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黄卫华已经率众来到了圣约翰教堂。
他比石少坚要谨慎的多,轰开大门之后,就命人围在外面,向里面扔炸药包。
不多时,教堂就被炸得千疮百孔,顶上的十二面彩绘玻璃都被震得布满了裂纹。
等到尘埃落定,整个教堂依旧寂静无声。
黄卫华有些疑惑,难不成里面没人?
伸手一招,带着一队人向里面摸去。
谁知刚刚踏进教堂的门,一柄银十字架突然从废墟中飞出,悬浮半空,十二面彩绘玻璃同时映出耶稣受难图。
黄卫华道袍无风自动,腰间五帝钱串发出清脆撞击声。
“不好!”
黄卫华大叫:“快退!”脚踏禹步疾退。
三个身穿白色法袍的少女从掩体中步出,她们神情肃穆,发出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咏唱声。
这是圣堂唱诗班的《荣耀颂》,随着咏唱越发激昂,受难的耶稣神像突然睁开眼睛。
少女们就在这时拿出了圣水撒下,然后一边唱着恢宏神圣的咏叹,一边将短匕刺在手掌上。
少女纯洁的鲜血落入圣水中,顿时一滴滴的飞起,向众人飞溅而来。
“小心圣膏!”
黄卫华大喝一声,当即咬破舌尖,喷出鲜血,桃木剑一撩,在身前画了一个虚幻的太极图。
还没来得及念咒,旁边一名士兵躲避不及,右手沾到圣液,整条手臂瞬间爬满希伯来文诅咒。
“太极初判,两仪分清。阴阳合德,邪祟遁形。急急如律令!”
黄卫华顾不得许多,赶紧念咒,一道玄光展开,将圣液挡在外面。
静静看了一会儿,见她们除此之外,没了变化,不由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说实话,看到耶稣圣像时,他还挺慌的,没想到就是个空壳子。
“鸿蒙道启灵彰,班锁解困开祥。浑仪镇妄安邦。”
黄卫华抛出鲁班锁,机关零件在空中重组为浑天仪,青铜指针瞬间指向危宿方位。
目光落去,就见角落中,有一本圣经无风自动,书页翻飞。
……
维港。
这里并不是预想中的船舶往来如梭,大小商船都静悄悄的停泊在港口。
海龙号驱逐舰和添马号运输船被调到了虎门协助防守。
而在港口停泊的,只有正在养精蓄锐的凯旋号战列舰和两艘轻巡。
在钟明这档子事儿之前,圣公会的教宗正在联系东瀛,打算一起攻打布鲁斯在胶州的教区。
因此,这凯旋号是不列颠安排在远东的一支重要力量,它一艘前无畏舰,于1894年下水,排水量约为吨,航速可达18节。装备有4门305毫米主炮、12门152毫米副炮等。
火力相当凶猛。
港口晨雾朦胧,码头仿佛初醒,外围出现了一些码头工人。
钟明带来的主力足足有一个团,但因为知道舰炮的威力,所以抛弃了重武器,全都轻装上阵,此刻正在码头工人居住区横冲直撞。
上来就是一句:“老乡,借你衣服穿穿。”
然后把老乡绑起来,径自抢走衣服换上,工人们一脸懵逼。
很快,三三两两的“工人”就来到了港口,并逐渐接近军舰。
“干嘛呢?”
岗亭里的大爷探出头,指着旁边的牌子,“军事重地,别乱跑。”
钟明使了个眼神,梁办当即笑着上前,递过去一包烟,“这不要打仗了嘛,洋人招壮丁,拉去前线堵炮眼呢。”
大爷哦了一声,接过烟一看,上面画着金龙,顿时知道,这是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金龙牌香烟。
“大小伙子干什么不能挣口饭吃,非要送命。”
大爷施施然的拆开烟封,抽出一支叼上,梁办凑趣的帮忙点上,笑着道:
“一个月五块大洋,兄弟们一合计,也挺划算。”
大爷吐出一口烟圈,叹气道:“去吧去吧。”
一行三十余人,当即鱼贯而入。
大爷一支烟没抽完,又一波人走了过来……
身边的人越聚越多,梁办忍不住皱眉:“这么容易?就一个老头?”
钟明笑了一声:“你以为呢。”
大家都是普通人,工作时是啥状态,大家都知道,能混就混,一个月几百块钱,拼什么命啊。
“好了。”
他拍拍手,“二营负责控制那两艘轻巡,一营跟我去凯旋号。记住,他们很可能用小孩和妇女诱惑你们,一旦你们放下警惕,马上就要吃枪子,所以见人就杀,不要留情。”
众人心下一凛,敌人竟然这么恶毒?
