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
魏思初趴在被子里,朝着要离开的那道背影低声开口:“怎么总是做到一半就不做了。”
又是只差一点点儿。
差一点点。
盛放脚步一停,这会儿失控的大脑似乎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刚才那一幕疯狂索吻的仿佛不是他,他怎么会失控至此。
这是魏思初。
是那个跟害死他亲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魏思初。
他不该跟她逾越这条线。
“不想做了。”盛放背对着她,低声讲。
魏思初握紧手,慢慢从被子里坐起来,淡淡扫过他的背影:“怎么不敢回头看我?”
盛放身子一僵。
几秒后,盛放到底是转过身,但这时他俊挺的面庞上全是疏离和界限,他微微蹙眉,讲:“到此为止。”
魏思初嘴一撇,淡眸里忽然蕴了些许水光。
盛放一见,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觉得是要去医院看看心脏了,不知道是被她踹狠了还是怎么了,这些天总是痛的很频繁,他总觉得自己是得病了。
心脏病。
盛放犹豫了几秒,到底是抬起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停在床边后单膝蹲下,一只手伸出去握住她的脸颊,大拇指指腹轻柔的擦过她的眼睑:“今晚上的事儿对不住,算我欺负你。”
魏思初嘴一瘪,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
没有任何声音。
大颗大颗的砸进了被子里,最后形成了一片水花。
“你不是人,”魏思初把他的手拍开了,冷着脸扫过他,“你混蛋。”
盛放喉结一动,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把这些眼泪都擦掉,才轻声说:“以前也没这么爱哭,别哭了。”
魏思初又把他手拍开。
啪的一声特别明显。
盛放手背都是一条红印子,他瞥了一眼,也不在意,只盯着她白皙的脸蛋看,他想了下,才继续说:“你第一次还在,我没占你身子,从今以后你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我不再插手,你想跟谁就跟谁。”
魏思初扬起手,一巴掌想甩盛放脸上:“我看你欠抽。”
盛放提前拽住她的手腕,拉扯下来,又抽出纸巾擦了擦她手掌心。
魏思初想挣扎出来,力气不够,也就不挣扎了:“你恨素瑾,所以打从心底里不喜欢我,不接受我,就算到这一步了,你对着我这张脸也下不去嘴,是吗。”
盛放一直都垂眸。
没有和她对视过。
他捏了捏她的手掌心,软软的,果然像是的触感。
盛放低沉了声音:“你出去找男人,找到了就带回来我见见,人要是不错,你就跟他走,以后他护着你,我这儿你可以不用回来了。”
魏思初呼吸发颤,冷了声:“盛放。”
盛放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安排:“人不能脚踏两只船,你跟了他就不能再住小阁楼里,我没义务养着你,你要是听话,到时候我给你一笔钱,算你嫁妆。”
魏思初不由得提高了一些音量:“盛放!”
盛放皱眉。
魏思初说:“你敢看着我说话?”
盛放慢慢抬起头,和她对视,这张俊挺的脸庞上神色晦暗不明,他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心底里在想什么,只言简意赅:“你听话。”
魏思初声音更冷:“刚才安排的那些话,有本事再重复一遍。”
这很不该是魏思初对盛放说话的语气。
如果是平时,盛放一定得说她一句“没大没小”。
但今晚上太不同寻常了,一晚上发生了好多事情,盛放从失控中恢复清醒也只用了十几分钟,如果不是那张照片,他不会理智的这么快。
他面无表情,重复了刚才的话:“我让你去找别人,你爱找谁找谁,最好找到了就跟人走,走的越远越好,别总是缠着我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你。”
魏思初握紧手:“那你为什么亲我。”
盛放早有准备,话术那是一套接一套:“大晚上的,男人冲动一下很正常,生理反应,用不着大惊小怪。”
魏思初气的眼眶通红:“你就是因为看见这张照片就不喜欢我了,你明明亲我了。”
盛放见她哭这么凶,吓了一跳,偏过头抽出纸巾,尽量不动声色的给她擦脸上的泪珠子:“没有,我本来也没想上你,我亲一口又不犯法,亲一下算了,上了还要负责,没上你就赖上我,上了还得了?”
魏思初一巴掌到底是甩他脸上了。
盛放脑袋一偏,右边脸是她小小的巴掌印,他觉得幸好没睡魏思初,到时候真睡了,就魏思初这臭脾气,她得坐到他脑袋上蹦跶,关键她蹦跶就算了,她还哭,她哭什么呢,哭的他心脏痛,他连自己脸上巴掌印都没心思管,只顾着抽出纸巾给她擦脸。
想把她脸上的泪珠子都擦掉。
结果越擦越多,越来越多。
盛放不厌其烦,给她擦了她又掉新的,盛放伸出手去接,像接小珍珠似的,他低声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
魏思初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觉得盛放真是个扫把星,克她,她再也不想搭理盛放了。
魏思初伸出手推了他一把:“你滚。”
盛放蹙眉,到底是站起身,转身走了。
魏思初坐在床上,怔怔的盯着门口的方向,视线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她伸出手一摸脸,才发现满脸都是泪珠子,她面无表情的抽出纸巾,擦了擦,颤着手砸进了垃圾桶里。
桌上是盛夫人的照片。
年轻貌美的女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盛夫人年纪并不大,其实盛夫人抑郁而终那一年,年纪也不大,生命终结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
魏思初拿起照片,轻轻摸了摸。
盛放是个王八羔子。
他就是看见了照片,所以忽然不喜欢她了。
他还扯东扯西,扯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混账话,还试图抛弃她,把她丢给别的男人。
魏思初捏紧相框,抬起眸子盯着门口,淡淡的声:“行啊,你别后悔,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