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县太爷跑腿,也是高人啊。
这位高人颇有些无语的看着满身酒气的贾道世从身边走过去,见他一挥手就把道观里的灯点亮····只是有些疑惑,以为道观里有电灯,可能拉了开关,他没注意到而已。
跟着进门,说:“兄弟,在你家门外冻一晚上,快冻死了,弄杯热水喝。”
热水真有,已经买了暖水壶,贾道世指了指灶台上的暖水壶,示意他自己去倒,一边打量这个高人····还是人影的时候吓人的很,进入光亮里就没那么吓人了,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主人没在,冻死也没有进门,已经很君子了,自然不能对这样的人不够意思:“兄弟,要不要喝白酒,更能暖起来一些。”
“先喝口水再说,你这里到了晚上风越来越大,真有点冷。”
他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可能是个卫兵,下班后摊上了这么件跑腿的差事。
只是跑个腿,自然算不上什么,领导吩咐一声,跑就跑呗,结果倒霉催的等了这么久····冻的要死,连忙倒上一大碗热水狂饮起来。
贾道世原本想早点睡也没得睡了,不断的瞄着对方打量,说:“这种事打个电话就够了,后山的寺庙里有电话,也可以让黄圣番带个话····”
“不行不行,黄圣番我知道,他那边跟我们这边不在一条线。”
有政治斗争?
通常一把手和二把手会有竞争关系,黄圣番跟新任县太爷不在一个阵营,就是二把手那边的人了,由他传话确实不合适。
寺庙里的电话也是黄圣番装的,他本人又住在寺庙里····确实只能靠腿跑。
“这是有什么绝密的事吗?”
跟新任县太爷算不上自己人吧,只是因为张翊而认识,彼此压根不熟,怎么可能有绝密的事找到他头上?
“我不知道,我只是传了这么句话。”
“那就····明天我放学后去县城找他,差不多能赶上吃晚饭,怎么样?”
“乖乖,你还想县太爷请你吃饭?”
“他自己不吃饭的吗?
他吃饭的话,多我一双筷子而已。
一顿饭都不请,我凭什么巴巴的去见他?”
“好吧,我如实把你的话带过去。
我也觉得你应该可以蹭顿饭的吧····若是私事的话,下班后谈应该也方便一些····就是不知道县太爷会不会请你吃晚饭,万一不请,你得自己饿着。”
“可以。”
一顿饭都蹭不到,拍屁股就走。
说明对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跑腿的喽啰,他凭什么给这个县太爷效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直接到县府找我,我会在门口等,不见不散。”
“可以。”
“你认清楚我了没有?”
“认清楚了,比我黑点。”
“我叫穆夏腊。”
这名字有点怪啊,夏天的腊肉?
倒也好记。
“记住了。”
“你就一个人住吗?”
正事谈完,东张西望,打量着这个不像道观的道观。
“是啊。”
“你这里算是道观?”
“是。”
“一点都不像。”
“无为无为,道家讲究无为,就是····随便的意思。”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就随便了。
不懂的人反正不懂。
“哦····一个人住在山上,你不会害怕吗?”
两人的年龄差不了多少,这个穆夏腊话还挺多,一边喝热水一边没话找话的闲聊上几句。
话多的人····肯定善于交际,就算不能很快就聊成朋友,至少也不会成了敌人。
“这不是替我师父看门嘛,害怕也得住在这里。”
“你师父是个高人吧?”
“必须的。”
贾道世最近修为暴涨,越发觉得韩老道不太高了,等他回来得过两招试试,看看老道到底多高。
万一被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比了下去,就搞笑了!
比的不是打架,道家不注重打打杀杀,徒弟更不可能打师父嘛。
“难怪县太爷非要来这么个不入眼的道观找人,我就猜这里肯定住着高人····只是普通人的话,肯定不可能入得了县太爷的眼····”
“瞎混瞎混····”
这个穆夏腊之前站在门前,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还挺吓人的,聊起来后····越聊越普通,把他自己的档次越拉越低,确实只是一个跑腿的档次,难怪也说····多说多错。
装高人的人,一定话不能多,真的不能多。
“你不是道士吗,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
“道士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仙酿不就是道士折腾出来的吗?
说明道士都是喜欢喝酒的,才会去折腾酒,你说对吗?”
“好像也有点道理····”
“晚上没有月亮,下山的路不好走,你可以在我这里过一夜,明天早点回去···”
“不用不用,明早还要上班····我带了手电筒。”
“喝两口酒再下山?”
“可以。”
找了半瓶没喝完的白酒给他,随便他怎么下山了····不行,得送一程:“走后山,一定要走后山。”
送到了半山腰,才返回来关门睡觉····又有些不想睡了,还是抓紧修炼吧。
时间貌似有点紧,很不够用的样子,一早就先算上一卦,算的是那个体育老师宋科的下落。
想要起卦,也不是胡乱就能算,要有该人的生辰八字,再高明一些的卦师,可以不需要生辰八字就能起卦,但得认识那个人,直接以人起卦,可能会更准。
见过一面,还知道名字,已经足以从冥冥中算到些相关信息。
掐了好一会手指····这个宋科居然已经死了。
被灭口了?
可能性很大。
这个体育老师····可能觉得这单买卖不难,没有不成功的道理。若是成功了,把贾道世一杀,尸体往山沟里一丢,又是个偏僻的山头地方,查到他头上的可能性很低。
没有成功,还闹出这么大的后遗症,压根盖不住,知道在劫难逃,直接就跑了。
他已经暴露了,雇主怕连累上自己,把他杀了,又成了不得不有的选择。
这个体育老师不够聪明,不跑危险性反而低一些,若是能戴罪立功把雇主供出来,可能坐不了几年牢也就出来了,不至于丢掉性命。
体育老师嘛,他自己多半就是体育老师教出来的,不能指望太高。
还有一个能算到踪迹的人,就是那个叫行远的瘦小道士,虽然因为收了一根魂木的赔偿算是暂时不追究了,算一算他到底什么情况总可以的。
他跟他师兄行方的性格可不一样,阴狠毒辣,不会就此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