二营长一招手,带人走了。
钟明吩咐梁办:“你带三营控制地面。”
梁办拍着胸脯:“放心。”
一杆杆枪从裤管里掏出,一堆人各司其职。
当钟明带着这队人越走越近时,舰上哨兵终于察觉不对,“干嘛的!”
钟明不语,心头一动,一点白芒从眉心跃出,略微旋动,便撕出一条匹练般的剑光,须臾跃出数十米远,啄在哨兵眉心。
哨兵微微一怔,栽下水中。
“上!”
这几十米的距离实在算不了什么,钟明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冲上去,将事先准备好的燃烧瓶投向“凯旋”号。
燃烧瓶在军舰的甲板上炸开,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敌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警报声在一分钟后凄厉地响起。
整个港口都被刺耳的警报笼罩。
随之而来的,是密密匝匝的枪声。
钟明率先登上甲板,左右一望,就见到两名洋寇正抱着枪往船舷跑。
那两人见他登上了甲板,当即半蹲在地,抬起了枪,没等他们扣动扳机,就觉得眼前一花,脖颈微凉。
两人都是一惊,下意识去看同伴,却骇然发现对方的头颅正在从脖子上平移开来,切口光滑如镜。
钟明一掸衣袖,大步前行,路边见到一柄钢刀,就顺手抄在手里。
军舰的核心在于动力室和弹药库,只有控制了那里,战斗才算是结束。
其实更简单的方法是炸了它,这事钟明熟的很。
但这次是在自己家门口,这么好的战舰,他很想拿下,一个拥有漫长海岸线的军阀,必须要有属于自己的海军,即使它的来历和存在会带来争议。
舰门防守有些严密,主要是地形原因,架一挺机枪就万夫莫开了。一营长组织了几次冲锋,不断有人倒下,就是攻不下来。
钟明清理完甲板上的洋寇,快步上前,刚准备一剑斩了,就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道术不该出现在总督的勋章上。”
钟明循着声音望去。
就见战舰顶端,圣公会大主教威廉·诺克斯傲然而立,纯白法衣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权杖镶嵌的光耀石,正将朝阳的光晖折射成十二道琉璃光柱。
钟明一语不发,抬手把钢刀扔了过去,然后掏出两把手枪就打。
诺克斯轻蔑一笑,从怀中取出《圣咏经》,轻轻一抚,道道涟漪散开,钢刀和子弹都偏离了轨道,从他身边飞过。
这大主教能挡子弹?
钟明皱眉。
他不太了解西方教会的权利架构体系,粗浅看来,教皇、教宗对标祖师左真人,红衣大主教应该对应的是九叔那一代人。
按照这个逻辑,大主教应该正好对标自己。
但这家伙为什么能挡子弹?
钟明觉得,自己对双方实力的认知可能有些偏差,当即稍稍收敛了几分轻视,暗提一口气,把玄功运转,起手一点,一道耀目剑光飞出。
诺克斯本来不太在意,但见到这如虹剑气,凝练如一,心下不由一惊,《圣咏经》绽放神圣光芒,他伸手一送,将之送上半空。
岂料那剑光悍然无匹,如切豆腐一般将圣光撕碎,轻轻一绞,《圣咏经》便化作满天残页,余势不减,又杀奔过来。
诺克斯想躲,但他为了装逼,特意站到了军舰顶上,像是脚尖点在针尖上一样,根本没有腾挪的余地。
面对越来越近的剑光,匆忙之间,他只能把法杖提起,挡在身前。
刺啦一声。
法杖被凭空斩断,剑光飞逝,于他肩膀上穿过。
诺克斯骇然看去,就见他的右臂正在往下坠落。
钟明心下一定,原来是虚有其表,当即心下一引,熠熠剑光兜空一转,再度斩去。
诺克斯惊魂未定,见剑光又来,已经明白这东西犀利无双,断然不能硬接,于是一咬牙,凌空一抓,抓来两张《圣咏经》残页,在断臂处一抹,顿时被血浸透。
而后撕开胸前白袍,露出烙着十二使徒印记的胸膛。
此时那犀利剑光已经杀至身前。
诺克斯匆忙将《圣咏经》残页抛向空中,浸透圣膏的纸页突然膨胀成三米高的发光人形。
马太持税吏铜秤,马可握狮首权杖,约翰捧着燃烧的圣杯——足足十二道虚影将其团团护住。
剑光斩在马克的狮首权杖上,发出锵锵声响,却无法斩破。
诺克斯心下稍定,目光垂下,看向钟明的眼神中带着怒意,“异教徒,准备迎接天使的审判吧!”
钟明却挑了挑眉。
你确定要跟我比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