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屋内,驱散了些许夜的寒意。周桐悠悠转醒,脑袋自枕着的手臂上抬起,睡眼惺忪间,脖颈处传来一阵酸麻,他轻揉着,发出细微的“嘶”声。目光顺势投向身旁床榻,少女依旧安睡着,面容恬静,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干裂起皮的嘴唇,仍昭示着她虚弱的状态。
周桐不由得感叹少女的底子好。可惜那脸上还有着那死囚的印子,这烫的人一点是不懂怜香惜玉的,真是的。
他蹑手蹑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少女的美梦,无声无息。
他先是仔细整理了下自己略显褶皱的衣衫,而后环顾四周,清点着所需之物。从行囊中翻找出几捆草药,这些都是在桃城的时候准备的,周桐为了这些东西可是狠心被那个药铺小老头宰了一笔。
他从那里又挑了几个品质还算可以的,思忖后续调养可能要用的,他将草药整齐码放在木凳一角,又检查了下包扎伤口剩余的棉布条与烈酒,是有点不够了,到时候让老王出去找一找。
老王轻叩门扉,随后端着早饭缓步而入,热气腾腾的米粥与几样简单小菜散发着质朴的香气。周桐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过早饭,低声叮嘱老王几句,老王一边点头,一边下意识地抬眼朝屋内床榻方向望去。
这一望,老王微微吃惊,这小姑凉长的还不错呢,更让他惊讶的是原本脸上的满脸红斑痘消失不见。他小声的询问周桐:“少爷 你会治麻风?”
周桐白了他一眼:“不会。”
“那她?”
“她没有麻风,老王你有这空帮我找一些干净的棉布条呢。”周桐道。
老王应了下来。可目光游移间,瞥见少女脸颊一侧那模糊刺字,老王眉头微微皱起,神色添了几分凝重。他轻扯了扯周桐的衣袖,待周桐疑惑转头,他凑近压低声音道:“少爷,这姑娘脸上有那标记,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呐。”
语气虽轻,却透着几分郑重的提醒,只是相较昨日初见,此刻已多了几分克制,眼中并无过多惊慌之色。
周桐点头“嗯,我知晓了。还有啊,老王你还要看多久啊,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一个?”
老王收了目光,一脸古怪地看向周桐,“少爷,您这是打趣我这把老骨头呢!我都半截身子入土啦,哪还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您呐,就别拿我开涮了。不过这姑娘,模样是俊俏,可这身份……总归是个麻烦,您可得掂量着点儿,别光被那脸蛋迷糊了心智,到时候惹得一身腥,咱在这钰门关,日子本就不太平,可禁不起折腾咯。”
说着,还晃了晃脑袋,满脸的忧心忡忡,操心的老管家上线。
周桐嘴角一勾,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哟,老王,你这话可就小瞧我了,我是那般肤浅之人?
“嗯,少爷,您是,您那目光。”老王提醒道。
周桐一脸黑线。我尼玛 这死老头。
“反正这钰门关的麻烦事儿还少么,多一桩不多,少一桩不少,怕啥!你啊,少在这儿瞎操心,赶紧把棉布条寻来才是正经事儿,不然啊,等会儿姑娘伤口换药没了材料,我就去拿你的棋子磨成粉当药。”
老王撇了撇嘴,嘟囔道:“您倒会甩锅,我这腿脚不利索的,还得满城给您找这医用物什,回头要是碰上那些个不讲理的兵痞,可咋整哟。”
可嘴上虽抱怨着,脚下却也没闲着,慢慢往门口挪去,临到门边,又回头叮嘱一句,“少爷,您可别趁我不在,别干些不正经的事坏了咱家的家风啊。”
周桐怒了一下,作势要抬脚踢过去,“你个老不休,净胡说八道,再啰嗦,今晚可没你的热饭吃。”
老王缩了缩脖子,赶忙闪出门外,嘴里还念念有词:“得嘞,我这就去,少爷您可悠着点儿。”
待老王走后,周桐轻手轻脚走到灶台边,蹲下身子添柴煮粥,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床榻,确保少女依旧安睡。火舌舔舐着锅底,锅里米粥渐渐浓稠,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周桐正专心搅拌着,冷不丁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老王探进个脑袋,嘿嘿一笑:“少爷,您没干啥吧?”
“尼玛的,老王头,没玩了是吧?”周桐人麻了都。
老王嘿嘿一笑:“我这不刚出门就想起,这棉布条要找啥样的啊,要是寻错了,不又白忙活嘛。”
周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干净、厚实的,能用来包扎伤口的就行,这点事儿还得问我,我看你就是想偷窥吧你。”
老王挠挠头,满脸赔笑,“得嘞,这下清楚了,我保证绝不再打扰您的‘好事’咯。”说罢,不等周桐反应,又麻溜地关上了门。
周桐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悄悄地推开门四处瞅瞅,嗯,终于是真走了。
他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少女,看着看着,嘿,您猜怎么着。
真有一些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但刚冒起个头,被他狠狠给浇灭。
“服了,都怪这个老王,扰我这个正人君子的道心。”
周桐在心里暗自腹诽着,可那丝丝缕缕的杂念,却似有了自己的生命,在脑海中纠缠不休。
昨日为少女擦拭伤口、包扎疗愈的场景,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不停轮转。
周桐暗自啐了一口,狠狠的瞧不起自己了一下。尼玛,我这不就和战国那位纸上谈兵的赵某一模一样了。自己在现代可是啥都见过,但也就是见过了而已。
你说实战啊。。。。。额。。。不想说了。。 。
周某人表示,昨天那事儿,他心里估计比那少女还要激动。家人们谁懂啊。原谅我这么没出息。人家也~~刚满18岁嘛~~~
他心里头一个声音悄然冒起,:“就瞧一瞧,她睡得沉着呢,不会知晓的,不过是满足下好奇心,无伤大雅。”
这念头一起,周桐的耳根瞬间红透,像着了火一般,烧得他心尖发烫。
可紧接着,另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仿若洪钟敲响:“想干什么?给别人的印象你就这样就要毁掉了?猥亵男?”周桐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在床榻边来回踱步,脚步开始急促又杂乱,孤男寡女的。你拿这个考验干部 我问问你,哪个干部能经得住这一般考验?
他望向少女,那精致眉眼、粉嫩嘴唇,勾得人心痒痒。“罢了罢了,我周桐可不能干这混账事。”他咬着牙,在心底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可那点旖旎心思,却像春日野草,割了一茬又冒一茬,顽固得很。
这时,他的大脑发出了最高指令。仿佛一黑一白,两个小人正在争吵着,突然从中间降落一个身披祥瑞的天使。
真正的高级流氓头子,那就是君子。人生如戏,全靠演戏。你!是要站在更高层的那个人。
一顿自我洗脑加pua后。周桐表示,大师我悟了。他看热的差不多了,把灶台上的火熄灭。取了纸笔 写了封信 他相信这个少女是识字的。内容大概就是姑娘,你醒后就安心在这儿休息,外面现在局势不稳,还潜藏着危险,千万别莽撞出去。灶台那儿我准备好了吃食,要是你行动不方便,只管叫屋外的老王帮忙,他是我信得过的人,你大可放心使唤。我这边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得先出去办事了,等忙完我会马上回来,你别担心,好好养伤。
写完。咱们的‘周公子’将信纸放到床头,没有一丝迟疑,推门而去。将房门关好,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