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张贞娘有着前所未有安全感。
尽管方长是个文弱书生,但凡一个壮汉方长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可是就是如此的方长,
为了她敢去和高衙内斗智斗勇,为了她哪怕猜到会有意外也要把自己送出城,为了她哪怕不顾自己也要让石秀留在家里。
这一切都是那个看似强大实则懦弱的林冲比不了的。
许久张贞娘才从方长的怀中离开,听着方长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看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张贞娘眼中满是柔情。
轻轻抚摸着方长的脸颊,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方长帮张贞娘擦了擦,“我先处理正事”
张贞娘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这时石秀一手提着枪,一只手拖着三个哀嚎不断的人走了过来,将那几人甩在了屋内。
“哥哥留了三个活口,还有几个不小心被我打死了”
三个人在地上蜷缩着,不断地哀嚎,对方小腿的样子,此刻已经不成形状,显然是都被石秀把腿生生踩碎了。
方长没有理会那几人,只是看向一旁不停咳血的李光耀,这方长刚才来的那一下,这李光耀绝对是受了内伤。
方长走上前抓起对方的头发,面色平淡的开口。
“说说吧,你这是为什么要搞我”
“咳咳咳,哼”,李光耀咳嗽着,说话磕磕绊绊,
“小子,老子看上你女人了,识相的现在赶紧滚,
咳咳咳,把你的钱,还有这骚娘们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以后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谁给你的勇气啊,现在这个时候还跟老子装呢?”,方长冷笑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脸。
“咳咳咳,小子我姐夫是王横,在这宛亭县没人敢得罪他,就算是和县令大人都有几分交情,
你要是识相,就按我说的,把钱财交出来,把这女人给我玩上一番,兴许日后我玩腻了还能大发慈悲把她还给你”
“你这脑子究竟是吃什么长的,你是看不清形势,还是看不懂形势?”,方长又拍了拍对方的脑壳,如同拍西瓜一般。
“咳咳咳,小子,你敢杀我吗,杀了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李光耀嘴角透着戏谑的笑,
“你若是听我的还能保住一命,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搭上自己的性命,这钱财你一样也拿不住,不如就当是买命钱”
李光耀丝毫不惧,他见过太多这种人了,在王横面前,在自己的性命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
方长摇着头,冷笑出声,看了看张贞娘。
此时张贞娘眼中没有丝毫胆怯,丝毫不担心方长会为此舍弃掉自己,
她带着浅笑,看向方长的眼中闪着亮光,那是对方长无条件的信任。
张贞娘心里明白,此刻若是林冲,自己只会是被牺牲的棋子,但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方长,他从未让自己失望。
一旁的石秀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不管方长如何选择他都会支持方长,哪怕是方长将张贞娘抛弃。
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在这个时代的确只是个很一般的“物件”。
方长缓缓起身,长舒一口气,拿过石秀手中的长枪,再次走到李光耀身边。
“小子,你敢杀我吗?杀了我不也活不成!”李光耀仰着头,看着方长,嘴角依旧带着讥讽的笑。
方长转了转手中的长枪,并没有看李光耀,而是自言自语。
“其实我以前玩的枪不长这样,那个枪很短,短到只有我巴掌那么长,这个枪,我拿着,很陌生!”
方长来到李光耀身边,蹲下身,看着对方,“所以我并不知道怎么用这个枪,要是很痛,你别怪我!”
话音刚落,李光耀只觉心口一凉,滚烫的鲜血自心头流淌,瞬间染红了衣衫。
李光耀看着方长的眼睛瞪的溜圆,满是不甘和不可置信。
方长继续压低了身子,凑到对方耳边。
“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的那些金子是从高俅,高太尉那里骗来的!知道两个月前,东京城悬赏的杀人犯吗,就是我!”
这些话也不知道李光耀有没有听完,只是对方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霎时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此时的方长脸上还沾着李光耀溅洒的血迹,但整个人却是平静的可怕,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一丝急促。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人,一个个心惊不已,不管是张贞娘还是石秀都只当是方长是个文弱书生。
从没想过方长杀人,会如此果断,毫不手软。
他们不知道的是,方长虽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但是青春期的方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小伙,小混混,二流子。
因此他才有一大群好兄弟,才大二就一群人往夜场里跑。
所以张贞娘初次和方长相遇时,方长浑身上下都是泼皮无赖的气质,那不是演的,那是真的。
哪怕是后来对张贞娘透露着的些许无赖,霸道,占有欲,以及控制欲,都是方长内心的映射。
方长的内心中其实一直有着推崇血腥暴力的一面。
以前是时代不允许,他做个有志好青年。
如今是时代不允许他,做个有志好青年。
方长此刻是看明白了,在这个时代躲是无用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总有人会欺负你,以暴制暴才是真谛。
方长起身拍了拍手,眼眸中透着寒光,冷冷扫了一眼正吓得胆寒的三人,此刻几人似乎都忘记了疼痛。
“说说吧,你们具体是什么计划,都有哪些人知道参与了”,方长的话没有丝毫感情。
几人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就把李光耀的计划说了出来,包括那些人知道这件事那些人参与了。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和参与这事的也就剩你们三个还有那个卖地的了?”
“对对,老爷,大官人,您放过我们吧,我给您当牛做马啊老爷”
方长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杀了吧!”
张贞娘心头一颤,想要说点什么,但吞了吞口水,还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石秀二话没说,把几人拖了出去,几声惨叫之后,整个院子再次归于平静。
张贞娘看着站在尸体边眼神冷冽的方长,觉得很陌生,就像一个太阳突然变成冰球。
张贞娘的呼吸有些急促,想要挪动步子去那人身边,却是怎么都迈不开腿,就像被冻在了原地。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张贞娘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此刻都显得有些刺耳。
方长转过身,望向张贞娘,眼神中的冷冽还没有消散。
方长一步步向对方靠近,伸出手想要抚摸对方的脸庞。
这一刻看着近在咫尺的方长,张贞娘却是微微向后挪了一小步,幅度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的那种。
但方长察觉到了。
裙摆那微微拂动。
“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