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穆棋。
是一个孤儿。
我的家人在一次战争爆发中全部身亡,我成为了幸存者。
我被阮司令捡走,他收养了我。
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收养。
和我一样的小孩子有几十个,全是无家可归的孤儿,阮司令把我们放在部队里训练,培养,而我们每天要做的就是学习,再训练。
汗水挥洒,自由搏击。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这是我们的日常。
等长大后等待被分配任务,然后报效国家,报恩司令。
来训练营的时候,大家都抛弃了本名,而我,我是“零”字号最出色的,所以我被赋予了一个新名字,叫零一。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该这样下去了。
可。
我遇到了阮棉棉。
我的小姐。
那次阮棉棉穿着漂亮的蓬蓬裙,打扮的像个香甜小蛋糕,浑身上下写满了精致,隔着很远我都觉得她香香的。
她是来训练营见司令的。
但他们大吵了一架。
我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司令的亲生女儿。
司令千金。
身份尊贵。
而我,我看了一眼自己,每天的训练让我脏兮兮的,汗水洒满臂膀,我知道,我跟阮棉棉,天壤之别。
可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那年,我刚满16岁。
阮棉棉和司令大吵了一架,哭着跑出来,坐在河边丢石头,我跟在她身后,她哭的太伤心没有发现我,等她发现我的时候,毫不犹豫朝着我丢了一块石头。
我被砸中了。
就像被她砸中了我的心。
我头上破了口子,流了不少血,但是我不在意,她似乎也不在意,挑眉盯着我看,语气带着些许顽劣:“偷偷跟着我一路,还看见我哭,你说……我该怎么弄死你好呢?”
我承认,我被她小蛋糕的样子欺骗了。
她竟然不是香香的,她是坏坏的。
可她对我说话了。
她还看了我好几眼。
我很高兴。
即便我不知道年仅10岁的阮棉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感,可她这样,让我心中更为……喜爱。
我朝着她走近,才低头认错:“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刚才司令说你跑出去了怕你有危险,让我们出来找你。”
阮棉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转移了目光:“你是这个训练营的?”
“是的。”我回答。
阮棉棉从包包里拿出了一盒纸巾递给我,我才意识到我头上的血口子有些大了,血迹模糊了我的脸庞。
我受宠若惊,接了纸巾,却不敢擦。
这么精致的盒子,我舍不得。
阮棉棉似乎觉得我有趣,说了一句:“是个孤儿?”
我衣服上有徽章,孤儿都会有这样的标志。
阮棉棉认识,不足为奇。
我点了头。
她又问我:“你想跟着我吗?”
当然想。
我求之不得。
她说:“正好,我每年都要筛选保镖,你要是有能耐,在下次训练赛胜出就可以来阮家找我,我等你。”
我听到的时候,更高兴了。
我想,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想离她更近一点。
阮棉棉临走的时候,亲手替我擦了额头上的血迹,红色沾染到她细嫩的指尖,她轻飘飘的抬起手,把血迹蹭到我的腹肌上。
她语气更玩味:“你可要争气呀,别让我等久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理,我只知道我脸红了。
火热的感觉。
让我心口颤动。
我垂眸避开她的目光,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阮棉棉轻笑,转身走了。
可我满脑子全是她。
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在努力训练,认真比赛。
我知道的,司令每年都要给自己的小千金更换保镖,小千金的身边很危险,仇家没机会找到司令,只能报复阮棉棉。
阮棉棉身边的贴身保镖每年都会少几个。
但我不怕。
我想去找她。
保镖提拔赛每三年举办一次,因为我年纪不够,只能在18岁的时候破格入选。
我终于兑现诺言,可以去找阮棉棉了。
于是,我满怀期待,朝着阮家而去,和剩下的几个入选的保镖一起。
我不期望阮棉棉会和我一样喜悦,但我没想到的是……
小姐会忘记我。
她似乎不记得我了。
我出现在阮家客厅,和其他保镖站成一排,阮棉棉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掠过我们,随手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出去。
阮棉棉似乎很喜欢身材好的男人。
因为她给我的第一个命令,不是保护她,而是:“脱了。”
我愣了下。
因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行为上已经下意识的遵从。
毕竟,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性。
我单手一颗颗的解开纽扣,衬衣打开,露出了精壮的身体,还有强壮的肌肉,我对我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因为这是从训练场上实打实练出来的。
显然,小姐也很满意。
她朝着我招招手。
我听话上前。
紧接着,她扬起手猝不及防打了我一巴掌,我闷哼一声,眼神满是错愕,下一秒我开始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小姐不高兴。
她说:“太高了。”
原来如此。
我瞬间领悟,缓缓在她面前双膝磕地,她眼眸微亮,我就知道她应该是满意的,所以,我尽量将动作做的更美观一些,双膝向两边展开和肩膀同宽,这是我们训练的时候也常有的匍匐前进的准备姿势,很简单的。
我跪在她面前,比她矮一大截。
这样就不高了。
“小姐,这样可以吗?”
阮棉棉看起来很满意,但她依然给了我一巴掌。
我错愕不已。
她又说:“我没问,别自作主张开口说话。”
原来如此。
我颔首,乖巧垂眸,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顺从的讨好她。
我并不是有目的的讨好她,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她高兴。
小姐总是看起来笑容满面的模样,仿佛每天都很开心,可是我却发现小姐的眼底藏着无底洞一般的悲哀,她如死水一般,用假笑的面具游戏人生。
她看起来开心,其实她一点都不高兴吧。
小姐因为我的顺从,扬起了嘴角。
她摸了摸我的脸蛋,蹭过我红肿的面颊,她语气轻柔:“疼吗?”
“不疼的,小姐。”
我不怕疼。
因为我能陪在小姐身边,已经很知足了,我很高兴。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
我可以每天都见到小姐了。