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嬴政高坐于皇座之上,威严的目光扫视着朝堂下的群臣。“朕今日想听听,大秦接下来该如何走?”
朝堂上一时寂静,片刻后,扶苏出列,恭敬地行礼后道“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将六国贵族迁至咸阳,集中管控。他们在旧地势力犹存,若不加以约束,易生祸乱,扰乱大秦安宁。”
一位老臣站出来反对“大公子,此举恐会引起六国贵族不满,激起叛乱啊。”
扶苏看向他,神色坚定“诸位,若任其在原地发展,才是真正的隐患。将他们迁至咸阳,给予一定的荣华富贵,同时密切监视,可防患于未然。”
嬴政微微点头,示意扶苏继续。扶苏接着说道“再者,民生之事不可忽视。大秦刚定,百姓急需休养生息。
朝廷应减轻徭役赋税,让百姓能安心耕种劳作。可派遣能吏前往各地,组织百姓兴修水利,开垦更多的农田,提高粮食产量。”
又有大臣进言“可陛下,如此一来,朝廷收入会大减啊。”
扶苏回应“朝廷可在商业上另寻财源,适度鼓励商业发展,合理征税。同时,削减不必要的开支,节省用度用于民生建设。”
嬴政听后,看向群臣“众爱卿以为如何?”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朝堂上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群臣争执之声此起彼伏。
右丞相冯去疾满脸涨红,拂袖而出,高声道“大公子,六国贵族迁至咸阳,此乃大谬!彼等心怀旧仇,若聚于一处,如干柴遇烈火,必燃大乱。咸阳乃大秦根本,怎可冒此大险?”
扶苏神色凛然,上前一步“丞相,六国贵族散于旧地,犹如暗刺,随时可刺向大秦。集中于咸阳,可在我大秦眼目之下,有何异动,皆能迅速处置。若任其发展,待其羽翼丰满,才是祸乱之源。”
御史大夫冯劫眉头紧皱,大声反驳扶苏的民生之策“大公子,轻徭薄赋虽善,然如今大秦百事待举,北有匈奴虎视,南有百越未平,所需钱粮、人力浩繁。
若此时减少徭役赋税,国用何继?至于兴修水利,此非一日之功,当下实难施行。”
扶苏目光如炬,看向冯劫“御史大夫,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若百姓疲于徭役,困于赋税,国亦不国。
边境之事可从长计议,先安内方能攘外。水利之功,利在千秋,不可因一时之难而弃之。”
这时,蒙毅出列,拱手道“大公子,修驰道虽是善举,但如今国力有限,且此举易使百姓怨声载道,还望大公子三思。”
扶苏微微皱眉“蒙将军,驰道关乎军事与政令畅达,虽有劳民之嫌,但只要妥善安排,可使百姓轮流服役,不致负担过重。且此为长远之计,不可因噎废食。”
将军王贲面露不屑“哼,大公子,汝之言不过书生之见。汝未曾历沙场,不知军事之重。若钱粮不足,边境有失,大秦危矣。汝之策,太过理想化。”
扶苏面无惧色“王将军,军事固重,但民生乃根本。无民之支持,何来大秦之安稳?若百姓安居乐业,踊跃参军,边疆何愁无守?”
廷尉李斯一直沉默,此时却缓缓开口“大公子,汝之策虽有可取之处,但实施起来变数太多。六国贵族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民生之策亦需谨慎,稍有不慎,大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朝堂上气氛愈发紧张,众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吵声在大殿中回荡,似要将这巍峨的朝堂震塌。
嬴政高坐于王座之上,面色冷峻,深邃的目光审视着群臣,如同俯瞰众生的雄鹰,静静听着这激烈的争论,未发一言,其心中所思,无人能知。
殿外寒风呼啸,吹得殿门咔咔作响,为这剑拔弩张的朝会更添几分肃杀之意。
大殿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冯去疾气得胡须乱颤,指着扶苏大声道“大公子,老臣以为你这是在动摇大秦根基!大秦以法为本,自商鞅变法以来,方有今日之强盛。
你如今要轻徭薄赋,改变国策,难道要将大秦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况且六国贵族多狡诈之辈,将他们迁至咸阳,无异于引狼入室,若他们与咸阳城中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扶苏神色凝重,朗声道“冯相,法固然重要,但法亦当顺时而变。如今天下初定,百姓急需喘息之机。
轻徭薄赋并非是要动摇大秦法治,而是为了让百姓能更好地遵法守法,心甘情愿为大秦效力。
至于六国贵族,我大秦有百万雄师,有严密律法,何惧之有?若因畏惧而不作为,才是真正的懦弱。”
章邯抱拳出列,瓮声瓮气道“大公子,即便要休养生息,也不应搁置军事。如今边境局势不稳,匈奴时常侵扰,百越也未完全臣服。
若此时减少徭役,军事所需人力物力从何而来?驰道之修可缓,边疆之防不可松啊。”
扶苏看向章邯,言辞恳切“章将军,军事与民生并非不可兼顾。我们可招募流民入伍,训练新兵以充实边疆。
同时,鼓励百姓在农闲之时习武,以备不时之需。若只重军事而轻民生,百姓疲于奔命,又怎会真心为大秦守护边疆?”
赵高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大公子,您的想法虽好,可实施起来怕是困难重重。这朝堂之上,人心各异,您如何保证您的政令能顺利推行?
万一有人从中作梗,坏了您的大计,这责任您担得起吗?”
扶苏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赵高,政令推行需上下一心,若有人故意破坏大秦安定,自当按律法处置。
我相信,大秦的忠臣良将定能明辨是非,为大秦的未来而努力。”
群臣依旧争论不休,有人支持扶苏的远见卓识,有人则对其策略忧心忡忡。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大殿内嗡嗡作响,仿佛汹涌的波涛,要将这朝堂淹没。
嬴政依旧沉默,只是他的眼神愈发深邃,仿佛在这激烈的争论中寻找着大秦前行的最佳路径。
殿中的烛火在众人的喧闹中剧烈地晃动,映照着一张张或激动、或愤怒、或忧虑的脸庞。
“安静。”原本如闹市一般的朝堂瞬间鸦雀无声。嬴政轻轻的敲击着,那敲击声带动着众臣的心脏不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