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中,我又想起了老余给的一巴掌,我既是愤怒又是无奈,想解释又不给机会;明明是夏清然先对不起我,凭什么他要给我这个巴掌。
失神中,夏阳说了句:“哥们,你到底在不在听?”打断了我的思绪。
深吸一口气,我终于对夏阳说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让你去找颜艺啊,不然我打电话给你干嘛?井姨跟我说如果你不告诉余温,不把颜艺带到她面前,就要解除我的合约,要不是这事我才懒得管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看热闹多好啊,啧啧……出道即巅峰的女明星跟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人搞到一起,想想就觉得好笑……你知道这事没扒出来前,颜艺是圈子内有名的清纯玉女,现在只有不知情的人以为你们俩真搞上了……哈哈……”
听着他的嘲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tm不落井下石会死啊?现在我上哪去找她?中国陆地960万平方公里,这还没算上国外呢,真以为我是神仙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啊?”
夏阳语重心长回道:“话我是带到了,哥们的生死也交给你了,等你的好消息。”
“先别挂……我那天本来想和颜艺提起秃男工作的事情的,可她拉着我拍照,我脑袋一时就混沌了,忘记了事情……你看,夏老师,现在颜艺不在,你去颜艺妈那开个金口?”
“等你找到颜艺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我怒气冲冲地将自己的手机卡拔出,一掰,冲进马桶里;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个觉,睡醒之后,再好好想想接下来我该去哪流浪。
……
这一觉,我睡得极其不踏实,几乎每隔半个钟就会醒一次,就连梦境也是零碎的,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梦。
醒来后,才发现失去一切通讯消息的世界是如此安静;我没有后悔,只是亏欠了张勇和张林,本该带着他们一起赚钱的,可现在呢?
他们一定很气愤,为什么他们的老板只让他们上了两天班,却跑路了。
想到这,我开始有点后悔了,但好在老天给了我一个弥补他们的机会;清点行李的时候,在箱里包里翻出了两份他们的合同,里面刚好有他们两个预留的号码。
来到楼下的手机店花了五十块钱购买了一张手机卡,注册了个新微信号,然后按照他们预留的手机号添加了他们的微信。
片刻后,他们便通过了微信好友,我当场给他们一人转了一千块钱;然后将他们的好友删除掉。
至此,也算了却了一个心事。
回到公寓后,我终于打开了自己的抖音,和预想的一样,评论区都是对我的谩骂;有说我没手没脚不会自己找工作的,也有说我不要脸面给女人包养的,其中有一条比较突出,一个网友评论:我搜大学生就业指导,给我干到哪来了?
我无奈一笑,本想着注销账号的,转念一想,这个号能做起来完全出自于颜艺,更何况,有她的因素下我才能赚到钱;我多少也得等这件事情澄清以后询问她的意见再做打算。
对于这个账号,我一直是想注销的,这个账号是在2016年注册;那时,柳沁已经离开了我两年,偶然间,我发布了一张照片,是我抽了整整一桌子的黄鹤楼八度,并配了一条很伤感的文案;可以说小火了一把,从那之后后,粉丝们称我为伤感哥。
我太想证明自己了,于是从那之后开始慢慢宣传自己的设计,偶尔有粉丝买账私信我让我给他设计一条独一无二的饰品。
等待,终究是绝望的,所有人的离开都是有预兆性的,柳沁是,夏清然也不例外;我没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奈,无奈于我无法改变要分手的事实。
伴随着潮湿的空气,我想回到那个梦里,那个梦幻般的云彩下的海,钢琴台阶、梦想树、大吉他,还有那些对酒当歌的人们……
……
我订了一张去惠州的火车票,想去完成我的梦里”,去实现我的梦;仔细清点了自己的家当,总共还剩十七万,和刚打算回小城的时候大致相同;也可以说,到头来大梦一场空。
……
下了火车站后,我叫了辆网约车前往巽寮湾;听说那比双月湾还好上一些,不像双月湾的商业气息那么重;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去面对那个拥有她气息的地方。
大部分感性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那些夜晚,工作应酬后回到老院子,她总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整晚整晚守候着我,甚至用手清理过我那肮脏的呕吐物。
想起那些旧时光,我就愈发惆怅,她爱过我,现在谁又来爱我呢?
我爱过她,可那也是曾经。
带着这样的惆怅,车子来到了巽寮湾,下车后我低垂着眉眼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又试图去看着远方海面上的那抹残阳,愈加发现,是如此脆弱而易逝的美丽;就像我的爱情,过程是那般美好,却终究难逃命运的捉弄。
虽然绚烂,可也会在海平线下消失不见。
黑夜迅速侵蚀了天空,恍若那无尽的黑暗吞噬的所有光亮,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发出的迷人灯光,照亮了街道、建筑、人群;它们如同七彩琉璃光般点缀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虽美丽,却难掩饰内心的幽怨......
我拿出手机在网上订了套这里最好、最贵的海景别墅,两个晚上整整花了我五千块钱;可我心里觉得它值这个价,所以我没有犹豫直接拎包入住。
坐在泳池旁,面朝大海,心中却突然懊悔租下这间酒店,貌似一靠近海,人就更容易明白强烈的孤独、沉默的悲伤和咸湿的浪漫。
波涛拍击沙滩的声音,如同一首悲伤的挽歌,幽幽传来,伴随着夜风的轻抚。
我们都在假装悲伤,在无尽的等待中苦苦挣扎......
背上吉他,我步行通过小路来到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