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喧嚣嘈杂,摊位林立。
几个阿婆围坐在角落,一边挑拣着刚买的蔬果,一边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诶哟,你们晓得不?城东郊外有个姓周的寡妇,那模样,那身段,可水灵得很呐!”
一个身形微胖的阿婆扯着嗓子,手中的青菜都差点被甩了出去。
旁边一位尖脸阿婆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好看是好看,可听说作风不正派,放荡得很!”
“我前些日子路过她家,瞧见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没个正形!”
“可不是嘛!”另一个阿婆赶忙附和,声音压得极低,神神秘秘地说,“我还听说,有的男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也不知道里头藏着啥猫腻,怪吓人的!”
这时,司徒半梦身着一袭黑衣,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走过。
身为猎魂师,她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与这热闹的集市格格不入。
听到阿婆们的议论,她脚步一顿,微微皱眉,目光扫向她们。
司徒半梦缓步上前,声音清冷如霜:“几位,你们口中说的周寡妇,叫什么名字?”
阿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女子。
胖阿婆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叫周月琴,咋啦?你找她有事?”
司徒半梦眼神一凛,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此番的任务目标,正是周月琴。
难道真有这么巧?
她面无表情,继续问道:“你们确定是周月琴?可别弄错了。”
尖脸阿婆挺直腰杆,不满地说道:“那还能有错!我们在这住了大半辈子,这点事还能搞错?”
司徒半梦微微颔首,冷冷道了声谢,转身离去,身影很快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几个婆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原本谈论周寡妇的话题瞬间转移到了司徒半梦身上。
“这姑娘可真奇怪,突然冒出来问东问西的。”胖婆子将手中的菜篮往地上一放,双手叉腰,满脸疑惑地说道。
瘦婆子也跟着附和,皱着眉头,伸出手指了指司徒半梦离开的方向:“就是就是,说话冷冰冰的,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看着怪渗人的。”
几个婆子还在议论。
殊不知,就在这个空档,司徒半梦已经到了城东的周寡妇家。
她在门外站了半晌,然后掐指一算。
接下来的两日,会有两个男人来周月琴家中。
这两个男人阳寿已尽,算起来正是死在这个地方。
司徒半梦觉得,既然会死,那便不干涉。等周月琴处理了这两个男人,她再现身好了。
*
“吱呀——”一声轻响,周月琴轻轻推开院门,笑意盈盈地望向门外。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书生,手持一把折扇,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刘公子,您可算来了,快请进!”
周月琴声音轻柔,如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刘书生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抬脚迈进小院。
“周姑娘,叨扰了。”
院子里,石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酒菜。
几碟小菜色泽诱人,一壶美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周月琴款步走到石桌旁,抬手为刘书生斟上一杯酒,眉眼含情地说道:“刘公子,今日能与您一同饮酒赋诗,实乃月琴之幸,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刘书生接过酒杯,目光与周月琴交汇的瞬间,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周姑娘客气了,能与姑娘共饮,是刘某的福气。”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周月琴的脸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更添几分妩媚。
她轻轻拿起桌上的折扇,缓缓打开,扇面上绘着一幅淡雅的山水图。
“刘公子,听闻您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今日月琴斗胆,想与公子吟诗作赋,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刘书生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周姑娘有此雅兴,刘某自然奉陪。不知姑娘想以何为题?”
周月琴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折扇,目光落在院中的桃花上,朱唇轻启:“就以这桃花为题吧。”
刘书生微微沉吟片刻,开口吟了一首诗。
周月琴听罢,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轻拍双手,娇笑道:“刘公子果然才思敏捷,此诗妙极!月琴也来献丑了。”
她微微侧身,目光流转,声音婉转地也吟了一首。
吟罢,周月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刘书生身上。
那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柔情,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沉醉其中。
刘书生被她这一眼看得心神荡漾,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
他连忙稳住心神,端起酒杯,故作镇定地说道:“周姑娘好才情,刘某自愧不如。”
周月琴掩嘴轻笑,轻轻靠近刘书生,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
“刘公子过谦了,您的诗才,月琴仰慕已久。”
说罢,她端起酒杯,与刘书生轻轻碰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
刘书生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心跳如鼓,慌乱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这旖旎的氛围中,他渐渐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一切……
*
刘书生脑袋昏沉,好不容易撑开眼皮,彻底清醒过来,却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间昏暗潮湿的屋子里,臭气熏天。
他身子被粗绳紧紧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周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刘书生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在发抖。
周月琴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冷笑一声:“醒了?”
刘书生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周姑娘,你为何绑我?我没得罪你啊!”
周月琴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眼里满是疯狂:“我就爱看你们这些书生求饶的熊样。”
说着,匕首轻轻一用力,刘书生下巴就划出一道血痕,他疼得“嘶”了一声:“周姑娘,求你放了我,要钱我给,什么都答应你!”
“钱?我不稀罕。”周月琴起身,拿起桌上的小瓶子,“这好东西,你尝尝。”
她捏住刘书生的下巴,把瓶口塞进他嘴里,使劲灌。
刘书生拼命摇头,可根本没用,液体灌下去后,他瞬间浑身发烫,五脏六腑像着了火,疼得惨叫连连。
“滋味如何?”周月琴一脸得意。
刘书生疼得声音都哑了,瘫在椅子上。
周月琴不罢休,拿起鞭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好戏才刚开始。”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刘书生背上,衣服裂开,一道血印浮现。
“啊!”刘书生疼得大喊。
周月琴一下接一下地抽,刘书生背上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你这恶魔!”刘书生咬牙切齿地骂。
周月琴停下,凑近他,冷笑道:“这世上,谁不是恶魔?”
