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像是在在摸索的什么,最后归于平静。
诺兰感觉怎么睡都不太安稳,虽说外边在下着雨,帐篷里面有些闷热。
但他躺在边上,不应该这么四面不透风的闷热啊。
向左翻身,是躺在三人中间的林修远。
还是不舒服,又往右边没有人的方向翻过去。
还是不透风的样子,总感觉还有个热源在不远处。
帐篷外的雨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只剩下海浪翻滚的声音。
世界归为寂静。
这静得可怕的氛围中夹杂着让人窒息的闷热。
本就睡的不适应的诺兰愈发不安稳。
不自觉的伸展着身子,用手伸到一旁去寻找一丝丝凉意。
突然,摸到一个温温热热,还有点柔软的东西。
再摸一下,还有点黏黏糊糊。
这特殊的触感让本来迷迷糊糊的诺兰大脑一下就清醒了。
这什么?不能是弹涂鱼吧,他们不都吃完了嘛?
难道跑进来了?但是他记得睡觉之前拉好拉链了啊?
缓缓地把手收回来,努力想看清手上黏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照明灯早就熄灭了,月光也透不过帐篷的那层布料。
诺兰心跳如鼓,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想看清楚那是什么。
“你摸到我脸上的血了。”
诺兰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一段时间。
明明周围那么寂静,那道声音他却听的不太真实。
刚才是有人说话了吗……
刚才是有人说话了吧……
……
“啊!!!!!!!!”
“啊!!!!!!!!”
“啊!!!!!!!!”
那冲破云霄的声音再次传来,在梦里差点又抓住那只鸡的林修远直接被吓醒了。
“啊?怎么了?怎么了?”
睁开眼的发现发现自己还在帐篷里,鸡又没影了。
胳膊被诺兰死死的抓住,似乎还有些发抖。
“灯开开啊!”
傅林深被诺兰的尖叫声吵醒,手立马去够照明灯的开关。
但是眼睛还没有睁开,摸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开关在哪。
“找着呢找着呢。”
林林修远只能先询问害怕的发抖的诺兰。
“你咋啦?”
“做噩梦也不能这么大劲头啊?”
诺兰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后……后边有人……”
“……不……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人……”
“我……我摸了一手血……”
林修远也清醒了过来。
“……”
“你把手上的血印子抹我身上了?”
气氛沉寂一下。
“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后边真有个东西!!!”
诺兰压低声音,生怕吵到那个不明生物。
“啧。”
“灯!灯!灯!”
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动静的傅林深又动了一下。
啪,灯光乍现。
林修远费劲从诺兰死死牵制住中坐起来。
“你这么大个人了。”
“还是一司之长,能不能稳重一点啊。”
“这世界哪有什么奇奇怪怪……”
林修远揉揉眼睛,看清诺兰身后躺着个什么东西后也愣在那里。
随后又拍拍旁边又快要睡着的傅林深。
没办法,傅林深早期为了工作时更高的效率。
快速入眠和深度睡眠的绝技练的炉火纯青。
“哎哎哎!”
“别睡了!”
又转头看看那个不明生物。
诺兰又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角。
“怎…怎么样……”
“它在看着我吗?”
林修远没空回答他的话,又用力推了几下傅林深。
“赶紧起来!”
“你们父女俩怎么一个德行啊!”
这话说完,傅林深就醒过来了。
“什么父女?”
“半夏吗?有消息了?”
林修远指指那边躺在那里人。
“呐,可不是有消息了嘛,那儿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那的是傅半夏。
诺兰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去了。
“她怎么在这呢?”
“咋进来的!”
林修远把手够过去推一下她。
“诶诶诶!”
“醒醒!醒醒!”
被打扰到的傅半夏转个身,就离他的手稍微远了点,够不到了。
嘴里呜呜囔囔的,“醒着呢……”
跟刚才的傅林深一个状态。
“你怎么进来的?”
“跑我们这干什么!”
这下没音了。
林修远一脸惆怅的抹一下脸。
诺兰还是不敢看她那张血刺呼啦的脸。
“哥,她这也太吓人了。”
“怎么一脸血啊?是她的血吗?”
林修远打个哈欠。
“你不挺厉害的,趴上去闻闻呗。”
诺兰刚要凑上去,就感觉脑后像是有一束激光射过来一样毛骨悚然。
“我不闻了,我不闻了。”
“看样子鸡血。”
林修远把灯又关上。
“哎呀,明天再说吧。”
“睡觉睡觉。”
黑暗中,诺兰又往林修远这边凑了凑,躺的一本正经。
“我不太习惯离女孩子这么近诶。”
睡着的傅半夏突然是说梦话一样出声。
“装密码呢。”
林修远叹口气,“你消停会儿呗。”
空气又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林修远左边的傅林深突然起身。
越过林修远,把诺兰提溜起来。
“躺那边去!”
根本不给诺兰商量的余地,就给扔过去了。
林修远以为终于接着睡了,傅林深又起来把灯开开了。
“你又干什么!”
傅林深找到那剩下不多的纸,撕下一节,用锅里干净的水打湿。
“她脸上那血不擦干净明天就臭了。”
林修远不耐烦了,“那你关着灯是能擦到她鼻孔里还是怎么着。”
傅林深没管他,自顾自的把傅半夏脸上的鸡血擦干净后才把灯关上。
剩下后半夜,终于是太平无事了。
……
第二日清晨,昨夜下的一阵雨早已不见了踪影。
昨天一天的身心俱疲,和傅半夏半夜闹的动静。
让帐篷里的几个人睡到被炎夏清晨特有的温度热醒。
其他三个人还好,被热醒也是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想要心静自然凉。
傅半夏就不一样了。
气温逐渐上升,她也烦躁地翻身的动静也逐渐大了起来。
林修远和诺兰没见过这架势。
默默地往一旁缩了缩。
“傅林深……”
“你闺女要变异了吗?”
傅林深在旁边见怪不怪的样子。
之前他们一家人有几次出门露营,就是在外边躺一个帐篷里面午睡。
等该醒的时候,傅半夏就是这个架势。
这会儿应该是有点热了,扭曲的幅度更大了而已。
但是在家里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啊。
鹿呦鸣贴心解释:她只在野外的时候这样,说是什么可以震慑周围那些不安好心的动物。
虽然鹿呦鸣和傅林深不太明白哪里震慑了,吓跑的吧。
但是孩子高兴就行。
“没事,她该醒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