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此,也不由瞪大了双眼,心中刚刚升起的幸灾乐祸彻底被担忧取代。
华妃若只是不小心摔倒,她当然可以暗暗开心。
可华妃若伤得厉害,还是在景仁宫出的事,皇上只怕要怪罪于她,皇后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心急之下,她唤了一声,“华妃!”
而华妃已经在颂芝的搀扶下抬起了头,一张娇媚的脸上被鲜血染红了大片,额头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洞正汩汩的往外渗着鲜血......
看清情况的众人不由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道:华妃只怕要毁容了!
颂芝见状也是立马哭了出来,“娘娘......”
看着华妃头上的伤口,她连忙用手绢去捂,可那血怎么也无法止住。
她忙回头冲着周围,撕心裂肺大喊:“快去请太医啊!”
话音落下,翊坤宫的一个小宫女便飞快跑了出去。
皇后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难看无比,怒道:“还不快将华妃扶起来!”
“剪秋,派人去请章院判!你亲自去一趟养心殿,告诉皇上华妃受伤的消息。”
一道道指令吩咐下去,瞬间,殿中才仿佛突然结束了慢动作时间,宫人们迅速有条不紊地忙碌了起来。
皇后吩咐完,瞥见一旁立着的形如鹌鹑的众嫔妃,心里顿时更加烦闷。
本想让她们都离开,可今日之事事发蹊跷,若不趁着众人都在时,查个水落石出,今日的事只怕会稀里糊涂扣到她头上。
她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自己的头疾之症似乎又要发作了。
华妃被扶起,坐到了椅子上,因为剧烈的疼痛,脸色有些扭曲。
颂芝在一旁面色关切,小声叫她,“娘娘,娘娘......”
华妃能听到她的声音,却因为疼痛发不出声音,只从喉咙间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夏冬春见此,暗暗挑了挑眉。
不可一世的年世兰,你也有今日啊!
你在今日给了原主一丈红,我虽然不能立刻也赏你一丈红,但先回个满头红,就算是提前收一点儿利息吧。
至于往后,哼,属于你的一丈红,迟早还回去!
就在此刻,一个小宫女突然在地毯上华妃摔倒的地方,发现了被鲜血染红、和血红地毯融为一体的尖锐石子。
她心里一惊,不敢隐瞒,忙高声道:“娘娘,地上有石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的视线瞬间齐刷刷看了过去。
皇后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些许,暗道:或许这石头就是破局的关键之处。
她赶忙道:“拿过来!”
待拿到那石头后,皇后也顾不上嫌弃,举到眼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松开的眉头又皱了回去。
“江福海,去查!”
她说着将石头递了出去。
夏冬春听到皇后的吩咐,心道:白费功夫!
她扔出去的石头是不会出现在皇宫里的山石,江福海注定无法查出什么。
这口锅,皇后背定了!
至于她扔出去的其他石头,现在可是隐形的,只有日后她觉得时机成熟时,才会让它们显现在众人(皇后的敌人)面前。
皇后利用了原身充当马前卒,却在原身被华妃在景仁宫前赏了一丈红时,屁都不敢放一个,窝囊!
这样会背刺手下人的人,还妄想招揽人手,做什么白日梦呢!
她必不会让皇后好过的。
待江福海匆匆离开后,皇后凌厉的视线从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似威胁,似警告地开口道:
“方才之事,本宫已派了人去彻查,皇上也很快就会知晓,本宫希望你们知道,宫中容不下此等心思毒辣,居心叵测之人,你们最好安分守己,不要生出害人的心思!”
众人连连应是。
皇后又细细观察了一番众人的神色,并未发现异常,心里不由更加烦闷。
殿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却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冷笑。
“呵!”
众人又忙扭头循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皇后的面这么放肆。
在转头看到冷笑之人是华妃时,脸上顿时一副是华妃啊,那没事了的表情。
皇后见状,顿时有些恼羞成怒,险些维持不住表情,但顾忌着在场众人,还是压下了心里的火气,好声好气道:
“华妃,本宫知道你我之间有些误会,可今日事出突然,本宫也不知道是何人害了你,你又何必如此对本宫。”
华妃闻言,又从喉咙间溢出一丝冷笑,强忍着疼痛吐出二字。
“虚伪!”
皇后这老妇,嫉妒她得皇上宠爱,一直想除去她,如今可算让她找到机会了,还好意思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是脸皮都不要了!
皇后听完这话,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华妃一向喜欢与她作对,今日在所有新人面前,她竟也毫不避讳?
她可是皇后!
皇后被气了个七窍生烟,死死扯紧了手中帕子,却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平复情绪。
夏冬春觉得有趣,仿若没见过世面一般,眼里闪着精光,心里暗道:狗咬狗的戏码,真是好看极了!
偏她还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眼珠微微一动,便有了好主意。
手指微动,下一瞬,“撕拉——”
一道极为清晰的布匹撕裂声在殿中响起。
众人瞬间忙得就像瓜田里的猹,哪里有热闹(声音),眼睛就往哪里看去。
在瞧见皇后手中撕成两半的手绢后,她们眼里很快露出了和夏冬春一样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要知道,徒手扯烂,揪烂一块完好无损的帕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手绢只是看着柔软,往两边扯时,那上面数以万计的丝线会齐齐发力。
若无外力且手绢完好时,只是扯一扯,揪一揪,想要将之变成两半,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那皇后这......
显然,皇后用的手绢不可能是坏的,那就只能归于她此刻愤怒至极,手上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这么一想,老人眼里都多出了一丝耐人寻味,新人眼里则多了些若有所思。
皇后捏着手里撕裂成两半的手绢,脸色有一瞬间的铁青,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众人的表情。
好了,这下她不用压抑心底的情绪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的怨气很深了。
夏冬春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一下看皇后,一下看华妃,一下又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忙得不亦乐乎。
在皇后头发气得都快竖起来时,一道在皇后听起来无比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在殿中响起。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