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门关,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雄关,在血与火的煎熬中已苦苦支撑至第十二日。城墙上,硝烟弥漫,伤痕累累的守军们仍在拼死抵抗着金兵如潮水般的攻势。每一寸砖石都浸染着鲜血,每一丝空气都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秦羽,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坚毅,一袭银色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率领着两千名训练有素的御林军,如疾风般匆匆赶来钰门关。此前,他刚刚收到皇上的密信,信中旨意明确:若信件送达时城尚未被攻破,务必让城中幸存之人安全撤离,尤其要全力护好周桐与欧阳羽二人。秦羽早已心急如焚,在与神秘的影杀匆匆拱手作别后,便马不停蹄地直奔钰门关。
行至途中,他果断分拨一千人,令其前去寻找车辆或担架,以便在撤离时能更好地照顾伤员。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似在揪着他的心。他深知,此刻的钰门关内,必定是一片炼狱景象,而他所肩负的使命,不仅关乎着几个人的生死,更关乎着朝廷的颜面与希望。
当他们终于抵达钰门关的南城门时,眼前的景象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死寂。秦羽勒住缰绳,目光如炬,高声呼喊:“吾乃御林军统领秦羽,奉命前来,速速打开城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回声,那厚重的城门如同一座沉默的巨兽,毫无动静。秦羽浓眉紧锁,又接连呼喊数遍,声音在寂静的城门外回荡,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身旁的副将见状,上前低声道:“将军,这情形怕是不妙,会不会城中已无守军?” 秦羽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士兵,挑选出几名擅长攀爬的好手,沉声下令:“你们,翻墙入城,放下绳索,开启城门。”
那几名士兵领命,身手敏捷地如猿猴般攀爬上城墙。片刻后,绳索抛下,又有十几个大汉顺着绳爬上了城墙,之后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也随之落下,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秦羽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冲入城中。此时,一名士兵忍不住问道:“将军,这南城门的守将怎会不见踪影?” 秦羽仿若未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座死一般寂静的城中。
城内,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往昔错落有致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残躯,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巨兽骨骼,静静地散落在这片死寂的空间,只有厚厚的灰尘在微风中轻轻扬起,旋即又缓缓落下。
街道上不见一具尸体,亦无点滴鲜血,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荒芜与寂寥。房屋大多被战火侵蚀,残垣断壁无声地矗立着,偶尔有几缕袅袅青烟从废墟中升腾而起,扭曲着身姿,缓缓融入铅灰色的天空,似是在挣扎着描绘出曾经惨烈战斗的模糊轮廓。整个城市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声响,唯有御林军士兵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巷中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们的心尖上,愈发凸显出这份寂静的诡异与沉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一切,让人毛骨悚然。
御林军们个个神色紧张,他们手持兵器,小心翼翼地前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生怕触发什么机关陷阱,或是遭遇金兵的突然袭击。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那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羽心中一凛,当下不再迟疑,率领众人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穿过一条条寂静的街巷,脚下的石板路在急促的步伐下发出清脆的回响,仿佛是这座死寂之城发出的微弱喘息。终于,那座军大帐出现在眼前。
军大帐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空旷之地,周围的营帐东倒西歪,显然经历了激烈的动荡。秦羽等人赶到时,只见偌大的大帐前,仅有寥寥几个士兵站岗。那几个士兵身形疲惫,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他们看到秦羽等人出现,先是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待看清来者身着御林军服饰,才微微放松了些,但那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松懈,仿佛下一刻就要投身于一场生死之战。
其中一名士兵沙哑着嗓子回应道:“大人,赵宇将军在西城门苦战,周桐将军则坚守北城门,如今主帅只有欧阳先生在帐内。” 言罢,那士兵转身在前带路,秦羽等人快步相随。
进入帐内,只见欧阳羽卧于榻上,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不堪。他双眼深陷,眼神黯淡无光,仿佛生命的烛火在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原本合身的战甲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更衬得他形销骨立。
秦羽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欧阳先生,末将秦羽奉命前来。陛下有旨,如今形势危急,为保我军有生力量,莫要误了后续计划,令我等撤军。”
欧阳羽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扯出一抹欣慰的苦笑:“秦将军,你可算带来这道命令了。我军苦战多日,早已是强弩之末,能拖到此刻,将士们也算不负所托。” 言罢,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似要被这咳嗽撕扯得散架。
秦羽面露不忍:“将军,您先安心养息,末将这便安排一切。”
欧阳羽微微摆手:“秦将军,且慢。虽有撤军之令,但城中百姓与众多将士仍在苦战,需妥善安置与掩护,切不可慌乱行事,以免金兵趁势追杀。”
秦羽点头称是:“将军放心,末将已有计较。定先组织精锐断后,护送百姓与将士们安全撤离。”
欧阳羽轻轻点头:“如此甚好。有劳秦将军了。此役之后,望将军代我向陛下表明,众将士皆已拼尽全力,无愧于家国。”
秦羽抱拳,坚定道:“将军忠勇,末将定当如实禀报。将军且先移步,这里交给末将。”
欧阳羽在士兵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目光在帐内扫视一圈,似在与这坚守多日的营地作别。秦羽见状,转身对帐外的士兵喊道:“来人,护送欧阳将军前往安全之地,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有失。”
