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的魏思初已经慢慢长开了些,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从小爱漂亮,把自己打扮的可可爱爱,不是那种花枝招展,而是带着品味的高级款,自带一种超前的审美观,整个人像个受到专业训练的童模,颜值气质都在线。
这样好看的小姑娘,路人见了都多看几眼。
可爱到让人情不自禁就想亲她两口。
糊她脸上时,魏思初肉眼可见的生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你是猪。”
盛放蹭掉她脸上的,讲:“反正你长得这么丑,也不亏,才惨,好端端的蹭你脸上了。”
魏思初气的跺脚,冷冷的瞥过他:“猪头。”
盛放笑的挺开心。
因为他给魏思初擦脸的时候,拿着个油彩笔在她脸上蹭了道,他讲:“骂我就给你丢这了,人生地不熟,你自己回。”
魏思初不高兴好久,当时才来小阁楼2年,和盛放还不是那么熟,他总是凶巴巴的,脾气看起来也不大好,她怕他真的把她一个人丢这里,于是再生气也只垂着头不言语,没过几分钟就一个人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盛放一扭头看见她哭的安安静静的,一时额角青筋一跳。
怎么形容这个感觉呢?
很戳人心窝子。
她哭起来的时候太可怜了,戳的他觉得自己刚才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有种欺负小孩的负罪感。
盛放一声不吭,犹豫几秒后伸出手紧紧搂着她,原本安安静静的哭,结果这一搂,魏思初忽然就哭出声音来了,委屈的小脸通红,她眨巴眼睛的时候都没有看他。
他当时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完了。
真是完蛋了。
……
盛放惊讶自己的记忆力如此强。
这么久的事情,他到现在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的魏思初还是个8岁的孩子,他已经在上大学了,那会儿正好是他凭一己之力在商业圈杀出血路的重要阶段,他说忙,确实是忙,但他却在如此繁忙的时间段里陪着魏思初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魏思初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心慌的。
那天他主动蹲下去,让她骑到他的脖子上,哄着她,明明有车子不坐,就这么带着她朝着回家的方向走,走了很远很远,直到她情绪平静不再哭泣,他才将人抱上车:“我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吗?”魏思初仰起头看他。
“真的。”盛放低声。
魏思初眼底里有些亮光:“你会一辈子照顾我吗?我已经没有父母了,我只有你。”
“真的,”盛放压低了声音,剩下的话都飘散在了空气里,很轻很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但他的确说了,像是说给自己听,“因为你是个威胁,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你还有用。”
……
盛放觉得头疼。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随便找件浴袍套上了,因为昨晚上太热,加上冲了凉水澡,他什么都没穿。
急匆匆到走廊时,他正好看见魏思初下台阶。
“去哪里?”
盛放一出声,原本磁性的音色这一刻有些沙哑,大概是喝酒的后遗症,让他还没缓过神来。
魏思初立在台阶上,回头时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娇俏:“约会。”
盛放心口忽的一跳,有种抓心挠肝的急促,他蹙眉,努力压下这股子冲动,面上依旧维持冷静:“跟谁?”
“苏敬轩。”
魏思初礼貌的回答,她的表现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一举一动全是客气和疏离,就和他们从未越界过一样,她甚至真的做到了将昨晚上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的自然。
她还跟盛放打招呼,话语也大方得体,淡淡的叫他:“盛先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盛放猛然握紧手:“……”
刹那,他心口出现熟悉的疼痛。
痛到他险些站不稳。
盛先生。
盛先生……?
从前魏思初总是连名带姓的喊他,要么就是盛放盛放,要么就是阿放,她甚至来了脾气会喊他狗东西,他每次都训她,说她没大没小,称呼人的时候要用敬称。
如今她第一次喊出了敬称,一句“盛先生”,却像是一柄沉重的大锤,狠狠砸到了他的心口上,他慌的有些呼吸不畅。
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敬称,真的不好听。
盛放下意识朝着她迈进,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这么疏离做什么,还跟以前一样。”
魏思初瞥过他抓着自己的手,她表情淡淡的,礼貌说:“我出去玩儿,晚上9点前会回来,不会到处乱跑给你添麻烦,要回家的时候会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以前是这样报备的,现在和你说报备一声,这样可以吗?”
盛放呼吸不畅:“……”
不对。
不对。
不是这样的。
盛放觉得很不对,可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指出哪一点不对,他以前也是这样要求魏思初的,要求她不要乱跑,不能出现在盛家人面前,不能抛头露面,让她乖一点,乖乖的最好待在小阁楼里不要出门。
现在魏思初做到了,她准备这样做了,准备按照他制定的计划进行了,可是他为什么觉得不得劲?
他觉得真是糟糕透了。
“我要走了,”魏思初撇开他的手,朝着楼下走,“苏敬轩还在等我。”
盛放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狠狠皱着眉:“……”
魏思初头都不回,慢慢到玄关处换了鞋子,出了门。
全程只有她表现的很自然,且一切如常。
盛放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有些喘不上气,见魏思初出门,他登时转身走到卧室的阳台,站在宽阔的地方往下看,一眼瞧见魏思初穿着漂亮的裙子,上了苏敬轩的车。
苏敬轩给她开车门,还给她买了玫瑰花。
魏思初捧着花笑了一下。
盛放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怀疑人生,家里后花园那一片的花品种那么多,她应该见过更好的,她怎么能因为一束平平无奇的玫瑰花对苏敬轩露出笑脸?
她平时明明很少给人好脸色的。
盛放下意识的摸口袋,找烟,找了一圈发现身上穿着的是浴袍,没有烟盒,他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烟盒,他敲出来一根,才发现自己手抖的不成样子,几次三番想点火,却抖的太狠了根本点不燃……
满脑子都是:她笑了。
她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苏敬轩笑。
盛放越想,心里这口气就越抒发不了,他想来想去,最后这股子火愈发旺盛,到最后他扬起手,不经意就把打火机砸地上了,摔了个稀巴烂。
妈的。
苏敬轩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