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赢下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后,剑修门的演武场瞬间被欢呼声淹没。
他收剑入鞘,身姿挺拔如松,神色从容淡定,周身剑气还未完全散尽,更添几分超凡之姿。
此时的乔天诚眼睁睁看着慕容云在台上风光无限,台下同门的喝彩声如针一般刺入耳膜,心中的不甘似汹涌的暗潮,疯狂翻涌。
“凭什么?不过是剑修门学艺的外人,有何资格这般出尽风头!”他暗暗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阴云密布,满是妒意。那本该属于他的荣耀时刻,被慕容云轻易截走,每念及此,怒火就在胸膛熊熊燃烧。
正烦闷着,一抹熟悉的倩影晃入眼帘,是柳瑶。她双颊绯红,眸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倾慕,正朝着慕容云奔去。
乔天诚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一击,瞬间揪紧。他爱慕柳瑶已久,为能配上她,日夜苦练剑法,满心期许着有朝一日能揽她入怀,共赴仙道。
可如今,柳瑶望向慕容云的眼神,犹如璀璨星辰,熠熠生辉,那里面的欣赏与喜爱直白得让他刺痛。
柳瑶似全然没注意到乔天诚的存在,径直奔到慕容云身前,笑语盈盈:“慕容公子,您方才那一招一式,当真是太厉害了!”
声音娇柔婉转,听得乔天诚牙根发酸。
慕容云温和回应,嘴角噙着浅笑,柳瑶听得入神,不时捂嘴轻笑,两颊的红晕愈发明艳,恰似春日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乔天诚僵立原地,满心苦涩。
想自己一腔深情,却被人视若无睹,而那慕容云,轻易就勾走了柳瑶的魂儿。
不甘、嫉妒与失落交织,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困住。
剑修门掌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未点破,只是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年轻人的感情之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慕容云刚踏入住所,还未及歇脚,怀中的通讯符忽而震颤起来,阵阵灵力波动传入神识。他心下一喜,急忙伸手探入怀中,将那通讯符取出,指尖轻点,一抹微光闪过,通讯符开启。果真是婉婉的回应!
瞧罢讯息,慕容云嘴角不自禁地上扬,绽出一抹欣慰笑意,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破冰而出,暖融又开怀。双眸之中,喜悦光芒骤亮,恰似浩渺夜空中燃起的璀璨星辰,熠熠生辉,满是难以自抑的欣悦。他喃喃低语,声线轻柔又缱绻:“婉婉既已出关,想必修为更进一层,甚好,甚好。”言罢,周身气息都跟着轻快几分,似要将这好消息融入每一缕灵力之中。
慕容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谢婉婉的模样,那温柔的笑容、灵动的双眸,以及她修炼时专注的神情,都让慕容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谢婉婉身边,与她分享自己在剑修门的所见所闻、所学所得。
然慕容云心中亦清明,此番踏入剑修门,意在淬炼剑意,于剑道之途寻一场超凡蜕变。此刻道行尚浅,距预期的剑意通玄之境仍有漫漫长路,贸然离去,前功尽弃不说,往后恐再难觅这般良机。
当下,他眸光一凝,长吸一口天地灵气,将那如潮涌般的思念狠狠压入心底深处,任其翻搅,面上却恢复一派沉静如水的模样,决意摒除杂念,全心投入苦修。于这剑修宝地,伴着晨钟暮鼓、剑气纵横,要以无畏之姿叩问剑道,直至剑意大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慕容云一头扎进苦修,其刻苦之态,门中弟子皆有目共睹。每日清晨,天际才被第一缕曙光撕开一道缝隙,慕容云仿若灵动矫健的猎豹,瞬间弹身而起,脚下步伐坚定,朝着剑修门那神秘宝地奔去。
此地清风徐徐,仿若仙人低语,剑气氤氲弥漫,恰似隐匿尘世的剑道仙境。慕容云立身其中,身姿挺直似苍松,双手稳稳握住长剑,眼神专注凌厉,仿若能洞察这天地间的剑道真意。他先是缓缓闭目,吸纳吐息,调节周身灵力,让心境澄澈如水。少顷,猛地睁眼,口中爆喝一声:“起!”手中长剑恰似蛟龙出海,裹挟烈烈风声呼啸而出,剑身在半空划过一道道凌厉又优美的弧线,引得周遭空气震荡,劲风呼啸,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
每一挥剑,慕容云皆凝神贯注,好似将神魂都熔铸进剑身。其招式变幻莫测,时而迅猛若奔雷骤降,引得天地色变;时而轻盈如灵鸟翩跹,暗藏无穷机巧,细微之处尽显对剑道的精深体悟。汗水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溅起点点水花,他却仿若未觉,全身心沉浸在剑道乾坤里。
乔天诚时常暗中观察,见柳瑶又袅袅而来,手中捧着食盒,里面是她精心烹制的点心与滋补灵物。看着柳瑶望向慕容云那满是关切与倾慕的眼神,乔天诚心里一阵酸涩,暗自思忖:“我哪点比不上这外来的小子?我为你日夜苦练,付出诸多心血,为何你眼中就只有他!”
