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殿岁月正好,重华殿那边,窦漪房的心情却略显焦灼。
自那日去凤藻宫无功而返,在途中听到一阵诡异的女子歌声时,窦漪房心中就存了疑惑。
她一直想要弄清那歌声的秘密,无奈一直未找到机会。
时日久了,心心念念的事情没有丝毫进展不说,也未探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传回汉宫,饶是心性沉稳如窦漪房,也不由开始着急起来。
......
自刘恒将雪鸢的事在薄姬面前过了明路后,接下来的日子,墨玉等人依旧未能在孔雀台见到那个被她们念叨了许久的人。
纵使墨玉仍不死心,日日在薄姬耳边提起雪鸢如何不守规矩,如何眼中无她,薄姬都只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
听的次数多了,她也心烦,索性开口勒令墨玉往后不得再提。
墨玉被斥责,心中也起了火气,更是时时命人盯着关雎殿的动静,势必要在宫中蹲到雪鸢的身影。
她想了许多,想着到时候定要好好看看那吸引了刘恒目光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还能借她的势接触到刘恒从而得宠。
她打算得很好,可惜,雪鸢却并不想如她的意。
每每雪鸢出了关雎殿,墨玉等人闻声赶来时,总是来迟一步。
无论墨玉等人动作如何迅速,大半个月下来,她们始终未能见到雪鸢。
如此,在炎炎夏日,墨玉心头的火气不降反增......
在又一次蹲人失败后,她不由有些抓狂。
“啊啊啊——”
“这个莫雪鸢,就这么见不得人嘛!”
墨玉等人多次蹲人无功而返,其他人也慢慢看清形势放弃了,唯有墨玉还在坚持。
雪鸢也不管,反正只要她不想,那些人是不可能见到她的。
不说她能感受到她们的气息提前避开她们,就是刘恒安排给她的侍卫也不会轻易让旁人近她身。
......
日子如潺潺流水,不疾不徐地向前流淌着,从长安来到代宫的所有人,也渐渐摸索出了属于各自的生活节奏。
面上一派平静,无波无澜。
至于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只要没有闹到明面上来,各方人马之间都心照不宣地只在暗地里较量。
雪鸢的生活也一如既往地惬意悠闲。
只有在她到代国三个月时,薄姬因刘恒独宠雪鸢一事与刘恒语重心长地聊了许久。
雪鸢虽然不在现场,不知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可从刘恒之后的表现,知道结果是刘恒胜了,她就也没有放在心上。
纵然偶尔得知薄姬因为自己的事心绪起伏,严重时甚至犯了头疾,她也依旧不放在心上。
反正情况已经是这样了,薄姬对自己的态度注定友善不起来,她也不会上赶着去讨好她。
薄姬的事,自有刘恒去解决。
刘恒也还算给力,听说薄姬犯了头疾,他就每日都会到孔雀台去守在薄姬病床前,事事亲力亲为。
纵然知道薄姬的病根是什么,每每面对薄姬期盼的眼神,他皆选择了沉默以对。
薄姬自然失望至极,心情不好,头疾又重了几分。
刘恒与薄姬一路走来,母子二人都十分熟悉各自的行事做派。
对于薄姬的情况,他早在初次因雪鸢的事和薄姬聊过后,就有了心理准备,他也早早想好了应对办法。
在刘恒心里,薄姬的份量重逾千金,十之八九的事,只要薄姬不同意,他都愿意遵循她的意见。
唯独雪鸢的事,他在寂静的夜里想过千百次,面对那张初见就让自己色令智昏的姣好面容,他始终想不出抛下她的可能。
他想:他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儿子。
面对陪伴自己踏过一路荆棘走到如今的母亲,刘恒的心中是自责的。
所以,在薄姬病了后,刘恒便日日不落地守在薄姬床前,亲自侍疾,就连入夜也坐在案几边守着。
母后因他而病,母后受了苦,他自当一同承受!
长久下来,薄姬病着,无人能阻止刘恒,待薄姬的头疾痊愈后,刘恒也病了一场。
之后也是如此,不过两次,薄姬便学会了自我开导,她就算看雪鸢再如何不顺眼,到底也是在意刘恒这个儿子的。
薄姬自此消停了下来,不再管刘恒和雪鸢之间的事。
雪鸢也对刘恒的所作所为十分诧异,因他对自己的真心,她心底微微动容,于是再次面对刘恒时,她便顺势缓和了神色。
刘恒何等敏锐,很快发觉了雪鸢对他态度的转变。
刹那间,他只觉心底似有万千烟花炸开,一股随之而来的暖意顺着筋脉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后直冲头顶,让他的头脑一阵发热。
许是被热意冲昏了头脑,刘恒往日的克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向来深沉一片的眸中微微泛红。
他一个箭步上前,迫不及待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了雪鸢。
突然被男人拥入怀中,雪鸢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将头埋入了自己颈间。
听着耳边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她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柔声开口,“殿下,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雪鸢多谢殿下。”
她纵然心狠,可面对一颗无比诚挚的真心时,却很难不心生动容。
她从未想过刘恒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毕竟剧中他爱上窦漪房时,因为薄姬也妥协过许多次。
可如今,他却......
雪鸢任由刘恒用力拥着,灵力悄无声息探入刘恒身体。
待收回灵力时,眼底多了抹复杂。
无论在剧中还是历史上,刘恒都算不上长寿,他的身体又不甚健壮,这么一遭下来,影响自然是有的。
纵然他体内已经有了自己的灵力,然而那毕竟太少,还不足以为他延年益寿。
他的身体,到底还是伤了。
雪鸢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刘恒此举,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刘恒拥着雪鸢,头埋在女子颈间,贪婪地嗅着那令他迷醉的幽幽兰香,加之耳畔传来的温柔低语,他只觉得自己好似身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