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不会真的要去见珉彩吧?”见到季江漓后,湛飞不无担忧地说道。
“她给我留下那张字条,就是算好我会去!”季江漓轻笑一声,“与其严防死守,还不如去直面凶险。”
“可是老板,她是个冷血的杀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您就这样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湛飞极力劝阻道,“如果艾可儿暗中放冷箭,那就太危险了,她们已经不择手段了!”
季江漓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见湛飞还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接着说道,“这样吧,你提前去土城公园设伏,但是一定要做的隐蔽,不然我担心珉彩不会出现。”
“好吧……”湛飞有些为难,“到时候我给你搞一套防弹衣,以防万一。”
“嗯,好!”季江漓点点头,没有多说,他知道湛飞是为自己担心,也不好多做阻止。
三日后的上午,土城公园。
季江漓独自一人来到土城公园,工作日的上午,公园里游人三三两两,一片静寂。那段斑驳的古城墙的残垣上,青草萋萋,显得更加清冷。
季江漓走到一个长椅上坐下,等待着珉彩的出现。
忽然,悠扬的小提琴声传入季江漓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古城墙的最高处,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正沉浸在小提琴的演奏中,她一袭黑衣,长发飘飘,身影与这古老的城墙融为一体。
正是珉彩。
一曲终了,珉彩收起小提琴,走下残垣。她缓步走到季江漓身边,“你果然来了。”
季江漓缓缓起身,淡然道:“你约我来,不会就让我听你拉琴的吧?”
珉彩坐在长椅上,并没有接季江漓的话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出生在南洋,我妈妈是小提琴演奏家,但是她在我13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我怀疑她的死,跟我爸有关,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第一次杀人,也是13岁。我用琴弦勒死了后妈带来的弟弟,还有后妈,最后勒死了我爸。”
“那天我满身血污,跑出了我家的庄园,我漫无目的,无处藏身。”
“我只能去打零工,做最卑微的工作,攒了一笔钱,逃离了南洋,来到中国。”
“我没读过书,更没有学历,只会拉琴。我便在夜店里谋生,直到遇见一个女人。”
珉彩目视前方,自顾自地讲述着,似乎周边的一切包括季江漓在内,都与她无关。
“等等”,季江漓忽然打断了她的讲述,“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女人应该是血色信使的创始人,申夫人吧?”
“不错,看来你果然对血色信使了解的很透彻了!”珉彩莞尔一笑,“她知道我的身世后,很同情我,就开始培养我做了杀手,加入了她创建的杀手组织血色信使。”
“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季江漓笑道,“血色信使跟暗夜信使存在关联,对吧?”
“嗯,你说的没错!
申夫人的父亲当年手创暗夜信使,他被称为幽冥猎手,是个用箭的高手。幽冥猎手死后,暗夜信使也被清缴殆尽,唯独申夫人活了下来。”
珉彩看向季江漓,“申夫人的养女,就是艾可儿。后来,申夫人死了,艾可儿就成了我们的首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季江漓问道,“我对贵组织的发展史并不感兴趣。”
珉彩凄然一笑,“组织里,首领的命令不可违背,针对标靶的行动不可放弃。想要退出任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成功解决标靶,二是自己被杀。”
“所以,今天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季江漓调侃道,“你确信能杀死我?”
“那晚在医院,我有机会杀死你!”珉彩站起身,紧贴着季江漓身边坐下,“但是我没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我知道!”季江漓并没反感珉彩坐在自己身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那晚,我也有机会杀死你!”
“我也知道!”珉彩笑了笑,远眺着断壁残垣,像是在深深思索着。
两人坐得很近,就像是两个老朋友一起。
他们俩无所谓地聊着,暗中保护季江漓的湛飞可是紧捏了一把汗,他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出什么问题。
“我有个疑惑”,季江漓看向珉彩,“不知你能不能给我解答这个疑惑?”
“你是想说,按照惯例,血色信使针对一个标靶,只会选一个人单独行动,为什么对你例外是吗?”
季江漓笑了,“你很聪明,只可惜你不是我的朋友。”
“这么多年,出动所有人只为解决一个标靶,你还是唯一的一个。”
珉彩没有接季江漓的话,“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可是根据对你的调查,你太普通太平庸了,即使有点小聪明,也是这么多年来,最不出众的一个标靶。”
“艾可儿杀你那天,我也在场,本来卡莎失手后,我要进去直接杀你,但是艾可儿竟然先动手了。”
“本以为你必死,却不想你居然可以凭空御气,弹飞了艾可儿的箭。”
“她引以为傲的必杀利器,第一次失手,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这才有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天,我的目的,是想自己退出任务。”
她看着季江漓,微微一笑,“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其实那天,你没有错失时机,你有很多机会杀死我,对吗?”季江漓反问道,“很多时机,是你自己放弃的,对吗?你想借我的手杀死自己!”
“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不想再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我想要过平静的生活。”珉彩面无表情,看向季江漓,“能帮我吗?”
“命运不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季江漓平静地看着珉彩。
“你一定想知道h老板是谁吧?”珉彩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
“即使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也会知道,并且我也没兴趣知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季江漓看着珉彩,语气冷漠,“另外,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们是敌人,不是朋友。”
“我知道”,珉彩仍然是面无表情,“但你也应该知道,只要血色信使存在一天,你就永远活在危险之中。哪怕雇主取消订单,血色信使也会继续执行任务,除非……”
“你们还真是一群变态!”季江漓摇摇头,嘲讽道,“你是想说,想结束任务,除非艾可儿死掉,是吗?”
珉彩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告诉季江漓,他猜对了。
“既然如此,你自己除掉艾可儿不就可以了?还跟我谈什么交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