待欧阳羽被护送离开后,秦羽深吸一口气,整了整战甲,率领剩余将士,如猛虎般冲向城墙。城墙上,守军们正与金兵展开殊死搏斗。秦羽见状,大喝一声:“御林军在此,儿郎们莫要慌乱,随我杀敌!今日之战,只为掩护大部队安全撤离,众将士务必坚守!” 说罢,他挺枪冲入敌阵,枪尖闪烁寒光,所到之处,金兵纷纷倒下。众将士受到鼓舞,士气大振,齐声呐喊,与金兵展开了更为激烈的战斗,为撤军争取着宝贵的时间与空间。
在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金兵终是暂时退去。秦羽长舒一口气,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周围这些守军的模样。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战甲破碎不堪,甲片七零八落,有的地方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痂,那是之前战斗中受伤的痕迹。许多士兵的脸上满是黑灰与血污,几乎辨不清原本的面容,唯有一双双眼睛,布满血丝且通红,犹如饿狼一般,那是长时间处于战斗状态和极度疲惫下的证明。
有的士兵靠着城墙瘫坐,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拉动;有的则半跪在地,手中还紧紧握着武器,那武器的刀刃早已卷刃,枪杆也布满裂痕,仿佛即便力竭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还有的相互搀扶着,勉力站立,身体却仍摇摇晃晃,似是一阵微风便能将他们吹倒。他们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被汗水湿透后又被风干,一缕缕地凝结在一起。有的士兵手臂上缠着染血的布条,那伤口处的血还在隐隐渗出,却因没有精力处理而只能任其流淌。更有甚者,腿上带着重伤,只能单脚站立,依靠着同伴的支撑才不至于倒下,而他那受伤的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让人不忍直视。
秦羽高声问道:“此处主将是谁?” 一名士兵听闻,挣扎着想要起身带路,可他刚一动,便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连抬手的力气都已消失殆尽。他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告知方向:“将军…… 在…… 在那边……” 话未说完,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秦羽心中一紧,赶忙带着数名御林军朝着士兵所指方向奔去。只见周桐宛如一尊雕塑般屹立在城头上,他的身躯挺得笔直,虽满身血污与疲惫,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坚毅。秦羽大声呼喊:“周将军!” 周桐却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远方,仿佛他的灵魂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又或是在坚守着某种信念,不肯放松分毫。
旁边一名士兵见状,轻声说道:“小........说书,金兵......金兵退了,援军来了。” 周桐这才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御林军们急忙上前搀扶,想要将他带离城墙。可周桐却猛地挣扎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执着:“城中…… 我还有亲人在城中……”
秦羽心中明了,当下毫不犹豫地派出一队精悍的人马,又找来一辆马车,对周桐说道:“周将军,您且带着他们去寻亲,这里交给我。” 周桐感激地看了秦羽一眼,而后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朝着城中疾驰而去。
秦羽则转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御林军救治伤员,安排人手前往西门传令赵宇将军撤退。他深知,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必须尽快让城中剩余的力量安全撤离,保存这来之不易的有生力量。御林军们在他的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搬运伤员,有的传递消息,有的则在城墙上继续戒备,以防金兵再次来袭。
马车在城中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疾驰,周桐坐在车内,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他的思绪早已飘向那座位于城中角落的小屋,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徐巧,还有如亲人般的老王。每一次车轮的转动,都仿佛在叩击着他的心房,让他心急如焚。
终于,那座熟悉的小屋映入眼帘。小屋静静地矗立在一片废墟之中,周围的断壁残垣与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也愈发凸显出它的珍贵与独特。周桐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小屋的门上,那扇门此刻仿佛是通往幸福与安宁的入口,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马车缓缓停下,周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走下马车。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无力,但他的眼神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他轻轻地走向小屋的门,抬起手,却又在即将敲门的瞬间停顿了一下。这轻轻的敲门声,却似承载了他所有的思念与牵挂,也包含着他对屋内之人是否安好的担忧。
“谁啊?” 老王警觉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 周桐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老王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起身去开门。门 “吱呀” 一声打开,老王看到周桐那满身血污与伤口的模样,心中又是开心又是心疼。开心的是周桐还活着,心疼的是他所遭受的苦难。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老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周桐微微点头,目光越过老王,看向屋内。就在这时,徐巧从屋内飞奔而出。她身着周桐之前为她买的那件素雅衣裳,那衣裳在战火纷飞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新脱俗。她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她面容绝美。她的眼眸犹如星辰般闪亮,此刻却满含着泪水与喜悦。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那是激动与兴奋的体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泪水哽住了喉咙。
