,不仅能横改竖,更能竖改横。
先用十字八方平天斩!
再接中四平真平天刺!
再接斜上复跨平天劈!
面对气势汹汹的张飞,所挥来的双斧,吕布不敢大意,除了直接使出十字八方平天斩,这一杀招之外,还至少准备好了另外两招师门绝技,来应对张飞的势若猛虎的攻击。
只不过,张飞的表现,又让他失望了。
铮!
铮!
两声极其尖锐刺耳的金铁交击声,以毫厘之差,近乎同时响起,震的围观之人,纷纷捂耳后退。
“你,是真的弱!”
一道璀璨夺目的十字银芒,乍然亮起,又极快的湮没。
光芒过后,吕布的戟刃,已经稳稳的,悬停在了,张飞那毛发浓密的大脑袋上。
偷偷抬眼,瞄了一下,离自己天灵盖不足半寸的戟刃,张飞喉头耸动,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后,方才大着胆子,赔笑道:“真不是俺弱,是小……兄台你……太强了!”
“兄台?”
头一次被张飞称为兄台,吕布的感觉吧,真的很是奇妙。
上一世,这环眼贼的嘴里,何曾有过好话!
他俩哪一次相见,这莽货的嘴里,不是三家姓奴,便是背主家奴!
见一次,吕布便火大一次。
“俺是建宁三年生人,今年虚十五!”
张飞见对方不信,连忙报上自己的出生年份,就差连时辰都一并报出来了。
“什么?你是建宁三年生人,今年才虚十五?”
吕布望着张飞那满脸的须发,喃喃道:“那岂不是比某,还小了两岁……”
上一世,吕布从没有跟张飞论过年岁,但与刘备,还是论过的。
刘备是汉延熹四年生人,要比吕布大上个八九岁。
而习惯使然,吕布一直以为刘关张三人年纪相仿,加上张飞那副尊容,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竟然比刘备小上了十来岁!
这也只能说,人不可貌相了!
“正是,正是!”
见吕布仍是将信将疑,张飞将头点的飞快。
“嘶……”
由于头点的太快,一时不察,竟是顶到了戟刃,一道血线,自头顶蜿蜒而下。
可张飞却是满不在意的,一抹脸,大大咧咧问道:“兄台,你这戟上的劲,一会横,一会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哦?”
吕布眼神一凛,反问道:“你能感受得出,横劲与竖劲?”
“能是能,只不过……”
张飞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俺……俺却不会!”
吕布闻言,心中暗暗吃惊。
要知道,他戟上的横劲与竖劲,乃是他师门绝学平天戟法里的不二法门。
张飞初次交手,便能一语道破这套戟法最大的奥秘,如何不让吕布吃惊。
好高的武学天赋!
吕布望向张飞的眼神,愈发的凌厉。
而他握戟的手,也愈发的用力。
好一个张翼德,真是留你不得!
雷霆一击,蓄势待发!
“兄台,你能教俺么?”
就在吕布准备痛下杀手时,张飞的一句话,却让他突然顿了一下。
“教你?”
吕布眯着眼,冷冷道:“你我非亲非故,凭什么教你?”
“非亲非故……这个么……”
吕布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浇了张飞一个透心凉。
是哩!
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教他!
非亲非故……
嘿!
有了!
虚十五的少年张飞,性格跳脱,完全是武痴,他为了习成一身高强的本事,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滴。
既然……
非亲非故的,不能教……
那不如……
张飞两只眼珠转的飞快,很快,便计上心头。
“兄台,咱们结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