柳瑶笑意盈盈地走向慕容云,说道:“慕容公子,修炼辛苦,我做了些吃食,还有助于灵力恢复的灵物,你且尝尝。”
慕容云收剑入鞘,回身拱手谢道:“劳柳瑶姑娘费心,在下感激不尽。”言罢接过食盒。
柳瑶不死心,又问:“慕容公子,近来修炼可还顺遂?我瞧你似又清减不少。”
慕容云神色平和:“多谢挂怀,修炼之路,本就荆棘满途,些许辛苦算不得什么,我自觉进展尚可。”说罢,便没了下文。
柳瑶心中失落,却强撑起笑容:“那便好,公子莫要太累着自己。”言罢,默默退至一旁,依旧守望着慕容云。
乔天诚瞧在眼里,妒火中烧,攥紧拳头:“这般殷勤,他竟还不冷不热!师妹,你何苦如此执着。”可他也清楚,感情之事无法强求,只能干看着,满心无奈与不甘。
就在这夜,黯淡月色被层层乌云掩去大半,剑修门的演武场仿若被一层冷霜覆盖,清冷寂静得有些渗人。乔天诚独坐角落,满心怨念好似困兽,正四处乱撞找不到出口,整个人失魂落魄,出神之际,一阵阴寒之气如幽魅般,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乔天诚顿觉周身寒意刺骨,打了个哆嗦,瞬间警醒,猛地站起身来,右手飞速朝剑柄探去,然而,还未等他将佩剑抽出一寸,一个身形高大、披着大大黑袍的神秘身影,已然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现身在他身旁。
那黑袍周身魔气翻涌缭绕,仿若择人而噬的恶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黑袍人微微前倾身子,凑近乔天诚,口中传出的声音仿若裹挟着九幽地狱的冰碴,冰冷蚀骨:“小家伙,本王隔着老远,就嗅到你这冲天的不甘与怨气,哼,真是有趣得紧呐。”乔天诚又惊又惧,却仍强撑着一股硬气,色厉内荏地怒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我剑修门撒野!”黑袍人听闻,发出一阵桀桀低笑,好似夜枭啼鸣:“吾乃魔界之主,你这蝼蚁,还不配知晓太多。倒是你,心底这股子汹涌恨意,若肯乖乖为本王所用,加以利用,定能成就非凡之事,届时超脱这小小剑修门,可比那什么慕容云强上千百倍咯。”
乔天诚不禁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柳瑶望向慕容云的热切眼神,当下下意识反驳:“我怎会与你这魔头有牵扯!我剑修之人,正道为尊,怎会行那歪魔邪道之事!”话虽说得掷地有声,可他却莫名心虚起来,只因方才那瞬间,听闻能压过慕容云,他心底竟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黑袍魔王阴森一笑,藏在袍中的枯手缓缓伸出,轻轻一挥,一缕若有若无、仿若实质化黑暗的魔气,晃晃悠悠飘向乔天诚。这魔气太过细微,寻常的灵力探查绝难发觉,径直顺着乔天诚的口鼻,丝丝缕缕、悄无声息地钻进神魂深处。刹那间,乔天诚只觉灵魂深处似被烙下一道隐秘又滚烫的印记,与这股魔气就此有了丝丝缕缕、剪不断的诡异联系,一股通体冰寒之感瞬间袭来,可与此同时,又隐隐滋生出些别样的亢奋,好似有一股邪异之力,在悄然撩拨他的心神。
“莫急着抗拒,往后的日子,你自会明白吾的‘好意’。这修仙一途,本就成王败寇,你若守着那点可怜规矩,永远也别想出头。”魔王说完,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一圈尚未散尽的魔雾,眨眼间,便彻底消失在浓稠黑暗里,独留乔天诚呆立原地,满心惶恐与迷茫相互交织。他望着空荡的四周,冷汗浸湿后背,嘴里不停念叨:“这……这可如何是好,怎会遇上这等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