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开场的时候,手机意外响了,是罗冬给我打的,接通之后,我们就这么沉默着,我知道那封信可能还没到他手里,但是不妨碍公司的人会告知他我辞职的事情。
最后我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有事儿?”
“我现在特想拿个改锥往你身上扎,你明白不?”
“就算你想扎我好歹也先过来吃饭先,吃饱了才有力气。”
“哪儿?”
“叶晚这,刚好今天店里搞活动,我请你喝酒。”
“你当我傻逼啊,去年不知道哪个牛人,得了个第一高兴喝大了抱着路边的路灯不撒手唱我爱你没有保留,连我们四个大男人都拉不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人物途殊呢!”
见罗冬还有心情调侃我,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事先说好,我的事咱待会私底下再说,你别跟颜艺说我辞职的事。”
“北京那小丫头?”
“嗯”
结束了和罗冬的对话,现场的气氛也在叶晚的主持下逐渐high了起来,或许是有了豪车的加持,现场瞬间人山人海起来,我在前排找到了颜艺等人,随后坐了下来。
第一首歌是由惠州学院一个大三学生带来今年很流行的歌曲《病变》
第二首歌是某个酒吧驻场歌手,他唱的是周杰伦的《花海》
......
不知道听了多少五花八门的音乐,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们都很有才华,可没有人带来一首专属自己的作品,但这并不妨碍叶晚对其中小一部分人的欣赏。
“余温,你能不能蹲下来?”我正看得入迷,颜艺冷不丁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蹲下去干嘛?我又没有挡到你。”
“你没看到那边的女孩都骑在男人身上吗,我也想试试......你快蹲下。”
“人家那是情侣,你瞎凑什么热闹......”
颜艺不管不顾,嘴里念叨着:“哎呀......我不管,别人有的我也要有。”让我又是一阵头大,我索性趁着周围人群,假装蹲下后一溜烟钻到人群里。
逃离了现场后,我回到餐厅内等罗冬的到来,刚点燃一支烟,罗冬恰好就到了,随后我从老远就看见了他下车后手里拿着的一个黑色袋子,不知道装着什么。
罗冬表情带着些许狰狞进了餐厅,环视一圈后,无视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向我走来,同时嘴里骂着:“余温,你这个不忠不义,不伦不类,见色忘义的畜生......死过来让老子弄死你。”随后掐住了我的脖子。
好在罗冬的怒气都是假象,他给我丢来的袋子装的也不是改锥,而是一把有点年代的生锈钥匙,或许是怕脏了手所以他才用袋子装着。
“这是老罗买房前一直住的旧平房,后面成仓库了,怕你留在家的设备还没找到地方放,先给你用着。”
“不用,我已经找到地方了。”
“真不用?”
“真不用,你心里别记恨我就好。”
“我是恨不得弄死你的,可仔细想想,我们好像认识快八年了,我身边还在联系的同学基本也就剩你一个,如今你也要走了我在这儿待着其实也挺没意思的......还记得我们开学第一天吹嘘自己喝酒有多牛逼,结果每个人都喝了一瓶就醉的差不多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其实你今天也不会这样,如果当时不是我怂恿你去要柳沁微信,现在也不会是这种结果......”
“可别这么说,这能说怪谁谁吗,我自己不想要的话难道还得看着你们的脸色?你就是活的太较真,实际上我也不亏不是吗,拥有过就已经很知足了......倒是你,如果你愿意,也跟我一起辞职吧,最近哥们手上富裕了点,今天我还接了个大订单,算下来到时候我基本有二十万,咱去海边开个民宿,每天起床去钓钓鱼,晚上吃点海鲜烧烤喝喝啤酒,生活也挺惬意......”
“不,我不会去的,你知道我的,我爸爸死的早,我妈也改嫁了,是我叔叔一手把我拉扯到大的,也是他给我安排了工作,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努力往上爬,我不能一辈子活在我叔叔的羽翼下......今天我见到了云彩集团的白总,他很看好我,让我尽快跳槽到他们那边上班......”
“余温,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和罗冬一同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才发现,说话的人竟是柳沁。
印象中,这是我们见面以来她第一次找我说话。
罗冬率先开口说道:“沁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几年在惠州过的怎么样?”说话间,柳沁坐在了我和罗冬的对面。
“不算好也不算差,在公司混了个主管当当,你呢?”
“也挺好,在国外留学挺顺利的,刚毕业不久回来看看。”
“怎么样?国内的饭菜不比国外差吧,还得是咱老祖宗甄选的,才更符合中国人的胃。”罗冬的话似乎刺激了柳沁的敏感的神经,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沉默着。
我能看出罗冬的言外之意是在探问柳沁为何当初离开的这么决绝,可是,这对我而言,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即便她把当年的理由说出来,我们也回不到从前。
就像看书,一本书看完,你还会为了一个漏失的答案而翻开之前的种种去追寻那个答案吗?
在点燃一根烟后,我对他们说道:“咱不能这么干坐着,要不要喝点?”
得到他们的同意之后,我点了几个热菜,又喊来了一打百威啤酒。
酒上来之后,柳沁是第一个撕开啤酒的,她没有犹豫就仰头喝了起来,或许是喝太快的缘故,酒液顺着她的脖子就流了下来,又因为是冰啤酒的缘故,喝完一整瓶酒的她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擦擦吧。”我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谢谢,你们聊。”说完柳沁便离开了餐厅,我看着她的背影,又是一阵茫然。
“我怎么觉得她还爱着你,只不过出于什么原因不能说出口。”
我按灭了手里的香烟,又把所有的酒撕开分别倒进两个扎壶里,又道“别瞎想了,对了刚我们聊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