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这场雨算是过去了。
有些积水比较严重的街面上满是杂物,那个风雨无阻的少年,没有再看见,真的不再守候在柳冬冬门外了。
看来是个守信的人。
十年后有个约,男人之间的约会,那时柳冬冬若是过的不好····那个少年就会要求他放弃照顾柳冬冬的权力。虽然看似很幼稚的一个约会,却很认真。
至少他认真。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肯定也有便宜占。
贾道世一路往柳江口走过去,到处都有早起摸鱼的人,水位下去了一些,有些人一早已经忙着在田里捉鱼。
河里的鱼不好捉,田里总好捉了吧!
真有点想也下去摸条大鱼····算了,拎到学校去不好看。
无语的是,那个殡仪馆跑腿的又已经守在了校门口。
显然已经在里面找过一圈了,确定他还没来,只好在门口等。
命真是苦。
半夜骑着二八大杠回县城殡仪馆得到指示,又跑到望海观找他,找不到人,一早又跑学校来····这就是做喽啰的命。
“贾道长,我们馆长说,无论如何你先去把事解决了,其他的都好说。”
解决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贾道世压根不信那个馆长:“兄弟,都说几次了,这事我解决不了,不要再来找我,你不烦我都烦了。”
“贾道长,我也不想来啊,这不是没办法吗。”
奔忙了一夜,就传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显然也知道白跑,又不得不跑。
“是不是你得罪了你们馆长,他故意整你?”
跑腿的好一阵沉默,貌似不无可能。
“就算他故意整我,我也没办法,工作不能丢,家里有小孩要养。”
真不容易。
好不容易弄到一个铁饭碗,真不能丢了。
“你骑车摔倒一下,住院几天不就清静了?”
貌似很有道理····他犹豫着默默的点了下头,还是住院比较舒服。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身为小鬼还是躲远点好。
“对了,昨晚我们殡仪馆闹翻天了。”
怎么个闹翻天法,他也不是太清楚,毕竟他在外面跑。
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那几个老道里也有赶尸派的人?
或者是其他流派的道法里也有会折腾尸体的?
不好说,道家流派很多,各有各的道。
天气好起来了,一早又有人在打篮球,还有人招呼了他一声:“贾道长,早上好。”
这么有礼貌的人,还是上回被他揍了的那个董开锋,人高马大傻大个一样咧开嘴笑,笑的很谄媚,以示上回误会了他被特招内定了的事致歉。
这是对强者必须要有的尊重,得罪了人家还不肯道歉,就是作死。
弱鸡嘛,可以无视。
贾道世压根懒得理他,回到班级时发现吴时春同学又鼻青脸肿,比昨天还要严重一些,又愤怒的向他投来怒火沸腾的眼神。
恨不得一个眼神让他肠穿肚烂。
这是被那个董开锋打的?
这回董开锋误会他是被特征内定了的人?
这就是个人能力的区别,吴时春同学被揍的····只有无能狂怒的份。
哪怕换了班里另外一个同学,贾道世也会替他出头,去把董开锋揍一顿回来····他就算了。
面对他愤怒的眼神,贾道世忍不住宽慰他:“吴时春同学,不要着急,你不会被人打死的····以你的命相看,你好歹也能活到退休,也就是怎么打也打不死。
别人要打你的话,你只管让他随便打,真的打不死。”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报警了。”
“又不是我打的你,我怕什么?”
“回头捕快查出来····哼哼!”
“谁打的你都不知道?”
“有人跟踪我,埋伏在我回家的路上,用麻袋套住我,乱打。”
“哦····你又没死,捕快哪有时间管你····”
“谁报的警?”
真有捕快来查案了,还是两个女捕快,英姿飒爽的走进来,站在了讲堂上,小苏兴致勃勃的吆喝着,“今天算是给你们上一堂普法课,都给我认真点,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相当威严。
“是我是我。”
吴时春同学连忙站起来,凑到讲堂边做笔录,仔细描述自己受袭经过。
柳江口一共也就两个女捕快,另一个自然就是贺小兰,英姿飒爽、严肃威严、凛然不可侵犯,工作状态是工作状态,私人时间是私人时间,不能混为一谈。
贾道世无语的看看贺小兰,眼神丢过去询问,这是来现场实习?
贺小兰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全班所有人,面无表情的微微耸耸肩,表示是正常流程,有人报警肯定要来了解一下。
贾道世又一个眼神丢过去,中午唱歌吗?
贺小兰一个眼神回过来,兄弟,要养成每日一歌的好习惯。
贾道世一个眼神疑问,拖油瓶怎么办?
贺小兰一个眼神回过来,淡定,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友了,颇有默契,轻易就能传递只有彼此能懂的信息。
小苏冲他挥挥手:“表弟,你过来,这位同学怀疑你就是殴打他的主谋,你有什么解释吗?”
表弟?
这也太嫩了,就算彼此真有亲戚关系,也不能暴露啊!
吴时春同学就被吓了个哆嗦,人家是亲戚····凶手还能查得出来吗?
也有可能是小苏故意的,好把吴时春同学镇住,老实一点,不要给他表弟找麻烦:“表弟,案发时间应该是在你们学校放学后的这段时间,你能提供你在这个时间段里的行程和证人吗?”
贾道世只好凑到讲台边,说:“昨天····学校放学后,我就去街上买菜了,买了很多海鲜,去过很多摊子,满街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女班长站了起来,说:“我可以作证,昨天是我帮他记的账,一直跟着他。”
吴时春忙说:“很有可能他自己没有在现场,找了别人打我。”
贾道世鄙夷的看着他:“雇人做这样的事不要钱的吗?
就算不要钱,最少也得请别人大吃一顿,也不是小钱吧,我还不如直接给你十块钱。”
两人之间,貌似就是因为十块钱产生的恩怨吧?
吴时春噎了好一噎,争辩说:“你别胡说八道转移方向,就算不是你找的人,也是你故意放谣言害我被别人打····反正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小苏说:“这位同学,办案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胡乱咬人,就涉嫌诬陷了。
是不是我表弟打的你,你得有切实的证据,就算你怀疑他雇凶,也得有相关的证据····你不要担心他是不是我表弟的问题,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什么,我也包庇不了他,你说对吧?
我敢当众承认和他的亲戚关系,就表示我没有私心,你说对吧?
真要是他,我为了避嫌,还要加重对他的惩罚,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