说完,她又拿起匕首,在刘书生手臂上划,顿时鲜血涌出。
刘书生意识越来越模糊,知道自己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刘书生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恶狠狠地瞪着周月琴,气若游丝地咒骂:“你……你不得好死!”
周月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她猛地站起身,一脚踢在刘书生的椅子上。
椅子剧烈摇晃,刘书生差点摔倒。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周月琴把匕首扔到一旁,走到墙边,取下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
“这玩意儿,能让你彻底闭嘴。”
她一步步走近,烙铁上的热气扑面而来。
“不!不要!”刘书生疯狂摇头,拼命扭动身体,椅子被他撞得“哐哐”响。
周月琴二话不说,直接把烙铁按在刘书生的大腿上。
“呲啦”一声,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刘书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头一歪,差点昏死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周月琴将烙铁移开,烙铁在刘书生腿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烙印。
刘书生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大口喘着粗气,用仅剩的力气哀求:“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痛快?哪有这么容易。”
周月琴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又拿来一个装满盐水的桶。
她提起一桶盐水,直接浇在刘书生的伤口上。
“啊——”刘书生再次惨叫,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全身痉挛。
盐水刺激着伤口,血水和盐水混在一起,顺着椅子腿流到地上。
“受不住了?可我还没玩够呢。”
周月琴蹲下身,盯着刘书生的眼睛,“你不是自诩清高,满腹经纶吗?现在怎么这么狼狈?”
刘书生已经无力反驳,他的嘴唇发白,眼神涣散。
周月琴见状,觉得无趣,站起身,拿起匕首,在刘书生的脖子上轻轻比划着。
“下辈子,别再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周月琴冷冷地说完,手腕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划过刘书生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刘书生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周月琴看着死去的刘书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把匕首随手一扔,转身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片血腥和死寂。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月琴将刘书生慢慢剁成小块,然后拿去喂了猪。
她一直忙到深夜,却依旧乐此不疲。
*
第二日一早,周月琴略带疲惫的再次打开院门。
这次来的是一个姓王的商人。
晌午时分,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周月琴家的小院里。
王姓商人迈着大步,满脸堆笑地进了院子。
周月琴扭着腰肢迎了出来,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娇声说道:“王大哥,这么早就来了啊?”
王姓商人两眼放光,话都顾不上回,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紧紧抱住周月琴。
他脑袋凑过去,对着她的脸就胡乱亲起来。
周月琴眉头紧皱,满脸嫌恶,用力一推,将王姓商人推开。
嫌弃道:“哎呀,王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王姓商人一个趔趄,稳住身形,满脸疑惑地问:“周娘子,不是你约我来的吗?怎么你反倒不情愿了?”
周月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嗔怪道:“我呀,喜欢细水流长的,你一来就如此生猛,谁受得了。”
王姓商人愣了一下,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嘿嘿笑道:“原来是我唐突了,是我不好,周娘子莫怪。”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金银玉器闪闪发光。
“周娘子,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就盼着能博你一笑。”
周月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眉开眼笑地说:“王大哥,你太客气了!”
说着,连忙伸手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收起宝贝后,周月琴态度大变,主动挽上王姓商人的胳膊,娇笑道:“王大哥,快进屋,我准备了好酒好菜,咱们好好喝几杯。”
两人搂搂抱抱进了屋,在桌前坐下。
周月琴拿起酒壶,给王姓商人斟满一杯酒,柔声道:“王大哥,这杯我敬你。”
王姓商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周娘子,再来一杯!”
几杯酒下肚,王姓商人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说话也开始含糊不清。
没一会儿,他身子一歪,“砰”的一声,脑袋砸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周月琴看着趴在桌上的王姓商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道:“又一个上钩的。”
之后,周月琴依旧如同上次那样,将王姓商人带进了地窖。
依旧是狠狠的折磨了一通之后,周月琴便将他杀了,然后剁成块扔进猪圈里。
她家的猪长得格外的肥,顿顿吃肉,生猛的很。
*
司徒半梦瞧着时机差不多了,脚尖轻点,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跃进周月琴的院子。
彼时,周月琴刚收拾完一切。
她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心想:这是又来客人了?今儿可真是热闹。
可当她抬眼,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身着黑衣、周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司徒半梦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你是谁?来我这儿干什么?”周月琴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司徒半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周月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周月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强装镇定道:“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说着,她转身就想往屋里跑。
司徒半梦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将周月琴笼罩。
周月琴只觉身体一僵,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周月琴尖叫道。
司徒半梦一步步走近,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住:“挣扎也是徒劳。”
说罢,她指尖微动,那幽蓝色的光芒开始闪烁起来,周月琴只感觉浑身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忍不住发出阵阵惨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为了那些男人来的?”周月琴咬着牙,强忍着疼痛问道。
司徒半梦微微皱眉,不屑地说:“我是猎魂师,与那些男人无关,我这次专程是来找你的。你杀了这么多人,死有余辜。”
周月琴疼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仍不服气地喊道:“他们都是色鬼,该死!我这是为民除害!”
司徒半梦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人的寿命自有天定,你残害生命,违背天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司徒半梦双手快速结印,幽蓝色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
周月琴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她的惨叫声在院子里回荡。
不一会儿,周月琴的身体便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司徒半梦走上前,双手一挥,一道白光从周月琴的身体里飘出,正是她的魂魄。
司徒半梦将周月琴的魂魄收入瓶中,而后转身离开。
她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周月琴的罪恶人生就此终结。
世间又少了一个为祸的亡魂,可人类的邪恶故事,仍在不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