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设一路小跑,终于追上了周有国。他喘着气问道:“有国,你这是准备去干嘛啊?”
周有国脚步不停,没好气地说:“我去采购科通知张明,让他明天跟着咱们一起去钓鱼。”
孙建设听到周有国这么说,赶忙说道:“好啊,那现在咱们就去通知他。”说完,两个人便一起朝着采购科的方向走去。
周有国面色阴沉,步子迈得又急又大,孙建设则在一旁时不时打量他的脸色,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采购四组办公室门口。
周有国也没敲门,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大声问道:“张明在不在?”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房间里的回音。
屋内桌椅摆放整齐,却空无一人,办公桌上的水杯里还在往外冒着一丝丝热气,仿佛主人刚刚匆匆离开。
周有国的眉头皱在一起,满脸的不耐烦,“这小子跑哪去了?这个节骨眼上,人都找不着。”
孙建设也跟着走进来,环顾一圈后,无奈地说:“看来张明确实不在,要不咱们等等,或者问问其他科室的人,看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周有国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等就等,我今天非得找到他。”
说罢,他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眼睛死死盯着门口,仿佛下一秒张明就会出现。
孙建设站在一旁,看着周有国的模样,心中暗暗发愁。
他知道周有国因为钓鱼的事正窝着一肚子火,张明要是再不出现,恐怕这火得烧得更旺。
于是,他赶紧说道:“有国,你先别急,我去其他办公室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张明的下落。”
周有国头也不抬,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孙建设见状,赶忙转身走出办公室,去打听张明的行踪,只留下周有国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时不时烦躁地跺跺脚,嘴里嘟囔着什么。
孙建设赶忙转身走出办公室,一路小跑着穿梭在各个科室之间打听张明的下落。
他先是询问了隔壁采购三组的同事,屋里剩余的两个人纷纷表示没看到张明。
接着,他又跑到采购科的其它科室询问,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复。
无奈之下,孙建设只得向保卫科的人打听。
保卫科的一名人员,一边抽烟,一边回忆道:“哦,张明啊,我记得好像是下班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带着他妈一起走了。估计早就到家了。”
孙建设谢过这名保卫员,赶紧返回采购科四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周有国还坐在那里,一脸的不耐烦。
孙建设无奈地说道:“有国,问清楚了,张明下班带着他妈一起走了,估计现在都到家了。”
周有国一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生气地说:“这个张明,紧要关头不见人影。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忙什么?”
孙建设叹了口气,说道:“有国,你忘了吗?咱们回来的时候,厂里的工人都已经下班了,他下班回去也是很正常的啊。”
周有国猛地转过身,大声吼道:“正常?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正不正常!厂里这么大的事儿,他拍拍屁股就走,像话吗?”
周有国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也是紧紧握着,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当作张明狠狠揍上一顿。
孙建设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有国,你先冷静冷静。他可能不知道咱们要去找他钓鱼,毕竟没通知到他嘛。”
周有国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愤怒地咆哮着:“不知道?他身为采购四组组长,对厂里的事儿就该上心!现在全厂都盼着改善伙食,他倒好,下班就那么积极,心里根本就没有集体!这就是思想觉悟低,不想为厂里多做贡献!”
孙建设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这样,有国,咱们也先回去,明天等张明来上班了,咱们再叫他一起去。”
周有国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强压下怒火,咬牙切齿地说:“行,暂且饶他这一回。明天要是他还敢找借口,我绝对不会轻饶他!我非得让他知道,厂里的事儿不是他想不管就能不管的!”
两人出了四组的办公室以后,便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周有国的脸阴得能滴出水来,每一步都迈得又重又急,仿佛脚下的不是地面,而是张明那“不负责任”的态度。
孙建设则在一旁跟着,他看着周有国的脸色,满心纠结,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便到了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周有国一把扯过自己的自行车,动作粗暴得仿佛那自行车也得罪了他。
他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车轮飞转,瞬间窜出老远。
孙建设见状,赶忙也骑上自己的车子,匆忙追了上去。
一路上,周有国闷头猛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孙建设在后面费力的跟着,几次张嘴想劝周有国消消气,可他刚追上去,就见周有国又骑快了一些。
见没办法和周有国交流,他也只能无奈的跟在有国的身后。
两人就这么一路疾驰,向着家里的方向而去。
随着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近,周有国的骑行速度也是慢了下来。
但他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紧抿着嘴唇,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的怒火。
孙建设瞅准时机,用力蹬了几下脚蹬,快速靠近周有国。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有国,你别再生气了,如果到了家里,让阿姨看到你的样子就不好了。阿姨要是问起来,你怎么向她解释,别因为这事儿让她跟着操心。”
周有国听到孙建设这么说,脸色也是好看了一些。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默认孙建设的话有几分道理,又像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尚未完全消散的怒火。
孙建设见周有国这样,也放下一些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