“公子!” 徐巧扑入周桐怀中,不顾衣服上沾满了血,双臂紧紧地环绕着他的脖颈,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周桐也紧紧地抱住徐巧,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软。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滞,战场上的喊杀声、硝烟味,都被这深情的相拥隔绝在外。周桐的双臂微微颤抖,并非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是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在激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徐巧的心跳,那急促而有力的跳动,如同一曲最美妙的乐章,奏响在他的耳畔,驱散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与疲惫。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身上那一道道尚未愈合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忘记了多日来在战场上与金兵拼死搏杀的惊险与艰辛,心中只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徐巧深深的眷恋。
“巧儿........我回来了。” 周桐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那颤抖中饱含着对命运的感恩,对眼前之人的珍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挤出,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
徐巧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周桐。她的眼眸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在那脏兮兮的小脸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迹。那双眼,本就灵动而美丽,此刻却因泪水的浸润和满心的欢喜与担忧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我以为……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微哽咽,那是多日来的恐惧与思念在这一刻的宣泄。
在周桐离去的日子里,每一个夜晚,她都在黑暗中默默祈祷,每一次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都会涌起一阵希望与绝望的交织。她害怕那无情的战火会将周桐吞噬,害怕自己会在这乱世中再次失去唯一的依靠。
周桐轻轻拭去徐巧的泪水,他粗糙的手指,带着战场上的硝烟与风沙,温柔地触碰着徐巧那细腻的肌肤。那轻轻的擦拭,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想要将徐巧心中的恐惧与悲伤一并抹去。“不会的,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就一定不会食言。” 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徐巧的心中点亮了希望之光。
一旁的众人看着这对历经磨难紧紧相拥的小夫妻,心中无不泛起感慨与感动。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平日里见惯了生死离别,心中的情感早已被战火磨砺得坚硬如铁。然而此刻,看到周桐与徐巧重逢的这一幕,他们的眼眶也不禁微微湿润。在这战火纷飞、生死难料的世道里,他们的爱情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微光,给人以温暖和希望。那是一种纯粹而坚韧的力量,足以让人们在绝望的深渊中看到一丝曙光,让他们相信,即使身处乱世,真情依然能够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巧儿,跟我走。” 周桐的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只要有他在,就能够为徐巧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带她穿越这乱世的重重险阻。然而,他的身体终究是太过虚弱,长时间的战斗与疲惫早已将他的精力耗尽。话音刚落,他的双腿便开始发软,眼前一黑,径直昏死在徐巧的怀里。
“公子!” 徐巧惊恐地呼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响彻四周。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崩塌了。众人皆被这突发状况惊得一怔,随后纷纷围拢过来。
老王心急如焚地匆匆赶来,他的额头上瞬间密布汗珠,那些汗珠顺着他饱经风霜的脸颊,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滴落在脚下那满是尘土与血迹的地面上,溅起细微的尘埃。他全然顾不上擦拭,急忙蹲下身子,粗糙且布满老茧的双手在周桐的身躯上快速而又极为仔细地游走查看起来。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那深深的纹路仿佛镌刻着他对周桐的担忧。他先是轻轻触碰周桐的额头,探查是否有发热的迹象,接着又缓缓解开周桐衣衫的领口,查看是否有隐藏的伤口,手指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周桐。
旁边的小队长见状,眉头紧皱,大声喊道:“此地不宜久留,金兵随时可能再次出现,我们先撤到安全的地方!” 说着,他迅速指挥着身边的几个士兵,让他们协助老王。
老王在确认周桐暂无生命危险后,长舒了一口气,但脸上的忧虑并未消散。他强撑着起身,与士兵合力将周桐稳稳地扶起,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艰难地迈动脚步。他的脚步略显踉跄,每一步落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下的土地似乎都承受不住这沉重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喘息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他背负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的重量。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那是一种对周桐不离不弃的信念,是在这乱世中守护亲人的决然。
徐巧紧紧地跟在旁边,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周桐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她的小脸因紧张和恐惧而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无声地祈祷着。她的小手死死地牵着周桐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指节都凸显了出来,却依旧紧紧地抓着,仿佛只要她不松开,就能将周桐从这昏迷中唤醒。她的步伐紧跟在老王身后,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整个人像是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树叶,却又凭借着对周桐的爱而顽强地支撑着。
众人护着老王和徐巧来到马车前,老王吃力地将周桐安置在马车内,徐巧也跟着爬进马车,坐在周桐身边,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
“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启动,在护卫队的保护下,迅速朝着城外驶去。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